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的庞大身影,喜儿再也嚣张不起来,她畏怯的提醒道:“喂!这是公司。”
“那又如何?”他才不在乎。
把她逼至角落,锁在自己怀里,眼看他的唇瓣就要触碰到她的嘴唇。
喜儿一改凶悍的气势,马上气馁的告饶,“好、好、好,随便你说,我都承认。”
她双手握拳地抵在自己的耳旁,怕死的闭上眼,等待着窒息时刻的来临。
想不到一个轻柔细致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上方落下低沉的男声,“今天就先放过你,下次可没那么好说话。”活像地痞流氓、
土匪强盗头子的台词。
喜儿缓缓的掀动睫毛,慢慢张开眼,发现李鼎鹤已扬长而去,恍若一阵清风。
绿色地毯上,散布着她方才为了抵抗他,而放弃的几张纸。
她错愕的触摸自己的额头,确定方才的确被他亲吻了。
一股又酸又甜的感觉在她最深的心湖底漾开来,激荡出无数圈的涟漪,波波圈住她。
这男人老是这么唐突无礼。
“讨厌!”她嘴角带笑,言不由衷的抱怨。
许久才低下身捡拾差点被遗忘的纸张。
???
窗外车海阵阵,噪音声响连天,却完全钻不进这辆黑亮的宾士轿车内,车内隔音设
备良好,断绝外头一切声响。
高正清在自己的座车上,聚精会神的翻阅李鼎鹤从国外带回来的计划书。
“我大略的参考过了,对我们公司的美东开发很有助益,真是谢谢你了。”
“没什么,以前就帮大哥做过相同的分析,所以特别熟悉。”李鼎鹤这次回家不仅
是探望父母亲,也顺便帮高氏企业分析发展美东地区市场的可能性。
“你这么优秀让我过于放松,习惯很多事都仰仗你,以后少了你,我怕高氏会垮下
来。”他器重的拍拍世侄的肩膀。
李鼎鹤谦虚的恭维道:“高叔,你这么说可折煞我了,谁不知道在我还未出生时,
你已经是称霸台湾的企业家,现在更扬名于世界,我这小辈可能还要多向你学习。”
闻言,他心生感触的叹道:“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年岁愈大,愈想放下琐碎公事
休息,可惜婷婷骄纵无能,成不了气候,想招揽你入高氏,只怕委屈你,而且我也晓得
你心有所属。”
李鼎鹤莞尔,“高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相信婷婷会有自己的归宿。”
“婷婷就是比不上喜儿,对不对?”高正清精明的审视他。
“在我心中,她们两个地位不同,婷婷是妹子,喜儿则是爱人,相待的方式自然有
所差异。”
他当然不会清楚的表示,自己内心极端厌恶高婷婷。不过对她不满之意,连高正清
都瞧得出来。
高正清摇头叹息,“有人跟我告发,在我出国那几天,婷婷当众羞辱喜儿,搬出她
家的丑事,让喜儿大受打击,所以才会请假数日,是不是?”
李鼎鹤莫测高深的微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我也晓得我宠坏了婷婷,养成她高高在上、睥睨所有的个性,脾气骄纵难驯,我
对她也没辙,所以你选择喜儿,我一点也不惊讶。”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在外人面前诉苦。
李鼎鹤清清喉咙,谨慎的问:“侄儿冒昧的问一句,关于婷婷所说的,一切属实
吗?”虽然他早已调查过,但是他仍然想从受害人口中得到证实。
“没错,喜儿的爸爸当初是我的司机,后来沉迷于赌博,欠下大笔债务,才会铤而
走险,绑架还是婴儿的婷婷。那时你高婶身子还虚弱未休养好,闻此噩耗,担忧得引起
并发症而死。”
“陈来发还未有下落吗?”
高正清的眼眸露出少有的犀利狠光,“二十几年来一直未落网,不过快了,听说最
近耐不住,常在城市出没。”他锲而不舍的追查,就想为妻子报仇。
二十几年后,他终于逼出杀害妻子的凶手。
“那么喜儿呢?你对她没有任何厌恶感?”
“当初我的确很想报复她,不过……”高正清沉思的顿了顿,眼中有丝难解的光芒,
“我一看见她,就觉得有股很亲切的感觉。”
“亲切感?”李鼎鹤十分意外,他以为高叔是被喜儿善良的个性所吸引。
“嗯。她很投我的缘,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愈大,外表愈像我死
去的妻子,尤其是她腼腆开心的笑容,常常撼动我。”他深深的叹口气,“实在很像。”
“你会恨她吗?”
他苦笑,“她现在可以说是我的忘年之交,兼得力助手,你说我可能恨她吗?疼她
都来不及。”
李鼎鹤听见他怜惜的口气,不由得警戒起来,他探问:“高叔,你该不会想……”
也难怪他担心,虽说高正清的年纪足以当喜儿的父亲,但他看起来像个斯文的教授
学者,优雅正派的气质最能吸引恋父情结的少女。
高正清没好气的笑道:“你太多心了,我一把年纪,怎么会有那种污秽思想?我把
她当成另一个女儿照顾罢了。”
李鼎鹤露出稚气的笑容,“高叔见笑了。”
正当两人笑逐颜开时,突然一阵紧急煞车声传来,在搞不清楚状况下,轿车和前方
车子猛烈撞击。
宾士轿车当场凹陷,夹击车内的人。
热闹的市区发生连环车祸,不一会儿警车、救护车陆续抵达,把伤者送往医院急救。
第八章
喜儿在公司一接到电话,火速的赶到医院。医院里闹烘烘的,不时有伤患被抬进急
诊室,她急忙抓住护士问:“请问高正清在哪间病房?”
护士低头翻阅手中的病房表,答道:“喔,他现在正在二楼手术房开刀急救。”
她听完,赶紧奔到二楼,在手术室外看到受伤的李鼎鹤。他手臂、额头都包里着白
绷带,脸上、脚上也有轻微的擦伤。
“高先生他怎么样了?”喜儿着急得都快哭出来,唇齿不停地颤抖。
李鼎鹤表情凝重,却也极力安抚她,“送进手术室有一个钟头了,现在大夫还未出
来。”
喜儿六神无主,恍惚的走来走去,不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因为发生连环大车祸,我们的车算是受创最轻的。你先坐下来。”他握住她冰冷
的手,强迫她坐下来。“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嗯,我……我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我想高先生身份特殊,还是不要引起骚动得
好。”
他称赞道:“做得好。”
她却有些不安,“可是我在车上打行动电话找高婷婷,却都找不到人。跟她一起的
业务搭档小王说,高婷婷中途就跷班了,也不晓得她跑哪里去。”她万分自责,“我……
我联络不到她。”
“没关系,我们再想办法通知她就好,你静一静。”看她泫然欲泣,又强忍泪水的
模样,真让他心疼。
在压力的挤迫下,李鼎鹤忍不住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别担心,高叔吉人自有天相,
他不会有事的。”
喜儿听到他温柔的安慰,泪腺溃堤,串串泪水滚滚而下。她哽咽,“我好担心高先
生。”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喜儿抬头望着他,这才想起眼前的人也是伤患。“你的伤?”
“还好,小小的骨折跟擦伤罢了,我算幸运的。”他释怀的笑笑,不期然的扯动脸
上的伤口,轻声痛叫起来。
她紧张的捧着他的脸吹风,“很痛啊?我叫护士来送你去休息。”
“没关系,我也躺不住,还不如跟你一起等候高叔的手术情形。”
“嗯。”她愁闷地点头。
过了一会儿,护士出来询问:“病患需要输入大量血液,现在医院库存量不够,有
人是病患的直系家属吗?”
李鼎鹤为难的回道:“还没有联络上,请问病人的血型是什么?我是O型,可以帮
忙吗?”
“不行喔,病人血型特殊,需要直系血亲才行。”
喜儿突然喊道:“我可以,我跟高先生血型相同。”
李鼎鹤同护士全怀疑的望着她。
喜儿雀跃的争取他们的信任,“真的,是真的,我……我曾经帮高先生办过证件,
才晓得我们的血型是相同的,而且我也捐过不少次的血,身体很好,应该没问题。”
护士不疑有他,随即吩咐另一位护士带她去抽血检查。
被遗留下来的李鼎鹤脑海里蓦然闪过高正清在出事前说过的一句话,喜儿长得神似
他的妻子!
他凝重的低喃:“可能吗?”
不管如何,这件事他都要好好的调查一下。
???
手术过程很顺利,高正清保住了一条命,事过短短两个礼拜,他已恢复得差不多。
痊愈状况良好,已经可以下床自由走动。
“高先生,你好多了没?我妈妈炖煮了鸡汤,要我顺道带过来。”喜儿拎着保温壶
走进病房。
“喔,谢谢,我肚子正饿着呢!”高正清坐起身来。
在一旁削苹果的高婷婷神情不悦,轻轻冷哼,“有什么了不起?早上娥嫂就拜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