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人无法忍受……”
“行了,别再吵了……”似乎是杂音吵醒了聂赦魂,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聂大哥。”
“聂先生。”两人惊喜的异口同声,互瞪一眼后,才又同时关心地端详聂赦魂的状况。
“你……”他在医疗中心吩咐完对阎锁心的处置方式后,就又疲惫地沉沉睡去,未除干净的毒素让他的身体机能呈现虚弱状况,教他气力尽失,总是呈现昏迷状态。
“对不起,吵到你休息。”夏野低声道歉,自己愈活愈回去,竟像小孩子一样的跟阎锁心吵起架来。“都怪我不好,罔顾你的命令,让阎锁心跑进来。”这是他失职。
“阎锁心。”他的目光移往她脸上,她在笑,还是毫不惧怕的在微笑。凝视她好一会儿,才平静无波地说:“你依然是这么有精神。”
“当然有精神,我找到你了呢。好了,你先别说话,快把解药喝下去。”她催促道。
聂赦魂并未接过水杯,只用很低很柔,像在威胁、又像是不舍的声音说道:“你总是这么的乐观,你不担心,这回落在我手上,你有可能会遭受到无法想像的报复。”
“不!我不担心,因?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肯听我解释。”她毫不畏惧。
聂赦魂凝视她。
她的笑容慢慢淡掉,终于开始紧张地说道:“是吧,你会听我说吧,就算发生了这种事,凭你的智慧,是不该也不能糊里糊涂就判我死罪的,你有心,你有能力感受我的诚意,你不会做出错误判断的。”
“是错误判断吗?”他的眼明白地向她射出刺探。
阎锁心的脸瞬间一片苍白。“你……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他的话重重打击到她的自信。
聂赦魂却异常平静的改变话题。“我想问你,我身边的人都认?你是凶手,个个都想置你于死地,在这种敏感时刻,你却执意在我面前出现,还是不肯放弃我?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是不可能放弃你的,除非我死。”
闻言,聂赦魂闭上眼。
“聂大哥……”她无声地喃道,神情肃穆地像在等候结果。
半晌后,他再度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主动伸手接过她的水杯。
阎锁心呆住!下秒钟,凝聚的湿意在眼眶中打转,眼看就要氾滥成灾。
聂赦魂将水杯就唇,准备喝下──“聂先生!”夏野忍不住制止,这……能喝吗?
聂赦魂淡淡一笑,看著他。“她将自己的生命全都许给了我,我凭什?再去怀疑她的心?”毫不迟疑地解药饮尽后,却见一颗一颗斗大的泪珠不断从阎锁心眼眶里掉下来,一滴接著一滴,结成一串串,似乎永无止尽地。
“我都喝了,你?什?还要哭?”她的泪,拧痛了他的心。?
了他,她受了多少折磨?
聂赦魂?起手,疼惜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他的柔情,霎时惹出了她所有的委屈心绪,止不住泪的她飞扑到他怀中,抖颤地说:“对不起……请你让我哭一场,让我好好哭一场,我……找不到你,我到处找不到你,我没办法替你解毒……这分内疚压得我有多深多重,你明白吗?”
“我明白。”但事情变化之迅速,让他来不及安排。
“每个人都说你死了,可我不信,我就是不相信,我深信自己可以找到你,我确定自己的直觉是对的,虽然,我花了那么多时间,但值得,值得……”
苦涩的滋味弥漫胸臆,他并没有打算要折磨她。“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来不及吩咐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当他中毒时,立刻知晓这毒性的恐怖,在仅剩清醒的时间里,他只能把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童上羽交代给段焰,然后下令不可以伤害阎锁心后,就来不及做任何解释,往死亡之途迈进。
而“段氏家族”的人以及他的手下,却误会他想自己报仇,在段焰倾尽所能暂时稳住他的毒伤后,虽然?人没有对她下杀手,却也全力阻止她找到他。
“每个人都误会我,以?我用‘毒魅’杀你,可是我并没有下毒害你,你是我认定的人,是我想嫁的对象,我又怎么会害死自己的丈夫呢,我要害的人是古复,确实是古复。”她诉说著自己的委屈。
聂赦魂叹口气。“我明白。”
她仰起脸蛋。“只是……聂大哥,你恨我吗?说到底我仍然间接伤害了你。我承认自己狂傲、骄纵、掠夺成性,打从一开始,不管你的意愿,就想尽办法要掳获你的真心、你的真情,我承认自己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一意孤行,现在,你告诉我,你真的很讨厌我吗?非常非常的讨厌我?你老实说吧,我愿意承受,而且我一定尊重你的意思。”她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愿意倾听别人的意见;虽然这个答案极可能让她往后的日子活在地狱当中。
这大概是对她的惩罚吧──对她掠夺成性的责难。
聂赦魂静默不语,只将手臂悄悄地、缓缓地,由她身后横过,环住她的腰际,将她锁在怀中,紧紧扣住,不必言语,答案却已分明。
“聂大哥。”阎锁心欣喜若狂地紧紧回抱他。
夏野感动地看著这一幕,不必再当守护员了,事实证明他的防卫全是多此一举。不知从什?时候起,聂赦魂就已经深深信赖著阎锁心,只是他们这些局外人不知道罢了。
感动啊……夏野摸摸鼻子退出不属于他的世界,不过他也是有收获的。爱情,虽然有苦、有痛、有荆棘,却也让人甜
蜜。
???没有足音,阎锁心像只猫咪般灵巧又安静地走向聂赦魂。
她调皮地带著笑,亮晶晶的眼睛不安分地闪呀闪地,想靠近他,是?了先偷得一个吻。
哪知才走到床边,聂赦魂立刻睁开眼睛来。
不管阎锁心再怎么小心的隐藏,他就是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的气息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里、心里,挥也挥不去。
“还是惊动你啦?我以?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呢!”很扼腕,聂大哥虽然病体未愈,但敏捷的反应似乎一点都没有衰退。不好玩,这样她岂不做不了坏事?
“你又想玩游戏了?”这妮子眼神出奇的亮,分明蕴藏著某种贼心眼。
“没有啊!”她否认,长长的睫毛却掩不住她淘气的意图。
“对了,夏野人呢?”他应该跟她一起进来才是。就算他已经了解阎锁心并没有恶意,可是不知道是否?了“欺负”她,他竟然继续尽忠职守的分三班制轮流守护著他的安全,就算阎锁心要探望他,也得经过夏野那一关。
“他呀……”阎锁心心虚地抿了抿唇,才道。“他呀,他太累了,你也晓得夏野那个人太过尽忠职守,而且又很爱找我麻烦,?了守护你的安全,到现在仍然对我像在对付敌人一样,处处都要提防著我。”
“哦,那结论呢?”她顾左右而言他的逃避问题,分明又做了坏事。
她忽然甜甜一笑,道:“聂大哥,你看他这么辛苦,一定很累,所以我请他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嘛。”
“你让他去睡,他就乖乖听话?”有这么简单。
“没错呀!”她猛点头。
“锁心。”
她尴尬地道:“好嘛,你别紧张,也别生气,我不过是弄点睡粉给他闻闻,他就梦周公去啦。”
他叹口气。“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也是为他好啊!”她?自己申辩。“你晓得的,他老是?
难我,怕我对你不利,所以什?事都不让我做,甚至不让我靠近你,这种行为是不可以的!我是你的未来妻子,照顾你、服侍你才是我的责任,他全都抢去做了,把我晾在一旁,我算什??再说我每天无所事事也会觉得良心不安嘛,但是他好顽固,怎么也不让我接手,所以没办法喽,只好让他休息休息一下嘛。”
“你……”这种说法实在让人听了好气又好笑。
“你就别恼我了,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她可不认?这样有错。
“算了。”只要没伤人就好。
“对啦,你也吃过饭了,我记得这时间是你……是你……”她小脸突然红通通,支支吾吾老半天却说不出重点。
聂赦魂有趣地看著她。“你也有话不敢说的时候?”
“我没有不敢说,我是怕你吓著。”她脸红得像尾虾子,深深吸口气后,勇敢地开口了。“我记得现在是你洗澡的时间对不对?”
他一愣。
阎锁心吞了吞口水,重新再鼓起勇气,咬牙说道:“我呢……我就是来接手夏野的工作,帮你洗澡。”
“不用了。”冷不防他也涌起一股狼狈。
她执意道:“要!我来就是要帮你的!我一定要帮你洗澡!”
闻言,聂赦魂不免以?,阎锁心是否故意迷晕夏野,好接手这份旖旎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