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在你这里借个角落瞇一下吗?」这样总行了吧?
没想到……
「不可以。」
「喂!白之轩,是你硬要带我来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雪姬气极了,马上摆出最美妙的茶壶姿势。
这一边的白之轩倒是悠悠哉哉的掀起毯子的一角,一副请君入瓮的样子。「我只打算出借这个角落,爱来不来随便妳。」
雪姬只得瞪着那个空位子良久,天人交战的结果是--
「谢谢。」可怜呦……
当这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慢吞吞的爬回刚才的位置时,从远处的暗夜虚空中刚好传来一声狼嗥,挺应景的。
「可以请你把手拿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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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一双如熊猫的可笑大眼,雪姬有气无力的跟在白之轩背后,在所有跟随者好奇又诡异的眼神注视下,来到一处用木条临时圈起来的畜栏边。
白鄂的秋狩团内似乎是谢绝女眷参与的,否则,她不会连半个女人都找不着:也因此,她的出现对所有人来讲,是理所当然的匪夷所思了。
「这就是我要给妳的东西。」白之轩爽朗的声音让她从自我思绪中清醒。
可恨他的神清气爽!
明明两人同样都是一夜无眠,为什么他就能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她却是这副德行?
她在白之轩的帅帐内和他共处了一夜,在他人眼中已有某种象征意义,这让她很困扰,虽说是自找的,但……
他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呀!
这个男人只是不停的逗弄她,害她又闪又躲又拿他没办法,顶多又恨又怨的怒叱他的放肆,但他还是照来,似乎很喜欢她这种无能又可笑的挣扎。
直到帐外接连响起鸡鸣狗吠和早起士兵走动的声音,她才懊恼又丧气地呻吟起来。
天亮了,她也休想睡了。
可恨的是他紧憋在胸口的闷笑声,原来这个人真的以耍她为乐!
「神游到哪去了?」
「啊……好痛……痛……」
白之轩漾着一张狰狞的笑脸,一手很不客气的拧起雪姬嫩呼呼的脸颊,硬是要她集中注意力在他身上。
「不喜欢我给的东西?」再加重力道。
「哪……有……」哪有人这样对待姑娘家的?
「那就是说喜欢啰?」他是稍微放松力气了,但那只意味着他随时都能再捏死她。
「喜……喜欢。」
脸上的箝制马上放开,雪姬欲哭无泪的捂着双颊。
这人就不知道给人留点面子吗?又不是小孩子!
她眼里的控诉太过明显,马上被看穿。「妳很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啊!可爱得让人想用力的踩几下。」
「你很坏,你知道吗?」
「谢谢恭维。」完全是大言不惭型的。
无力。「到底是什么神奇宝贝,让你这么得意……咦?好俊的马!」
圈栏内有匹全身泛着冷黑光泽、身高体长难得一见的健马,雪姬长在以驯马为业的家族,一眼就能看出此马的非凡之处。
没想到白之轩却扬手指向另一边。「那匹还野得很,不能给妳,妳的在这里。」
那是一匹通体雪亮,一看就知道温驯听话的好马,雪姬看了一眼后,不由自主的又把视线投向那匹野马。
「要我把妳的头扭下来,妳才会心甘情愿的看向这一边吗?」
她对他没辙,乖乖转回头。「我看过了,都是好马。」
「当然,是我从虎啸牧场挑来的牝马,三年前配种成功的,目前在虎啸牧场已经量产到千头以上,最适合长跑,耐力惊人,一定适合妳。」
「虎啸牧场?」听起来规模不小,但她竟然没听过。
「几年前,我让尉隼的族人把北方一处隐密山谷开发成专为配种育马的牧场,虎啸就是它的名字。」白之轩望着她,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得意和兴奋。
雪姬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昨晚他展现给她看见的兵力,和现在透露给她知道的牧场,他似乎正有意无意间的在暗示她什么……
白之轩让人把牝马牵过来,马儿竟乖巧的拿鼻子磨蹭着雪姬的肩头,难得的有灵性。
「过来接收妳的马吧!我还没给她取名字,现在我把这个权利送给妳。」
「名字?」雪姬下意识的摸摸马鼻子,再看看一直笑睨着她的白之轩,突发奇想……
「小轩!我可以叫牠小轩吗?」其实,她心中比较中意的是小白这个名字。
白之轩怎会猜不透她的想法,虽然有点受辱,但他可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当然可以,只要不是小白就好。」
他展现出绝佳的风度,咧着一张笑得过分灿烂的笑脸,手指一弹,身后的应侍马上向前听候吩咐。
「让人准备一下,我现在就要试试那匹还没有人能驯服的野马,哦!还有一件事,我决定给牠取名叫瑞姬。」
他的话马上引来雪姬的怒瞪,他比她更狠,一字不改!
最可恶的是,他还能涎着一张比之前更灿烂百倍的笑脸回头询问她的意见,够贱!「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得已,她也只能陪笑了。
对不起了,瑞姬。
「妳真好心,不过,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有点失控,我强烈建议妳不如乘机回帐子里去补个眠,养精蓄锐。」
这建议听起来不错,雪姬也决定从善如流,不过当她刚往回走没几步时,身后爆起的如雷喝采和狂乱的叫嚣声,又让她决定回栏边一探究竟。
栏边早被一大群疯狂的士兵围得水泄不通,雪姬不得不踩着某些人的脚挤进某些人的腰侧,才勉为其难的挣出一点小空间,也就因为空间过分拥挤的关系,身边这些大老粗不仅没发现她的存在,还有某个过分激动的观众,挥拳挥到她的头顶上,害她痛喊一声。
「搞什么……」
眼前的景象完全如白之轩所说的失控,而令人失控的焦点就是围栏里那个正使尽全力跨在马背上想驯服马儿的白之轩。
那是匹连雪姬在风城都难得见到的狂野难驯的野马,几次人立而起的大跃动都让观者惊呼狂吠,还以为马上的白之轩下一刻就会被无情的摔下地,但他没有,并且还一副留有余力的精神样,所有将士们马上又欢声雷动。
人马对峙不知又持续了多久,久到让人觉得好象都不会结束似的,然后就见马儿脚下一个颠簸,便垂着头、喷喘着颓败的气息,不再做无用的挣扎,同时这场耐力赛的胜负也已揭晓。
雪姬完全无法融入现场的激越情绪内,只因为白之轩那双回复冷静却仍热力十足的双眼已在人群中找到了她,并且轻易的将她锁困在当场,只用那一双肆无忌惮的眼。
他心底的意图正透过他饱含掠夺的眼传送给她,雪姬只觉得自己彷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给困囿住般无法动弹。
他下仅用那双带着魔性的眼侵略她,还有他嘴角扬起的诡笑,甚至他那双正有意无意顺抚在马儿身上的手,那感觉……
就好象他驯服的不只是那匹叫瑞姬的马儿,还包括了那个叫瑞姬的女人。
不,他真正驯服的是一个叫雪姬的笨女人!
雪姬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强烈的压迫感逼得她不得不退后,然后再退后,一直退,退到所有人群挡住两人之间,退到他的目光再也干扰不了她,接着,她转身快跑……
她一路像逃命似的跑回昨晚的帐子里,整个人蜷缩在虎皮榻子上,心里安慰自己--他会不会根本就没看到她,全是她自己的幻想?
对!一定是这样!
要不,若不这样想,她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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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接下来的时间,白之轩没有更多的捉弄和挑衅,过几天后,秋狩队又加入一些拥着不同虎旗象征、白鄂国内不同部族的队伍,雪姬也在此刻见到一些女性出现在当场。
「人都到齐了,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
「这么大的阵仗?这谷地内的飞禽走兽们今日必是在劫难逃。」
「秋狩在白鄂国是一年一度的大事,除了可联络部族间的感情,最重要的是,狩猎成果也是加封晋爵的参考要件之一,另外也可乘此机会活络沉闷了一整年的筋骨,大家彼此问绝不会手下留情。」
「所以,有没有可能在狩猎途中,飞来某枝不长眼的箭,刺穿某人的胸口或脑袋的?」
「并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大家要自求多福。」
「大家?我以为只有你才是唯一那个该自求多福的人、难怪白氏一族的人马最多,原来是早有提防的。」哼哼!
想不到他不仅不介意她的挑衅,还笑得一脸轻松自在。
「我不会反驳妳的讽刺,因为,我确实是这里面最受威胁的人,而我也确实是有所提防的,不过相对的,若我早有意针对某些人进行铲除行动的话,这也是我的机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