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与海贼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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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愿意照顾你娘一辈子?”

  摇著头,绝望的她说:“不可能的,娘不会离开这村子,她在这儿过了大半辈子,要她在异乡度过余生,她也不会快乐的。我又怎能为了自己,而让娘这把年纪去忍受重新适应日子的苦,不行。”

  于岚紧拥著她,亲吻著她的发。“那我呢?我就可以忍受一辈子没有你的日子?

  我的未来,就必须没有你?你又何尝不是残忍的,裴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几次对不起,也许十次,也许百次,那都不重要了,因为他最后以一吻宽恕了她,他吻去她发自内心的道歉,吻去她长长睫毛上的泪水,吻去她残忍又甜美的双唇。

  他捧著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轻触著她柔软的唇瓣,犹如对待最易碎的水晶般,轻轻碰触一下,又分开,直到如此的触吻都不足以让他们满足为止,他伸出的舌尖被吸入她的红唇内,搅拌纠缠一如他们互相缠绕而无法分开的情丝。

  一思及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夜了,裴奴就想祈祷让这一刻永远停留。

  可是,再长的一吻都有终结的时候,他缓缓移开自己的唇,凝视著她因为情欲

  高涨而氤氲的眸子,抚摸著她润泽红嫩的唇瓣,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身子。

  “我明天会和二哥一起离开,在晨雾前。”他说。

  裴奴以为自己的心停止跳动了。

  “不要送别,那只会让我们更难过而已。所以,这一吻就当作我们的再会之吻吧!我不能强硬地带你离开,和你娘争夺你未免太不道德,但我会勾引你自己来到我的身边,偶尔捎信、偶尔送份让你思念我的礼物,直到你的双脚忍不住朝我飞奔为止。我不晓得我能等多久,也不晓得你会让我等多久,裴儿,我只能祈祷那一天会早日来到。”

  为何男人在这种时候,总比女人来得干脆果决?

  他最后亲吻在她的脸颊上说:“只要你改变主意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潇洒转身的背影是如此的干脆、果决,几乎、几乎要让裴奴改变心意,憎恨起他的没有牵挂,憎恨起自己的流连眷恋,憎恨起自己一颗被带走的心。假如要带走,不要光带走她的心,连人也一并夺走吧!

  “等一下!”

  他的背影冻止住。

  裴奴解开衣带,舍弃一切地说:“最后,再抱我一次。”

  沁凉的夜雾马上就让她的皮肤起了细小的疙瘩,裴奴双手环抱著光裸的身躯,却不肯放弃地说著:“求你,于岚!”

  他终于还是回头了。

  回头凝视著浑身只披著月光的她,甚至连自己双脚何时朝她的方向移动都没有察觉,下一瞬间他已经搂抱住那柔软而微冷的身子,他们倒向溪边的草地,激情地啃吻著彼此的唇,仿佛要把对方给撕裂,再重新合而为一。

  他温柔地抚摸著她的脸颊时,裴奴却突然捉住他的手说:“这是最后一次,所以不要温柔也没关系,像要把我弄坏了似的,抱我!在我最深处,我要把你牢牢地记住,于岚!”

  “裴儿……”

  “让我迷醉,直到我脑子什么都不能想的程度,整个人空空的时候,你再离开我吧!”如果人带不走,至少她的灵魂是与他一起的。

  他却只能说:“傻瓜……”

  为什么这么傻呢?于岚心疼地亲吻著抚摸著她多情而妩媚的身子,总是如此,一个人承担著一切,为了他人忍耐著,不去争取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只知委屈自己,他又傻又笨的可爱裴儿呀!原来在这一点上,他们俩竟是如此相像的。他们会在这儿邂逅,又即将在这儿分开的缘分,都是来自于他们孤独的灵魂吧!

  “岚!岚!”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指尖扣入自己的背,但他并没有停止折磨她,舌头来回舔舐的过程中,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与喘息,都证明了她无法抗拒这样的快感折磨,而这就是他想要给她的。

  他要让她明白未来的每个没有他的日子中,她的身子会如何的煎熬、思念他,这世上没有人能取代这份快感,直到她忍受不住时,他就可以完全的获得她的人、她的心。

  “啊……”她的娇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岚……可以了……”

  “想要了吗?”他抬起上半身,俯视著她激情红晕的丽容。

  “嗯……”

  他伸手把她拉起,和自己面对面地说:“那么,自己坐上来。”

  “咦?”

  “我想看著你的脸,把你在兴奋时的模样,以及呻吟扭动的表情,全都记忆下来,不行吗?”

  低垂著头,她没有回答却以行动直接告诉他。她脸红得连脖子都泛著红潮,但却仍旧努力尝试著,把自己的身子缓缓下降到,他双腿间蓄势待发的部位。

  “啊!”裴奴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刺激,整个人向后倒。

  他牢牢抱住她,亲吻住她的唇说:“跟我来,裴奴,捉紧我,我们要共访极乐仙境。”

  “嗯……”她紧环著他的颈项,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体内深处的律动,不知何时已经取代了心跳,成为她最后的意识。

  再度醒来时,裴奴孤伶伶地躺在草原上,衣服都被打理好了,甚至为防风寒,上身还披著他的外衣,他迷人的麝香仍在,人却早已去向沓然。

  揪紧那件外衣,裴奴忍不住放声恸哭。

  ※ ※ ※

  “三少爷,我们真的要去找老爷的宝藏啊?”辛苦的爬著上坡路,小珞子挥汗如雨地问道。

  只见他们家少爷却像没事人一样,摇著纸扇悠哉的扬起一眉说:“我可没要你跟来,你大可以跟著二爷回去的。”

  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小珞子连忙说道:“饶了我吧,三少爷,您不知道,上次他差点没把小珞子的骨头给拆了,吓人呀!我哪敢跟著二少爷,还是三少爷人好、又仁慈、又温柔,是天下第一的大善人,小珞子对您心悦诚服……”

  “你要是走路像狗腿的速度一样快,那我也会称赞你是个好奴才。”

  呃,被将一军的小珞子,这下子本来就到喉咙边的话又缩回去。这三少爷一定看穿了自己想讨个休息,才会故意这么坏心眼地堵他话。

  哎,奴才命苦!

  “对了,三少爷,您真的无所谓吗?您不是很中意谭姑娘吗?”

  原本是万里无云的晴天,突然飘来了几朵黑云,八成就是用来描述三少爷此刻脸上的表情。

  “我说错话了,三少爷,我该打,我自掌嘴巴!”

  于岚不理他,迳自往前走。

  所以说嘛,男人和女人的问题就是这么难解,才会有所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诗词出现。现在的三少爷心中一定很苦吧?他这做人奴才的也得嘴甜一点。

  “没关系,三少爷,天涯何处无芳草,这谭姑娘不懂得三少爷的男子气概,算她瞎了眼,一定会有比她更棒的女人等著三少爷的。三少爷,您别灰心。”小珞子得意洋洋地追上去说。

  岂知这招马屁拍到马腿上,只见三少爷的脸色一沉。“小珞子,见到前面那块巨石没有?”

  “喔,看见了,好大一颗,那石头怎么了?”

  “把它搬起来,如果搬不动你就别回来找我。”

  “哇!不会吧,三少爷!”

  “再嚷,再嚷我就要你一路上搬著它,看你还敢不敢多嘴。”

  “您饶了我吧,三少爷!”小珞子哀号著。

  于岚摇著扇子说:“我就在那颗大树下休息,等你什么时候搬动了,咱们就什么时候再走。”

  “三少爷……”

  对他求饶的话充耳不闻,于岚走到树下。不知早上清醒时,她可有伤心掉泪?

  应该是有吧。于岚叹气,她那既爱强逞又常常克制不住的泪腺,总是轻易就断了,婆娑泪眼的模样,他轻易就可以想象得到。

  路上不知有多少次,自己都想走回头路。

  但就算是强行将她带离,那又如何?她的心必定会有一部分驻留在神水村中。

  他是贪心而独占的,没有百份之百的她,他将永不知足。短暂的分别确实非常难熬,但这正是他们的试验,假如她爱他爱得足以洗心革面,他也希望她爱自己爱得足以弃一切跟随他而来。

  如果她真的那么做,自己会握著她的手,带她一起浪迹天涯,实现他过去未曾有机会实现的梦想——踏遍天下、寻访名川胜景、悠游神州。

  哎……“如果”,毕竟只是“如果”。

  “抱歉,这位公子,我迷路了。你知道……”

  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于岚回过头去,撞上一双盈满笑意的水瞳眸。

  “……滕家要怎么走吗?”

  “裴奴?!”

  谭裴奴摘下斗笠,热泪盈眶地说:“你愿意带我走吗?于岚。”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连裴奴都很难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

  那天于岚他们离开后,柳岸老伯找上她家,说是想送一瓶酒给于岚作为饯别之礼,结果于岚还没见到,柳岸老伯却见到了十八年前被迫拆散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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