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天的装扮啊?好漂亮,真的是好漂亮。”她好似与有荣焉般,雀跃的直要喜儿分
享她的快乐。
喜儿知道母亲十分疼惜高婷婷,只得附和,“看到了。”事实上,她忙得都还未喘
口气,怎么有心思去注意她?
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高婷婷一定穿着大红紧身晚礼服,把全身的肉绷得死紧,胸
前那两粒肉弹好像随时要蹦出来吓人。
母亲又高兴的说道:“她今天挽着的男子据说是她的男朋友,很帅,年轻有为,刚
从国外回来,是老爷好友的儿子。”
“是吗?”她倒是没听说,不过她一向不去搭理高婷婷的感情故事。
“等下出去,帮妈妈去看看那名男子。”
她吃味的嘟囔:“妈妈,你干什么那么关心?她又不是你女儿,你要关心的是我!”
妈妈老把婷婷当宝,“究竟谁才是你女儿啊?”她这个亲生女儿竟然比不过那个骄蛮的
大小姐,可恶!她十分呕。胡月娥的神情登时显得尴尬不安,她安抚着喜儿,拍拍她的
手背哄道:“你当然是妈妈的乖女儿,只是高小姐也是我从小带大的,我自然也想她有
个好归宿。”
何不好好管管她?真受不了妈妈的多情。
喜儿不疑有他,撒娇的噘着嘴,“我真是你的乖女儿?”
“当然啦!好了,好了,快出去帮忙吧!”胡月娥心虚的把她支开。
喜儿满意的憨笑,双手交握在背后。“好吧,我这就出去罗!”说完,蹦蹦跳跳地
往大厅走,长发扎成的马尾巴似只蝴蝶般的晃动。
望着喜儿离去的背影,胡月娥心底有股很深的罪恶感。
每当喜儿诚挚纯真地冲着她笑,她心里总会弥漫着对自我的嫌恶。喜儿是那么的乖
巧美好,她听话、顺她心意,从小到大从没让她烦过心。
这样一个好女儿,却是别人家的。是她一时贪婪私心做祟,把两个女婴交换。让自
己的女儿冒充高家的掌上明珠,在高家享福;把真正的千金带在身边吃苦。
这么多年来,这个秘密一直深锁在她心底深处,没人发现,也没人知道。
人是自私为己的,她曾经问自己,假如时光倒流,她还会这么做吗?
答案是肯定的,当她看到自己的女儿吃喝穿全是高级品,出门有轿车接送,生活上
有仆佣服侍,生活不虞匮乏,身份地位高人一截,将来还是高家财团的唯一继承人……
这样丰富美好的未来全都属于自己的亲生骨肉,再苦也值得。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却是从喜儿身上强夺过来的。每每想到这一点,她就有所亏欠,
对喜儿也更加歉疚。
她有想过就这么带喜儿离开,重新好好的生活,把喜儿当成自己唯一的女儿,公平
的对待她。只是一想到自己怀胎十月的婷婷身旁除了高正清,再也没有人真心照顾,她
又狠下心的留下来。
在她自私的纵容下,养成了婷婷骄纵蛮横的个性,对于人事物都十分笨拙恶劣,惹
得人人对她嫌恶有加。而她常不自觉,依然故我。高家服务多年的下人常背着婷婷臭骂。
唉!如果喜儿的优点能分一点点给她就好了。
同在高家帮忙的佣人提醒她,“娥嫂,想什么那么专心?快忙不过来了。”
她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完成手边的工作。
???
高家举行这个宴会意义非凡。主要的目的是要把高正清世交好友的小儿子介绍给上
流阶层。整场晚宴就见高正清身旁站着一位极为出色的青年人,不论是外貌抑或是不经
意流露出来的气质,都显得尊贵非凡。
其实以李鼎鹤的家世背景何需高正清推荐?以李家的名望,自有大批有力人士等着
与他结识。李家是移民第二代,长辈在香港成功的打下根基,让子弟兵去拓展海外事业。
生意从进出口贸易、餐厅、海运交通、医疗都有深入的涉足,有一定影响国际经济的力
量。
家族分支极多的李氏却极为团结,是以称为不倒的李氏财团。
李鼎鹤正是李氏当家的最小儿子,甚得长辈的宠爱,兄姐也极为疼爱,对于他的未
来规划并不加以干涉,采取放任姿态。
不过如果以为他刚从哈佛大学毕业,学子气息未脱的话,那就错了。
李鼎鹤自小聪颖过人,对数字有异常敏锐的反应,所以家族生意他了若指掌,而且
主动要求在兄长身边学习,关于开发创业这方面,特别有兴趣。
这也是他选择台湾这地方为出发点的原因,台湾是个小地方,却能创造出不凡的经
济奇迹。
虽然亚洲有很多优秀的国家,香港、新加坡、日本都曾经列入考虑,但是他认为愈
是人文复杂、制度混乱的地方,愈能考验他的能力。
他有着喜欢挑战困难的兴趣。
但是有一件事,他可是敬谢不敏,那就是参加宴会。本以为来台湾,人生地不熟,
应该可以避免。但是他还未触及这块宝岛,高叔就帮他办了一场不小的欢迎宴会。
他一向讨厌束缚,喜爱自由;而此刻却像个演技精湛的演员,向着众多宾客一一握
手,交换财经事务的观点。
老实说,他十分想溜出去透透气,偏偏身边有个浓妆艳抹、品味低俗的肥女人,硬
挽着他的手臂,故作小鸟依人状,明明像只臃肿的河马。
要不是看在她是高叔女儿的份上,他早想拔掉她双手的箝制。
坏就坏在,高婷婷是高叔的独生女。
而高叔不仅是父亲的挚友,也是他一直很尊敬的长辈。小时候,高叔跟已故的高婶
很宠爱他,为此他也只有担待些。只是他想不通,高叔怎么会教养出这种“异于常人”
的女儿?
不过显然高叔对这个独生女的作为也十分头疼,眼见自己的女儿又想藉着嘻笑扑进
他怀中,高叔终于出面主持公道。
“婷婷,你这是什么样子?太没分寸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家的样子,瞧你站没站
姿。”真为她感到丢脸。
高婷婷留恋不舍的放开李鼎鹤健壮的手臂,不情愿的抱怨,“有什么关系?鼎鹤哥
哥又没说话。”
第一次见面就叫得那么亲热,全身都要贴在男人身上。李鼎鹤不动声色的微笑,心
里评论道:这女人肯定是花痴。
上门是客,他总要给高叔留点面子,否则他早就把这女人踢飞到一旁去,哪用这么
委曲求全,忍辱负“重”?
还好他聪明,事先婉拒高叔的好意,执意要住饭店,要不然可能会被女人给夜袭。
他嘴角隐隐泄漏出笑意。
李鼎鹤有张孩子般的阳光笑脸,全靠他热情幽默的性格,才能保有赤子之心。所以
很少有女人不迷失在他那张俊朗的脸庞下。
多亏了温柔娴雅的李妈妈,把他的脸生得恍若春日的阳光般灿烂。尤其他还戴副无
度数的银框眼镜,更衬托他斯文有礼。
年纪比他小的女生会唤他声哥哥,语气充满信任仰慕;比他年长的成熟女人对他那
张无辜的笑脸,会卸除戒心,发挥母性本能的宠爱他。
仗着自己的身份,从小到大,享尽女人香。每到过年,那些女性长辈全对着他好,
惹得同姓兄弟自叹不如。
如今驱策自己到台湾来跟高叔学习、观摩台湾的市场,不得已只好告别那些爱慕他
的小姐们;想不到却被高婷婷这个八爪女给纠缠住。
这花痴,从他一下飞机就缠着他,对着众多客人语多暗示,表现出一副女朋友的样
子。
拜托,他可是第一天认识她,况且他也是有选择性的。
他已经有点招架不住,差点要打破自己从不对女人怒骂的金字招牌。
高正清也是会察言观色之人,他发觉鼎鹤的笑容愈来愈僵硬,也频频改变动作,对
女儿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只是微笑,并不搭腔。
够了。至少他给足他面子,没有当面发作,也算是忍耐指数高的人。
为完女儿再次丢人,他只好硬声斥责,在久未重逢的故人之子面前给她难看,暂时
压制住他那如狼似虎的女儿。
他询问臭着脸的高婷婷,“我要你去叫喜儿来这里,你有没有跟娥嫂讲?”
“叫啦,老早就叫了。”她敷衍的摆手回答。不晓得父亲为什么那么在乎那个卑贱
的下人?
端睨高叔的表情,“喜儿”这号人物好像比他女儿还受重视。
李鼎鹤感兴趣的问:“喜儿是谁?”
提到喜儿,高正清不由得笑逐颜开,正想炫耀他的得力助手,“喜儿是——”
他还未开口说明,高婷婷已经抢先答话,“就是下人的女儿。”偷腥的野猫。
高正清皱眉,警示性的瞪了她一眼,“不要胡说。”
如此爱护的口吻,更让李鼎鹤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稳重内敛的高叔刮目
相看,获得他的青睐?
“喜儿是我的随身秘书之一,母亲在高家帮佣,自小是我看到大的,她就住在那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