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保住是什么意思?废物!要你们救个人都办不到!”潍铮急得破口大骂,眼泪是越掉越凶。
太医们闻言全数下跪,颤着声继续说:“至于格格能不能度过今天晚上,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臣等已竭尽全力,请皇上恕罪。”
“唉,罢了,朕知道你们尽力了,下去吧,有需要时朕会传唤你们的。”康熙摇头叹息,他知道现在只能祈求老天眷顾他这苦命的女儿了。
大医全数退下后,房内只剩下康熙和潍铮两人守着滟晴。康熙紧握着滟晴冰凉的手不肯松开,生怕她就这么追随露裘而去。
“铮儿,朕终于知道滟晴是个多么美好的女儿,朕后悔不曾陪她成长,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朕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滟晴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寻短?难道她……我知道,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潍铮气愤得想拿刀杀人。
“谁?什么人?”康熙的注意力转移到潍铮身上,但手仍紧握着滟晴的柔荑不放。
“是那个掳走滟晴的宇文革月!当初就是他留下萨尔都克翔的名字掳走滟晴的。错不了,一定是他害的!”那个该杀千刀的男人!她绝饶不了他。
“铮儿,你在说什么,说清楚一点,朕不懂你的意思。”
潍铮将事情的始末全说出来。
“什么,这么说他和十年前被朕抄家的萨尔都王爷关系匪浅?”康熙立刻联想到这一点。
想到滟晴为了偿还他在十年前种下的祸根,这段日子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他的心就禁不住隐隐作痛。
“皇阿玛,这里有封信!”潍铮不经意的发现案上摆了一封信,她赶紧上前去看。
什么?这封信居然是给那个狼心狗肺的宇文革月的!哼,管他是给谁的,拆开来看就是了。
潍铮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信取出,迅速的看了一遍。
“天啊,晴儿她……”这下她终于知道滟晴为什么要寻短了,宇文革月他真是太过分了!
“铮儿,信上写了些什么?”
潍铮静静的将信交给康熙,康熙看完信后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岂有此理!这宇文革月当真是该死!就是朕再如何对不起他,他也无权如此折磨朕的女儿。”
“皇阿玛莫气,这笔帐咱们日后再和他算,现在最重要的是晴儿的伤势。”潍铮努力的平抚康熙的怒气,并将滟晴亲笔书写的信收进怀里。
时间匆匆流逝,金乌归巢去了,但滟晴的身子却仍是冷冰冰的一点回暖的迹象都没有。
潍铮此刻能做的除了祈祷还是祈祷,她含泪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希望滟晴能够获得上苍的眷顾。
老天爷,求求您让晴儿回到我们身边,求求您!
???
滟晴离开岳剑山庄后,宇文革月就天天窝在李欢儿的院落里,他什么事都不想管,只是一个劲儿的将自己沉浸在美人窝里醉生梦死。
这一阵子李欢儿简直是得意到了极点,甚至已经开始以岳剑山庄的庄主夫人自居。
日子久了,欧阳俊轩再也看不下去,他毅然决然的闯进李欢儿的闺房,打算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宇文革月带走。
“你做什么?来人啊!”李欢儿一见欧阳俊轩闯入她的闺房,随即呼天抢地的想找人来帮忙赶走他。
“你最好少在那里鸡毛子喊叫的,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欢儿被欧阳俊轩一瞪,立刻噤声不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宇文革月带出她的房间。
而欧阳俊轩将宇文革月带到火楼外的凉亭后,立即喂他吞食解酒的药丸,没一会儿的工夫,宇文革月便渐趋转醒。
“我在哪里?”这是宇文革月清醒后的第一个疑问。
“是火楼外的凉亭,我带你出来的。”
“多管闲事。”
宇文革月又要往李欢儿的院落走去,欧阳俊轩伸手阻挡他的去路。
“不准你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宇文革月不悦的斜睨他,出其不意的挥掌相向;欧阳俊轩眼明手快的闪过,却仍挡住他的去路不许他离开。
两人随即大打出手,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凉亭的柱子不仅摇摇欲坠插满他们一来一往发射的暗器飞镖。看着已经形同废墟的凉亭,他们才暂时停战。
“我有东西要交给你,是大哥托我带来给你的。”经过方才的打斗,欧阳俊轩的呼吸显得有些紊乱,他自怀里掏出红色锦囊丢向宇文革月。
宇文革月伸手接住锦囊,迟疑的打开它,“这……这不是……”
一看见锦囊里的东西,宇文革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他萨尔都家世世代代交由当家主母保管的蝴蝶钗,十年前当萨尔都家被满门抄斩后就下落不明的东西,它怎么会在大哥手里?
事隔多年,钗上的蝶儿仍旧栩栩如生,他不禁想起当年他亲手将这钗插上玉嫣发髻的情景,这是玉嫣的东西……
“这个怎么会在大哥手里?”宇文革月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
欧阳俊轩不禁怀疑这小小的钗子究竟被施了什么魔咒,竟能让二哥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天晓得,谁知道那神通广大的大哥从哪儿找来的,他托我将这个交给你。本来我是该一来到岳剑山庄就把它交给你的,但是那时你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到今天才交给你,这钗有什么特别的涵义吗?”
“这是玉嫣的东西,是我亲手将它交给玉嫣的,抄家时不翼而飞的东西,我原本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
“喔……原来是嫂子的遗物。”怪不得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这么柔和,他还以为这东西被下了咒呢!
“对了,我带你出来不只是要将这东西交给你,有些话我不得不告诉你,这是身为兄弟的我应该给你的忠告。”
宇文革月不发一语的看着他。
“自从滟晴离开以后你就成天泡在那个女人那儿,是打算不想管你这岳剑山庄了吗?如果你想她就去把她找回来嘛,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你懂什么?”宇文革月突然咆哮出声。
欧阳俊轩吓了一跳,他这拜把兄弟火气几时变得这么大?
“谁说我想念那个骗子,她那种女人只要我想要俯拾皆是。”
欧阳俊轩将他的话听进耳里,觉得非常不舒服,他不快的回嘴:“是,她那种女人是没什么好希罕的,不过你这种男人又怎么样?我看得出她对你用情很深,只要是有感情的人都会被她感动的,不像你这种冷血动物,人家掏心挖肺的对你,你却视她如秽物一般不值,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要是你绝不会成天拘泥于什么仇恨、什么报复,只要我爱她,我可以抛弃这些大声的向全世界的人宣告,我愿意与她一生相随,爱她一生一世!”
宇文革月瞬间沉默下来,突然,他仰天狂笑,笑得很猖狂也让人觉得心酸。
“你在笑什么?”
“你说得倒简单,十年的血海深仇,要我说忘就忘,根本就是做梦!要怪就怪她不该欺骗我,哼,她还真不愧是康熙的女儿,那卑劣的性格简直和康熙如出一辙!这样的女人你要我拿什么样的心去对待她?她哪里值得我珍惜?哪里值得我向全天下的人宣告她是我心中唯一所爱?”
“你……那李欢儿又怎么样?你成天窝在她那儿,难道不是想利用她来淡忘滟晴?”欧阳俊轩气极的揭开宇文革月的疮疤。
“你未免太过抬举她了,不过是因为她身上有点玉嫣的影子我才对她另眼相看,现在她走了,我当然回到欢儿身边,她比那个骗子要好得多,至少她从不曾欺骗我!只要我高兴,甚至可以娶她进门做我岳剑山庄的庄主夫人。”他的表情因过于激动而变得狰狞,不经思考的吐出这番话后,他暗自在心里决定要立刻实行这想法。
“你这冥顽不灵的家伙,我真是有理说不清,你就一辈子沉浸在宋玉嫣还活着的梦境里好了,我就不信这样的人生对你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他已经放弃劝说宇文革月,所有该说的他都说过,至于接不接受就端看他自己的决定。
???
岳剑山庄目前正紧锣密鼓的准备庄主和李欢儿的婚礼事宜,这段日子宇文革月从不曾笑过,整张脸严肃得不像是将有喜事临门的新郎倌;反观即将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李欢儿,她可乐得整天都合不拢嘴呢!
“春晓,你说我是佩戴这金步摇好呢,还是这枝翡翠簪子好?”李欢儿不厌其烦的将每枝金钗往自己的发髻上插,一点都不怕金钗的重量扭伤她的颈子。
“夫人生得天仙化人一般,就算是素净着一张脸也美得惊为天人啊!”春晓嘴里说着奉承的话巴结李欢儿,心里可早就唾弃她到极点。
“春晓可真会说话,一张小嘴儿像是抹了蜜糖似的专逗我开心,这玉镯子就赏给你吧!”
“谢谢夫人赏赐。”春晓笑盈盈的接过那绿得发亮的镯子,随即将它收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