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水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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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在她美丽的容颜下,还保留了多少令他惊讶的本事?!

  “不能说是多余,应该说是如虎添翼。”纪曼菲正为他们可以如此心平气和地交谈感到莫名地欣喜。

  “曼菲,”也许是二人间不再剑拔弩张,直呼她的全名也就顺理成章,“不管你的身手多么了得,但自从你来到巴西后,就不断地发生一些危险的事,我希望今后你能多留意些。”言辞中净是关切之情。

  “谢谢你。”一种满足自心田蜿蜒至嘴角,她笑了。

  “回家吧!”他欣然邀好和自己一块回家。

  “好。”她似乎也将他的家,当成“他们”的家。

  谁知一跨步,整张小脸迅速挤成一团,低声哀叫。

  “你怎么了?”他担心地问道。

  “我——我想,我的脚拐到了。”她苦笑。

  “来,我背你。”他不加思索地便半蹲下身子。

  纪曼菲先是一惊,继而怔在原地。

  这话、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她的救命恩人?

  他……会是“他”吗?

  在惊诧与渴望知道确切答案的瞬间,她又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背你。”口气中有着隐隐的不悦,似乎为她的“骄傲”而恼怒。

  “哦!”这么不耐烦,应该不会是“他”才是!

  她的救命恩人有着比他更多一点儿的耐心与同情心!

  “快,我背你,拐到脚可不是好玩的事。上来。”他催促道。

  “嗯。”她妥协了。

  第一次爬“他”的背是因为矿坑的浑噩所致;第二次爬上“他”的背,却是因为——不得不!

  她才一爬上,他的大掌便用力扶住她的臀部往上垫高,“抓好我,免得掉下来。”他平静地说道。

  纪曼菲听话地抱着他的肩头,陡然间,她觉得这个肩头……好像,好像“他”的肩头!连鼻端传来的体味,也是那抹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登时,她贪婪地抚着他的肩头……似在探索又似撩拨……最后她真实性将头靠近他的颈项,以求更进一步寻找那分“熟悉感”!

  她的脸颊忽左忽右地摩挲、撩探……终于找到最舒服的角落,却也讶然发现——

  这个肩头,就是“他”的肩头!

  而沙克洛夫也同样惊悸……因为她身上的香气与得落的发丝,再次如爱的丝带将他牢牢地系住,也钻入他的鼻端,深植他的心间……

  她的体温与轻盈的身姿,全是矿坑中的“她”所有的!

  忽而,他将她放下,神情复杂却又期待的问道:“这是你第二次来卡卡拉山对吗?”

  “你——”她也很惊异,他竟已认出她。

  “只管回答是或不是?”迫切的心已跃至喉间。

  “是。”她咬着下唇,很担心他的责备。

  “真的是你!感谢老天!”他一把将她搂近自己,激动地牢牢扣住她,深怕一个松手,她便会消失无踪。

  “你——的手伤好些了吗?”她不忘关怀。

  他还是紧紧地搂着她,“为什么不告而别?”

  “不是你要我离开的吗?”想到这里,她有些心痛。

  “我?”他这才松开双臂。

  “是啊!”于是她开始细说那段被人丢在市区小医院的际遇,及怕被他认定为闯祸精,而将当日的衣物全丢了,连水晶戒指因松动而收了起来的事,也全盘托出。

  “什么?”他简直不敢置信!“这事我会好好调查!至于你——我从不曾想将你赶出什卡拉山的。”

  她再次笑了。

  那笑宛若一圈圈涟漪,在他的心中逐渐泛开,情愫也在此时滋长……

  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又追问:“你不是哑了吗?”

  “我?我没有哑啊!只是当时呛久了不能说话罢了。”她睇了他一眼后,忽然明白,“原来,你是因为我是哑巴而对我多一分怜爱。唉!我真希望自己是哑的,你才不会这样凶。”她狡黠地笑着道。

  这下子,他只能尴尬地苦笑了。“来吧,我背你,还有一大段的路才能到停车场!”

  “谢谢你。”她满足地再次爬上他的肩头。

  她的粉颈与脸颊又在他的颈上来回地摩挲、探索……只为了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而他的心此刻被撩探得跳得好快,好快!

  他终于找到“她”了!

  斜阳下,默叠的一双人影宛如永不分离的连体婴,牢不可破。

  而隐秘的树丛中,却有一张懊恼、怒恨的容颜,瞪着远离的背影,为计划再次失败狠狠自责。

  ※※※

  烛光晚餐本该属于浪漫的夜晚,但是“心无杂质”的纪曼菲,却将它吃得健康又有“深度”,这或许和“对手”不同有关吧。

  “你是志愿远离纽约到巴西利亚悬壶济世?”她无法想象像尼尔森这么一个尔雅彬彬的美国佬,会是精神科医生,而且还对各类不明成分的化学、毒品检验有独到的本领。

  “别把我说得这么伟大,我只是——兴趣所致。”尼尔森两肩一耸。

  纪曼菲明媚双眸再度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很少年轻的美国男子会放弃纽约大医院的高薪,及高水准的生活转战其他战场,尤其是精神科医师在纽约可吃香得很,何需千里迢迢远赴巴西开业?”

  尼尔森速起灿烂如阳光的笑,“你不也为了水晶矿石周游列国?”他早就听过太多有关她对石英执着的传奇事迹,一个同时拥有美丽与毅力的女人,的确较单有容颜的女子更具吸引力。

  “来,我敬你一杯,为两个互相拍捧‘伟大的人’而干杯。”读出他眼波流转的欣赏,纪曼菲不想接受,也不忍断然浇他冷水,只好四两拨千金,以幽默化开不该拨弄的情弦。

  “干!”他掩不住心头一阵失落,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谜样的女子、剔透的心,教这个终年置身在病人堆里的尼尔森怎招架得住?!

  纪曼菲一口爽利地饮尽手中的南美波尔多智利红葡萄酒,“好酒。”看了看杯底留有的殷红,忽然问起,“你说有没有可能人因误饮了搀有药物的酒,而导至精神失常?”

  双瞳仍为佳人茫茫然的尼尔森,差点将才入口中的葡萄酒喷了出来,本以为今晚可以摆脱精神病患及洛夫的“毒蛇”案子,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本该是倾诉情衷的夜晚,又成了“精神疾病研讨会”的延续,累啊!

  原来,聪明的女人,也有缺点——

  就是,不解风情!

  “有可能,你怎么会这么问?”妹无心,哥自然得暂敛情主。

  “因为莉莎曾告诉我沙克洛夫的事。”她瞟了尼尔森一眼,不知该不该探人隐私?

  “她说了什么?”尼尔森浓眉一锁,每根神经绷紧如满弓,蓄势待发。

  “我是不是问得太过唐突?”她可不想成为嚼舌的女人,但是,自从她住进梦之园后,就连连发生意外,这让她察觉到两件事——其一,每个接近甚至打算与沙克洛夫结婚的女子,生命都曾遭受到威胁!她也不例外;其二,“意外”太频繁就不是意外,而是蓄意!

  巡视矿场那天,他们误坠吊桥绝非偶然,因为事后她检视过那根撑桥的铁杆,上头有被锯过的齿痕,这说明了一件事,阴谋者有意让他们坠桥而死!

  那么,是想让谁坠桥?是她?还是沙克洛夫?

  尼尔森深从她认真的紫瞳中,发现自己很难拒绝她的“请求”,只得正视问题,“不会。”

  “那么,他的第三任妻子玛雅,是否可能因为喝了什么东西,以致产生幻觉。”她问。

  “有可能,但检查证明,结婚当天下午她滴水未进。遇害时只一味地惊喊蛇、有蛇!”登时,哀戚布满尼尔森皙白的脸。

  “那她不也和我一样遇上了蛇吻?只是我幸运地逃过,而她却惨遭毒手!”她惊悸地问。

  尼尔森摇了摇头,“最怪的是,她的血液中并没有任何毒蛇的毒液。”这一直是他不解的地方。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也许,她可以从玛雅身上找出屡次陷害他们的凶手。

  “为什么找她?”尼尔森谨慎问道。身为医者,必须保护每一个病人。

  “我想透过她,或许可以找出曾经想陷害我的凶手!”晶湛的水眸,闪现出不容更变的坚决。

  “你?”他犹豫了。

  “两天前,我去沙克洛夫的矿区时又险遭不测。我相信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澄净的眼没有半点虚假。

  尼尔森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在我那儿。”

  “悲悯疗养院?!”蓦地,她惊喊出声。

  ※※※

  纪曼菲从没看过这么一头红发,红得似火鹤花,又似殷血的杜鹃,如果不是那双呆滞的双瞳昭告她只是具活生生的躯壳,她会是个美丽的女孩。

  “她就是玛雅?”纪曼菲满心惋惜。

  “是的。”尼尔森同样悲悯地望着一语不发的玛雅。

  纪曼菲蹲了下来,声音出奇地温柔,“玛雅,我叫曼菲,我是你的朋友。”她握住她的手。

  “朋友?”玛雅涣散的眼神幽幽地瞟了瞟纪曼菲,又继续沉醉在自筑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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