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前夕,柯妈妈挂了通电话给梁母,梁母惊愕得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还以为柯妈 妈在跟她开玩笑,直到梁父挺身证实,才怒气冲天地跳了起来,只是梁蕾已宣告失踪了 !
将礼服还了之后,梁蕾随意地买了几件衣服,便理直气壮地躲到方心岱的公寓里去 ,原本就没几坪大的公寓,这时更显得拥挤。
“说好的哦!我们是好朋友,除了这里之外,我可没地方可住,你可不许赶我走。 ”梁蕾表态。
“反正有人帮我分担房租,何乐而不为?”方心岱顿了半晌,调侃道:“其实,你 可以搬到何凡那里嘛!去那儿,又不用交房租。”
“你是不欢迎我?还是怕我交不起房租?”梁蕾没好气地给了她一拳。
“我是怕有人会孤枕难眠!”
“他多的是心甘情愿陪他同枕共眠的女人。”
老实说,梁蕾压根儿就没打算要这么早完全属于何凡的,不只是因为他身边有数不 清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让何凡有种理所当然她就是属于他的感觉;因为这样会 让他得寸进尺,两地也就会越来越没有筹码,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其实它是在骇怕,她 骇怕万一有一天她失去了他,所有的痛苦与沮丧,她将如何承受?
“对了,廷恩最近有没有来找过你?”梁蕾关心地询问。
“前几天来过一次。”一提到朱延恩,方心岱的愁绪又来了。
“找你干嘛?!”梁蕾不悦地咕哝!“他还有脸来找你?是不是想重温旧梦呀?!
哼!有了新欢又舍不下旧人。”
方心岱黯然不语。
“我劝你别再傻呼呼的了,人家随便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骗得晕头转向。”
“我感觉得出来,他们并不相爱,那个女的和廷恩结婚,似乎是另有目的。”
方心岱似在自语。
“你管她是真有目的,还是假有目的!反正,那是廷恩自己咎由自取,他活该!” 梁蕾骂著。
方心岱还是黯然不语。
“对了,“夜醉”的生意怎么样?”
“听说差了很多,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兴盛了。”方心岱顿了半晌,继续感伤地说 :“我想找何凡谈谈,请他再回去帮忙唱一阵子。”
“不行!让何凡去他店里唱,那我们店怎么办?他的时间已经排得满满的了,你打 算让他唱死啊?就算他愿意,我也不答应。”梁蕾固执地说。
“可是,总不能眼睁睁地……”
“我知道你还深爱著他,可是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又能怎么样?搞不好你这样帮 他,反而会引起她老婆的不高兴。”梁蕾冷讽:“反正她老婆以前还不是干陪酒这一行 的?就让她在店里卖弄风骚、拉拉客人嘛!再不然,就叫她以前的老相好来捧场喽!”
“她根本就不管店里的事,全都丢给廷恩一个人去忙。”方心岱说得很心疼。
“活该!他自找罪受。反正也没差,一旦店做不下去了,她老婆还是照样可以出去 陪酒赚钱嘛!”梁蕾恶毒地讥讽。
“阿蕾”方心岱不喜欢梁蕾如此损人,尤其对象还是朱延恩。
“本来就是嘛!是廷恩自己瞎了眼,要去娶那种女人。”梁蕾一肚子气,肯定地说 :“要不要打个赌?等孩子出世后,不出三个月,他们一定会离婚。”
方心岱欲言又止,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阿蕾,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廷恩真的 和她离婚,我该该不该再回到他身边?”
“你头壳坏掉啦?!她是捡你的旧鞋穿,难不成,你真要再回头去捡回来穿?”
梁蕾几乎要跳脚。“再说,到时候廷恩必定被榨得一无所有,甚至连夜醉都不保了 ,然后又带个拖油瓶,你干嘛!没事找罪受啊?!”
“就是因为他一无所有,所以我更不能离开他。”方心岱戚然地说。
“你怎么还不觉悟啊?!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他是怎么对你的,你——”梁蕾懒得 再骂了。“算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女人。”
方心岱很清楚自己对朱延恩的爱,而且,她也始终认为朱延恩还是爱著她的,所以 她还是愿意怀著她的爱,苦苦地守候奇迹的出现。
她坚信,朱延恩早晚会回到她身边不管那时候的他是如何潦倒沮丧,她还是会接受 他的。
柯以伦和邵雨洁在公司附近找了间公寓,暂且住了,他们虽然如愿以偿,但眼前的 幸福却不是永远,他们拥有的只是柯妈妈“宽宏大量”给予的一个月——一个月的夫妻 生涯!
“你们不要怪他们,他们也是一番好意。”梁父感叹她说。
原先,梁父打算给他们俩一个月的假期,但被他们拒绝。
“董事长,不要这么说,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柯以伦深情地握住邵雨洁的手。
“唉!像你们这样也实在爱得太辛苦了,连我都看不过去;你母亲也不知道是怎么 想的,放著这么一个好媳妇不要,却……哎!如果我有个儿子,非把雨洁给娶回来不可 。”梁父感叹地开著玩笑。
“董事长,你不是常说,你一直把我当儿子看?!”柯以伦有些苦中作乐的意味。
“可不是吗?那雨洁自然也就是我的媳妇喽!”梁父呵呵笑说。
邵雨洁含羞带却中仍然掩饰不了哀戚为什么上帝只肯给他们这么短暂的夫妻缘分 ?“其实你们也不要太悲观,一个月的时间会有什么变化,谁也不敢保证,也许到时候 ,以伦的母亲会被你们坚贞的爱情所感动也说不定。”梁父劝慰。
柯以伦和邵雨洁的心紧紧扣锁著他们在期盼,期盼柯妈妈真的能够谅解他们。
“董事长,大小姐还没有回来?”邵雨洁关心地询问。
梁父无奈地一笑。“我这个女儿的脾气倔得跟牛似的!不过,我倒不担心她会出什 么事,该是回来的时候,她就会回来了。”
梁蕾不也在加拿大独自生活了三年?
这一点,梁父对于女儿倒是深具信心;再说,以梁蕾的个性,就算他们现在找到她 的人,也未必劝得回来。
除非梁母不再逼她和柯以伦结婚。
“她不是和朋友开了家PuB?也许在那里可以找到她。”柯以伦提供线索。
“由她去吧!”梁父怡然笑笑,猛地想起,问:“以伦,听说美国方面退了我们南 部工厂的一批订单,是不是?”
“是的,董事长。”柯以伦恭敬地回答。
“还有,最近南部的门市是怎么回事?”梁父面色开始凝重起来。
“上一季,有两家收支刚好平衡,但是有三家亏损,亏损的总数额还不算小。”邵 雨洁忧心地回答。
“以伦,注意一下,不行的话就赶快收起来。”
“是的,董事长!”
“那公司的周转金会不会有问题?”
“应该还应付得了。”
“等会儿,把会计报表整理一份给我。”
“是的,董事长!”
梁蕾跷家后,依然在PUB里工作;梁母和柯妈妈来过几次,始终找不到梁蕾。
虽然方心岱推说梁蕾已不在PUB工作,但梁母和柯妈妈依然不死心,苦等了一个小 时后,才离开。
“如果阿蕾真的不在店里工作,但是我相信,你一定知道阿蕾在什么地方,我明天 还会再来的。”
躲在杂物室里的梁蕾,见母亲和柯妈妈离去后,才溜了出来。
“走了?”梁蕾露出“又逃过一劫”的俏皮模样。
“大小姐,你这个躲猫猫的游戏,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方心岱一副不堪其扰的模 样。
“再说吧!不过这可是长期抗战哦!”
“我看你还是回去算了,免得我遭池鱼之殃。”方心岱苦著一张脸。
“喂!你是我的朋友耶!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有难同当?”
方心岱无奈地唉叹一声,正要回吧台时,赫然发现梁父走进店里。
“闪啦!闪啦!你老爸进来了。”
方心岱慌张地将梁蕾朝杂物室里推,梁蕾也因著本能的反应,仓促地跑了几步,却 又煞住脚步,想了半晌,便坦然转身,迎了过去老爸与她是同一阵线,干嘛躲?
“梁伯伯!”
方心岱恭敬问候的当时,梁蕾也迎上俏皮的笑容。
“老爸!”
“怎么?也和老爸玩捉迷藏的游戏啊?”梁父开玩笑似地轻责。
“没有啦!怕老爸出卖我嘛!”梁蕾不好意思地撒娇。
“要会出卖你,还有机会让你跷家?”
方心岱欠个身,立刻回吧台为梁父准备饮料,梁蕾也找了张桌子陪父亲坐下。
“都几天了?为什么不给老爸一通电话?”梁父轻责。
“人家忘了嘛!再说,老爸向来对我都是很有信心的,不是吗?”梁蕾努著嘴撒娇 。
“是啊!有了男朋友,就把老爸给忘了。”梁父揶揄。
“人家才没有咧!”
梁父环视店里的气氛与装潢,满意地说:“气氛还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