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震山得意一笑,“怎么,娃儿,你怕了啊?”
陈小么皱皱鼻子,啐道:“老头,别嚣张,以你的岁数,还是多赚点钱,请保镖保护你比较好,躲在他们背后,子弹才射不穿你的脸皮。”这下她完全豁出去了,管他是什么达官贵人,犯着她就是个错误。
“造反了,造反了!你是哪个部门的?我要叫你上司开除你,让你吃不完兜着走。”黑震山气疯了,仰天咆哮,差点连拐杖都拿不住。
一旁的保镖不解老太爷怎么会同一个女孩吵得面红耳赤。
“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陈小么夸张的发抖,借以嘲弄他:“来啊,有胆就叫黑基尚开除我。”
“好,我就叫我儿子开除你!”
等等,她没听错吧,他儿子是黑基尚,那他不就是……
陈小么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威胁道:“你这老贼,把政文还来!”
“你怎么知道政文?”
黑震山惊讶的问道。
“我就是政文的姑姑。”
“是你!”
他讶异的喊道。
两名保镖三两下就捉住她,制服她的动作。
电梯刚好到达顶楼,他们的争吵声,引得黑基尚走出办公室。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你们怎么了?”
“他好过分!”
“她太过分!”
两人异口同声的告状。
“臭老头。”
“野丫头。”
“没家教。”
“土匪。”
两人像孩子一样,互相攻击对方,要不是有人拉住他们,怕是缠在一起厮杀了。
“谁介绍他们认识的?”黑基尚头疼的问保镖。
“没有人介绍。不知怎么搞的,在电梯里,两人就你—句我一句的吵起来了。”
黑基尚揉了揉太阳穴,办公室里满是两人的叫骂声。
唉!
他的恶运提早到来了。
◎◎◎
一进黑基尚的办公室,黑震山立刻下令道:
“辞掉她,我不要她出现在我面前。”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极力斗垮她。
“爸,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拐跑政文?”
黑震山不满儿子的逼问,不悦道:“你对我兴师问罪?要知道政文是我外孙,跟那女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照顾政文也功不可没。”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有关陈政文的教育,黑震山脸都绿了。“别提了。”他愤怒的拍桌子,显然受的刺激不小。
“怎么了?”该不会是政文生病了吧?
“哼!那女人不知喂政文吃了什么,让他整颗心都向着她,成天愁眉苦脸,哭着找姑姑,一会儿说姑姑不行,一会儿又说姑姑喜欢吃。”
“不会吧,据我所知,他可是个鬼灵精,怎会哭闹不休?”
“是啊,我找专人帮他测验智商,竟高达—百八十啊,反应又灵敏,学习又快,举一反三,聪颖伶俐,就是爱哭了点,又粘姑姑。”黑震山语气兴奋,犹如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逢人便炫耀。
“么么教得多好。”只要为么么多说点好话,将来他们相处也不会太困难。
“叫那鬼丫头叫得那么亲热,哼!”黑震山不为所动,脸色更加阴霾。
黑基尚听出有下文,“怎么回事?”
“政文虽有好资质,却让那丫头教坏,叛逆得不像话。知道我不让他跟那丫头见面,他就哄我高兴,发现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竟然骂我老狐狸、糟老头,对了,跟那丫头的骂词一模一样。好好的一块璞玉,竟被她糟蹋成这样,我怎么能不惋惜。”黑震山哀声叹气,活像世界末日到临。
黑基尚憋住笑,又问:“那后来呢?”
“政文才六岁,竟知道以死来威胁,我无计可施,只好带他回来。”
难为父亲这磨人岁数了,还被外孙如此折腾.实在令人同情,可是他私自带走小恶魔,让么么着急,实在是咎由自取。
黑基尚闭眼沉思,一个计划在心里形成。
“爸,你是不是想完完全全得到政文,而不受么么干预?”
“当然,再让那个满嘴粗话的丫头影响政文的言行举止,不晓得以后会教出什磨怪胎,为了黑家的将来,我是势在必得。”黑震山说话铿锵有力,双眼闪亮的瞪现远方。
来不及了,政文年纪尚小,此刻对付他尚绰绰有余,再过个几年,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天生的才智,加上后天么么的教养,教条化的礼教可能捆不住他了。
他很想要父亲死了这条心,可是如此一来,他的计谋就不能进行。
“我有一个提议。”黑基尚慢条斯理的说,故意引父亲上钩。
“说出来听听。”鱼儿上钩了。
他踱步至百叶窗前,拨扯出一条帘缝,透过玻璃窗,他清楚的看到另一间办公室里,气呼呼的陈小么正接受同事的安抚。
他眯起眼,为她的孩子气行为,怜惜的微笑。
“既然你们都想要政文,都为他好,那么何不来一场比赛,输的人心甘情愿交出政文,不再插手。”
黑震山沉默的思考,他在心里盘算着是否值得?有多少胜算?
过了半晌,黑震山在心中暗下决定,即使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夺回外孙。
◎◎◎
亲人重逢的场面,果然是感人肺腑。
陈政文一见到陈小么,跨大步的飞扑到她怀里,小脑袋不停晃动磨擦,拼命的嗅着她的气味。
“姑姑、姑姑,我好想你喔。”
陈小么也很激动,“政文,姑姑也根想你。来,给姑姑看着,有没有变瘦?”这一别就是几十天,害她担心死了。
“姑姑变瘦了。”他伸出小手戳了戳她原本略圆的可爱脸庞,却因为思念而消瘦变成瓜子脸。“不过一样漂亮。”他又补充一句。
“嘿嘿,倒是政文变成小胖子了。”她掐了掐他多长出来的肥肉。
姑侄俩在交谈时,突然有人插嘴。
“哼!他会胖是正常,政文在美国每天吃香喝辣,营养师还建议多给他吃维他命,对他将来比较好。”黑震山讪笑她的无知。
“政文,是真的吗?他让你吞一大堆药?”
陈政文点点头,老实的回答,“是啊,药好难吃。不过我只要吃完,就可以吃一大堆饼干、巧克力和冰淇淋。”
“那正餐不是吃不下吗?”
“是啊,我每天都吃一大堆蛋糕和零食,所以才会胖三公斤。”他据实以告,让黑震山脸上一阵铁青。
“任何人都知道零食当正餐,对孩子有害无利,只会弄坏健康,你花钱请营养师,还不如请我算了。”她讥讽他花钱当冤大头。
要不是政文一心向着她,害他为巴结、笼络他才会任他胡吃。
可恶!他一定要将政文抢回来,然后重新再教育。
黑基尚笑吟吟端坐在沙发上,怀抱着轻松的心情,观看一出好戏,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一定不会感到无聊。
所向无敌的父亲吃闭门羹、哑口无言的状况以后也会常出现。
“黑基尚,你骗我到这里,到底在耍什么诡计?”
一大早就拉她到阳明山的豪宅,干嘛?炫耀他家多有钱,她才不希罕。还好政文找到了,为免突生枝节,还是打道回府。
陈小么拉着侄子的小手,“我们回家。”
陈政文雀跃的附和,“耶!我可以回家吃姑姑煮的菜,烤的面包了,而且我也想见见同学、老师们。”两人手拉手,快乐的走向门口,早己忘了身在何方。
“等等。”一声威严的声音,让他们停下脚步。
她回过头,不耐烦道:“又有什么事?政文外借你几天,已经很够意思了,你还不满足?”
“要走你自己走,政文是黑家的骨肉,没理由让你带走。”
她看看怒火满面的黑震山,再瞧瞧侄子,她态度笃定,语气闲闲的问:“政文,你要跟谁住?”
“跟姑姑啊!”
陈政文想也不想的说,
她用下巴点点坐在客厅、姿态不可一世的黑震山,“那他是谁啊?”
他跟着望了望,回过头语气讨好的说:“我不认识耶。”
陈小么得意一笑,“听到没?政文不认识你,你强求也没用。”
她的讪笑,黑震山的怒目相向,两人之间的火气一触即发,凝重的空气仿佛千吨重的重压,加诸于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此时再不出来打圆场,父亲可能会气得脑溢血,黑基尚暗忖。
“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坐下来谈。”
“跟她谈?哼!”
“跟他谈?哼!”
两人不约而同的嗤之以鼻。
简直是双生子,这两人以后要不是朋友,就是仇人,脾气那么相像,
难道他有自虐狂不成?找一个脾跟父亲一样倔强的女人。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下最重要的事,是撮合他们两人住一起。
他要仆人先带陈政文离开,大人事吵的场面,最好别给孩子看见。
黑基尚慎重其事的开口,“我有个建议,既然你们都想亲自参与政文的成长过程那何不住在一起?”
“不可能!”陈小么斩钉截铁的拒绝。
“别痴人说梦话。”黑震山也冷声回了一句。
“你们仔细想想,如果硬要争取监护权,么么肯定败诉。”他毫不留情的说出事实“但是如果要以此种方法才能得到政文,爸,那你则要冒着被政文怨恨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