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叹一声可是会倒霉三年,你们以为自己有多少福气可以叹,到时候还不是要折了喜儿和欢儿的福气。」阙大夫人哼了声,瞪着三个宠喜、欢两姊妹宠上了天的男人。
「迷信、迷信。夫人啊!妳可不要诅咒自己的女儿。」
「迷信?好啊,你若不信邪,就继续叹吧!」阙大夫人坐了下来,抬手招呼阙二夫人,「妹妹,妳也坐下。」
「谢谢姊姊。」阙二夫人温柔的一笑,连忙在阙大夫人的身旁坐下。
「我说竞桓。」阙大夫人叫着儿子,也就是阙家的大少爷,「派出去寻找的家丁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回娘的话,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追着出城的三个布家随从并没有抓到喜儿妹妹。」阙竞桓俊朗的面容与阙静喜有三分相似,全都遗传自阙大夫人。
「如何确定?」
阙竞桓脸色一沉,想到那三个随从的说词,更是忧心。
「竞桓?」阙大夫人凝眉,来回望着回避她眼神的三个男人,心中的不安随之涌起,「你们瞒着我什么事?」
「姊姊。」阙二夫人微微发抖的握住她的手,她也察觉出他们的不对劲。
阙竞桓寻求其它两人的援助,可阙老爷避开了他求助的眼神,表示自己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弟弟阙竞祺则朝他耸耸肩,嘴巴紧闭着,意思就是别找他。
无奈之余,阙竞桓只好避重就轻的开口。
「娘,并非我们故意隐瞒,而是那三人的说词不可信,所以……」
「不管可不可信,你给我说就是了。」阙大夫人哪会看不出他们的心思,若他们认为不可信,脸色怎么会变得这么古怪。
「这……好吧!我说,不过娘听了之后别太惊慌,因为……」
「竞桓,你直接说了就是,废话忒多!」阙大夫人不耐烦的打断他。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阙竞桓叹了口气,「布师仁的三名随从那日疯疯癫癫的逃了回来,据说是因为碰上了妖怪,还说喜儿被妖怪给抓去了。」
「妖怪?!去,这世上哪来什么妖怪。」阙大夫人嗤之以鼻。
「大娘,话不是这么说,日前才从清泉山庄传出有食人肉的妖怪进了江南地界,结果那三名随从就撞上了,若非真遇上那食人的妖怪,他们怎么会放过喜儿妹妹?」阙竞祺随后附和。
「竞祺,你说食人妖怪是清泉山庄传出来的?」阙大夫人讶异的问。
「是的,大娘。」
清泉山庄乃江湖名门正派,一向维护正义、赈灾济贫,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散布这种危言耸听的谣言,那也就是说,真有食人妖怪了?!那喜儿……
大厅霎时又陷入一片哀戚。
「夫人哪,现在妳们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叹气了吧!」阙老爷感叹的说。
「只会叹气有什么用,派人去找啊!派人到那片林子找,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阙大夫人双手拳,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女儿就这么葬生在妖怪腹中。更何况,妖怪之说也还不能百分之百证实啊!
「怎么派?明知道有妖怪出没,难道要让仆人们白白牺牲吗?」阙老爷叹了口气。虽有好几个仆人自告奋勇要去那片林子里找人,可他不允,同样是一条命,没道理让他们牺牲,所以他只要大家在城里城外四处探听,不许有人擅自进入那片林子寻人。
「别人不去,我们自己去!」阙二夫人突然开口。喜儿虽不是她生的,可她却比亲生的还疼哪!
男人们顿时一愣。是喔!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
「那……那我们立刻出发,妳们两个好好的待在家里,也许……也许会有其它消息传回来。」阙老爷站起身,交代两位夫人。
「老爷,妾身也一起去。」阙二夫人立即道。
「不可,妹妹,若真遇到什么危险,妳去了只会妨碍他们。」不等阙老爷开口,阙大夫人便已先拉住阙二夫人。
「可是姊姊,我好担心啊!」
「乖,听话,咱们就在家里等消息。」阙大夫人柔声安抚。
「是,姊姊。」阙二夫人无奈的点头。
「你们快去吧!小心点,别……别逞强了,知道吗?」阙大夫人声音微抖,关心的叮咛。
「放心,我们会保护爹的。」阙竞桓和阙竞祺同声安慰娘亲。
三个男人正准备出门,一名家丁却急奔了进大厅。
「老爷,有一封属名给您的信。」
阙老爷接过信立即拆开,看完信的内容后,原本颓丧的表情遂展开笑靥。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的,害我白担心了。」
「老爷?」
「爹?」两对母子异口同声唤着。
「夫人哪,不用担心了,喜儿和欢儿都没事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信是宇文世侄送来的,欢儿此刻就在他那儿,而喜儿在他大师兄那儿呢!」
「啊!也就是说,不是人好死不死的促成了爹的计画?!」阙竞桓失笑。
「或许这就是天意,合该喜儿和他有缘,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第七章
公孙奕一行人暂时在黯门所属的一处别院住下。
「幸好腿骨只是裂了而非断了。」蒙长老是黯门的专属大夫,医术颇为高明,当他们住进别院,便被通知前来看诊。
公孙奕瞧他不时偷觑着阙静喜,知道他好奇她的身分,但他并没有介绍的意思。
「需要多久会好?」他简单扼要的问。
「哦,咳咳。」蒙长老回过神,清了清喉咙掩饰自己的尴尬,「只要佐以本门的续骨良药,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公孙公子便能下床行走,不过仍不可太过激烈,十日过后,就可以痊愈了。」
果然,仅三日,公孙奕的伤势就已经好了五成,勉强能下地行走。
五日后,他的伤势好了七、八成,稍微忍着点,练武也没什么问题,过了十日,便完全复原了。
时光流逝,至今离中秋只剩五日,天上的明月也也渐渐圆了。
公孙一心替公孙奕脱下外衣,披在屏风上,看着主子上床准备就寝,他犹豫了下,终于开口问:「庄主,咱们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啊?」
公孙奕望向他,「想回去了?」
「这……也不是,只是既然庄主的腿伤已经痊愈,聚会也取消,那咱们就没待在江南的必要了,不是吗?」庄主下江南的事逐渐传开来,愈来愈多江湖人士前来为正义而战,虽然此处别业至今尚无人成功闯入,但他仍为庄主担心啊!而且……
「一心,有话就直说了。」公孙奕怎会不了解他。
「庄主,您是知道的,咱们住的地方是黯门的别院,但自从住进来后,那蒙长老的女儿就一天照三餐前来,美其名是过来打点贵客生活所需,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蒙千金是冲着庄主来的啊!」
公孙奕淡漠的一质,「那又如何?」
「庄主,您该不会是对蒙千金有意吧?」公孙一心惊恐的开口。
「她不好吗?」公孙奕故意问。他从未表现出任何会让人会错意的态度,十日以来,他和蒙千金说话,距离至少三尺远,说的话不超过十句,每句话不超过十个字,这种情形他还能有这种忧虑,未免也太过紧张了。
「这……也不是不好,只是……」事实上,蒙千金是蒙长老的独生爱女,闺名就叫千金,人长得聪慧美丽,武学造诣中上,不仅如此,她也不似一般江湖儿女那般粗鲁无状,反而如大家闺秀般知书达礼,可是……
「只是什么?」公孙奕笑问。
「庄主啊!您是真没感觉,还是不在意?那蒙千金真的很无趣、很死板耶!且她的眼睛还长在这里。」公孙一心比了比头顶。
公孙奕蹙起眉,「蒙姑娘对你们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吗?」
「那倒没有。蒙姑娘是不像一些刁蛮千金那般蛮横的对待下人,也不会动辄得咎,说起话来也是客气,疏远的,当然,对庄主除外,可是啊!在她面前,就是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她视你为下等、卑贱人的眼光和气势,我本来就是下等人,所以是没关系啦!但喜儿姑娘怎么说也是江南首富的千金大小姐,没错,喜儿姑娘是傻了点,可傻得很可爱啊!蒙姑娘实在不应该用那种语气和态度对待她。」
公孙奕眼微瞇,闪过一丝危险的绿芒。
「什么样的语气和态度?」
「原来庄主真的不知道啊!」公孙一心一脸恍然大悟,「难怪,我就在奇怪,庄主怎会放任蒙姑娘这般对待喜儿姑娘咧,原来是不知道,亏蒙姑娘还说得跟真的一样……」
「一心!」啰啰唆唆说了一堆,就是没有他要的答案。
「哦!好啦,我不废话了。」公孙一心赶紧切入正题,「其实那些话倒也不是什么尖酸刻薄的话,反而还是堆大道理,什么礼仪啦、规矩啦,连女诫都搬出来了呢!说得头头是道,精彩万分,可我一心听来只有一个重点,就是要喜儿姑娘离庄主远一点,别碍了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