“心岱,让我们继续在一起好不好?你知道,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只要不让曼妮 知道……”
“太自私了……”泉涌的泪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同样是女人,她不愿再看到另一个女人的痛苦;她甩开他的手,在这刹那间所有的 爱与恨全都要了断……她抬起泪眼,朝门口走去;她清楚,只要走出道家店,过去的种 种都将随云雾飘散而消逝。
“心岱”
朱延恩心碎的呼喊,让方心岱迟迟没有勇气踏出门口,满溢的泪水随著悲痛的心绪 而溃决;她猛然转身,不顾一切飞奔到朱延恩的怀里,放声痛哭。
如果地球能停止运转。如果时间可能停摆,就让一切都静止在这一刻,纵使她必须 牺牲一切,她也在所不惜。
何凡告诉福伯,她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得到他。
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上回她和何以伦见面的那家餐厅吧!
梁蕾走进那家餐厅时,何凡正将全场带入如痴如醉的境界。
她找了个光线明亮、离舞台最近的位置坐下,她要何凡知道她的存在。其实,在 她踏进店里的那一刻起,何凡犀利的目光便直勾勾地盯在她身上。
约莫一杯咖啡的时间,何凡结束了演唱,一下舞台,便朝梁蕾走来,并在它的对面 坐下;顿时,梁蕾竟成了不少女歌迷羡慕、忌妒的对象。
他没有征求梁蕾的同意,迳自为她点了一杯血腥玛璃。
“我请你。”何凡泰然而笑。
谁要他请?区区一杯酒,难道她就付不起吗?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何凡说得很自信,而且好像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 。
“我问你,早上的事是什么意思?”梁蕾不友善地问。
何凡潇洒笑说:“你现在不是需要个挡箭牌吗?那我就自告奋勇喽!”
“你以为我一定会接受吗?”梁蕾挑寡地看著何凡。
“你别无选择,不是吗?”何凡自信满满,又说:“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爱上我 的!今天来找我,应该不是只单纯的来听我唱歌或喝咖啡的吧!你是来找我帮忙的!”
好一个狂妄的小!“没错,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梁蕾郑重强调:“但并不表示我 会变上你。”
“你会的。”
“下辈子吧!”梁蕾傲然的准备离去。“明天晚上,我老爸、老妈想见你,希望你 能帮这个忙;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我会准时赴约的。”
梁蕾连个谢字也没说,转身就想离去,何凡随即跟出。
“怎么?你又想坐霸王车?”梁蕾揶揄。
“算是我帮你忙的酬劳。”
梁蕾无可奈何,因为她遇上的是个不可理喻的大无赖。
“夜醉这场,只剩二十分钟不到,麻烦你开快点。”
梁蕾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车。想快?她偏不,要她听他的,门儿都没有!
要她开快车,凭她的技术根本不是件难事;但一路上,她却故意以四十公里不到的 车速悠哉地漫步在车阵中她就是想气他。
何凡自然看出她的心态,吭也没吭半声。迳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反正夜醉是 他今晚的最后一场,了不起延唱几十分钟就得了。
“谈谈那个想让你逃婚的男孩子吧!”何凡心里真为柯以伦悲哀;至少新娘子想逃 婚,这对新郎来说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梁蕾不友善地瞟了一眼依然闭目养神的何凡;她认为这家伙根本就无权知道这件事 ,甚至于她的半点隐私。
“他是不是断了胳臂?或缺了条腿?还是长得奇丑无比?”
“和你比起来,他要俊帅多了。”
“哦?”何凡睁开眼晴,笑说:“那照你这么说:你这个人的恋爱哲学可就不是以 貌取人喽!而且你凭的应该是一种感觉,我也肯定,你对我的感觉不错。”
梁蕾微怔,险些握不住方向盘;什么恋爱哲学,她才不信这套,但是心底的世界, 却毫不遮掩地让何凡一眼看穿,这教她感到极不舒坦与慌措。
而她错愕的神情,却让何凡更加肯定追求她的信心。
“你每次追女孩子都是这么自负的吗?”梁蕾困惑不解。
“也不一定,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像你这种任性的千金小姐,这算是我的追 求方式。”
“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上你这种狂妄自大的无赖?”
“你会的,相信我。”
何凡又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休息;他的悠哉模样,几乎把梁蕾气炸了。
梁蕾踩足油门。恨不得马上将他送到夜醉;免得多见他一秒,她的寿命就要缩短 一分。
夜醉的招牌灯没开,门庭若市的盛况不再;梁蕾本想去了何凡就走,然而这怪异的 气氛,却让她不得不跟著下车瞧个究竟。
店内一片晦暗,只有朱延恩和方心岱无言对坐著,桌前留有一盏昏黄的台灯及一瓶 “欧塔”,看来,他们已将它喝去了三分之一。
“这是怎么回事?”梁蕾和何凡异口同声地问:这默契,令他们有些愕然。
“何凡,对不起,来不及通知你,今天没打算营业。”
何凡无所谓地双手一摊,坐了下来;梁蕾也跟著坐了下来。
“喂!你们又在演哪出戏码?”梁蕾满头雾水。
方心岱黯然不语,起身到吧台拿了两只空杯子;从她湿润的眼眶中,梁蕾不难看出 ,方心岱刚刚痛哭过一场。
“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梁蕾愤然将矛头指向朱延恩。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心岱。”朱延恩感伤地说。
“除了会说对不起之外,你到底还能说什么?”梁蕾气得抓狂。“你最好马上告诉 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
“我们已经拆伙了。”方心岱不再流泪,只是哽咽地说。
“就今天?!”梁蕾恨不得抓起椅子,将朱延恩砸个稀烂。“姓朱的,你还算不算 是个男人?”
“阿蕾,不要!”方心岱急阻梁蕾火爆的举动,沉痛地说:“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
朱延恩讶然地凝视方心岱,事到如今,她竟还无怨无悔地为他扛起所有的责任,她 的情意令他惭愧、激动。
“都走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这么护著他?”梁蕾气结。“我怎么那么倒楣?会认识 你这么笨的朋友!”
“也对,早点结束,免得双方更加难过。”自始冷眼旁观的何凡,喝了口酒后, 终于开口。
“你是在搅局?还是在解决问题?”梁蕾狠狠地给了何凡一个白眼。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何凡一副置身事外、悠哉地说。
梁蕾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解决的办法,但她不忍心就这么让方心岱痛苦地耗在店 里,她愤然拉起方心岱。
“姓朱的,我倒要看看,你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要怎么把店做起来。”梁蕾拉著欲 走还留的方心岱,朝店门口走去,故意大声地说:“你不是说已经看好店的地点了吗? 我马上就去把它订下来。”
望著梁蕾及方心岱离去的背影,朱延恩懊恼沮丧地猛灌下一杯酒。
何凡为自己和朱延恩各倒了一杯酒。
“男人的苦闷与无奈,女人那窄小的心眼有时候是没办法谅解的。”何凡举杯敬他 。“我们到底也算是朋友,今晚我就陪你喝个够。”
“我对不起心岱,我对不起她,我真的很爱她……”
一杯又一杯浓烈的苦酒,让朱延恩陷入酣醉的梦呓里。
趁著柯以伦到南部出差,邵雨洁向公司递出辞呈;梁父刚进公司便讶然地在桌上发 现邵雨洁的辞呈,赶忙将邵雨洁唤进董事长室。
“为什么要辞职?”梁父劈头便问;其实他早想到一定是柯以伦的母亲的意思。
邵雨洁沉默了良久,才微弱地开口:“我想休息一阵子。”
“你如果真的想休息的话,以你的工作表现,公司可以给你长假;但,这并不是你 真正的理由,对不对?”
邵雨洁黯然神伤,低头不语。
“为了以伦?”
邵雨洁咬紧下层,深怕控制不了急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梁父思索了半晌,毅然将辞呈丢进垃圾桶里。
“董事长”邵雨洁讶然。
“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在你的辞呈上签字,你更没有理由递给我这份辞呈。”
“董事长,我”邵雨洁很想说:自己也不愿这么做,但是除了这个方法,她不知道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早一点抚平内心的创痛。
“其实,从你和以伦的母亲谈完话之后,我就知道你会递出辞呈的。”
邵雨洁又是讶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以伦的母亲逼你这么做的,对不对?”梁父一语道破。
“不是的,真的不是!”邵雨洁不愿承认。
“那就是想逃喽!逃避现实?”
邵雨洁的两行泪水已潜然滑落。
“逃?你能逃到哪里去?是不是真以为离开了公司,就可以把以伦忘掉?”梁父微 愠。“你就算你真的可以忘掉以伦,但你有没有想过,以伦会忘得掉你吗?你让他独自 承受痛苦,不觉得太自私、太残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