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倒想听听。”
“其实,我去大唐不是要和亲,真正的目的是去寻找天凤。”
“天凤?”怎么回事?
“傻孩子,我是为了你啊!”他的目光充满慈爱,“我为你算过了,在半年内,你 必有血光之灾,是你避也避不过、躲也躲不过的劫数,只有找到传说中能浴火重生的天 凤才能救你一命。”
“荒唐!”拓跋魁嗤之以鼻,“不过这么说,你没为我带回大唐公主,算是省个麻 烦。但你著实老糊涂了,竟然天真的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神话。”
鄂索图也不生气,只道:“信不信由你,她能救你一命。反正我在中原已经找到天 凤,而且将她带回族里。”
太可笑了!“什么天凤?”是人是兽、还是什么鬼东西!居然劳你大驾将它带回来 ,也不嫌麻烦。”拓跋魁一点也不感兴趣,鄂索图这次真是糊涂到家。
“狼主,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得跟头牛一样,连脑袋也固执得不容转, 听不得人劝。爷爷难道会害你?”鄂索图软硬兼施地劝他。
“你是不会害我,但我可不敢保证你带回来的天凤不会害我?”言下之意,天凤不 可靠,他顺道提醒鄂索图,“你莫名其妙带个东西回来,最好小心三娘找你麻烦,她不 会太高兴。”
鄂索图不会不知,他知道的可多了,富察哈敏想要掌控狼族的一切,包括拓跛魁在 内,怎么允许他带人回来破坏她的好事?“我知道,所以我一直等到你回来才敢露面, 我一定要先她一步将天凤交给你保护,否则她又不知想啥诡计害人。”
拓跋魁听出他的语病,“你的意思是你早回来,却没告知任何人?”他在防什么?
“若不如此,富察哈敏绝对不会让我见到你。”
“会有这么严重?三娘顶多喜欢兴风作浪,扰乱我那些不争气部属的心罢了,没你 说的那么严重,你太多虑了。”
鄂索图像是还有话要说,随即放弃,“就算是我多虑。总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天 凤,我就把她交给你了。”说完,他便想离开营帐,拓跋魁及时拉住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你要去哪里不回来似的。”拓跋魁的脸上难得出现 一丝激鄂索图充满皱纹的老手轻轻拉开拓跋魁,露出慈蔼若余晖般的温暖笑容,“孩子 ,你别担心,还没帮你做完最后一件事前我是不会死的。”
“狼主,喀尔东回来了。”赫兰塔刚好闯进来,使得拓跛魁来不及再次拉住鄂索图 ,他乘隙迅速从旁溜走。
“爷爷,你去哪?走得那么急。”赫兰塔不明所以喊道。
拓跋魁打算稍后再跟鄂索图谈谈。“走吧,让我们去瞧瞧喀尔东和爷爷到底从中原 带回什么好东西,”他一出营帐,率先而行。
“是。”赫生塔紧跟在后。
一样是狼旗飘荡在空中,但这面旗显然破烂得多,喀尔东的部属大部受了点轻伤, 幸得紫衫姑娘的相助,人员倒是没有短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沿路回来竟没遇著鄂索图 ,喀尔东只好祈望他已先行回到族里。
“喀尔东,爷爷呢?”拖群问道。
“他还没回来吗?糟了,我立刻再回头找找,”喀尔东连忙掉转坐骑,欲回头寻找 鄂索图。
“不用了,我刚才跟他见过面,他好得很,你不用替他担心。”拓跋魁踏著大步, 步履稳健且迅速地来到他们面前。
“狼主。”拖群抱拳。
喀尔东亦连忙由马背上跳下,抱拳行礼,“狼主。”
“自己兄弟,不用那么多礼。”拓跋魁的目光望向远处,营中唯一的帐篷马车正缓 行而来,“车里是谁?”
喀尔东赶紧回答,“是天凤。”
“天凤?不是大唐公主吗,怎么会变成天凤?还是大唐的天凤公主?”赫兰塔搞不 清楚情况。
“哼,鄂索图真给我找麻烦,居然找个天凤来,八成是嫌族里的粮食太多,要找个 人来吃吃。”拓跋魁撇过脸去,索性不看马车,省得心烦。
“狼主,凤姑娘是真的有神力。我们在路上遭到札木顿大军的埋伏,多亏了凤姑娘 神力护持,才化脸为夷呢!”一名负著脚伤的小兵说。
一名额头受了重伤的老兵亦道:“是啊!我打仗那么多年,第一次这么危急,以为 这回大概再也见不到我家那婆娘,谁料竟出现一名美若天仙的姑娘赶走了札木顿的大军 ,总算捡回一条命。”
拓跋魁不过随意发发牢骚,竟使整个行伍同时响起众多、诸如此类的言论,逼得喀 尔东赶紧喊道:“大家辛苦了,先各归岗位疗伤休息。”
众人跋涉多日,确实需要休息,当下一哄而散。
“这是怎么回事?”拓跋魁听了眉头深锁。
喀尔东不敢隐瞒,立刻将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包括如何找到天凤、遇到札木 顿的大军,紫狼与紫衫女子的相助与突然消失,都一—说明。
紫狼!拓跋魁的心微动,老七也来到塞外了?她不是一向讨厌塞外,笑他是蛮人, 说她怎样也不会来这蛮荒之地?如今她不仅来了,还救了他的部众,倒是值得玩味。
“天凤那么厉害呀!以后可别得罪她。”赫兰塔啧啧称奇。
“于是,你们就把一切功劳归于你们所谓的天凤身上?”拓跋魁英眉傲挑地揣测著 。
“我本来也不相信,可是世事哪有那么巧,一定是凤姑娘请来真人,才让我们虎口 逃生。”
拓跋魁压根不信;不禁叹息像喀尔东那么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能不能请你 把‘凤姑娘’带来让我认识?”
“是,瞧我糊涂的,竟忘了请凤姑娘出来。”喀尔东打自己一记,“我马上带凤姑 娘过来,不过我要先声明,她长得………跟别的姑娘不太一样,你们见著她时要镇静点 ,别吓到人家小姑娘。”他不忘先提醒一下,免得等会儿有人被吓著。
赫兰塔不耐烦地催促,“行了,我们又不是毛头小子,还要你那么啰唆。”
“我是……算了,好心没好报,”喀尔东嘟哝著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车夫见他走来 ,便在一旁停住。
钟瑶原本在打盹,几日下来兼程赶路,她累了,这时感觉车停了才醒来,是到了吗 ?她暗自疑惑著,正想望向窗外查看,喀尔东的声音恰巧响起。
“凤姑娘,狼族已经到了,狼主说想见见你呢!”他边说边掀开布帘,笑嘻嘻地要 牵钟瑶下车,钟瑶摇摇手婉拒他的好意,喀尔东只得往旁一站,让她自已下车。
“狼主,这位就是凤姑娘。”喀尔东恭敬地道。
甫下车,正忙著抚平皱折的钟瑶听到喀尔东的话,猛一抬头才发现前方五十尺左右 的地方有三个人正往这里瞧,面对骄阳的她无法将三人的相貌看个仔细,但对方却将她 瞧得清楚。
其中一人正蹲在路旁大吐特吐,想必是瞧见她的尊容,才有这种结果;另一个也好 不到哪去,脸色苍白地扶著额头,死命硬撑著。钟瑶不禁轻笑出声,这两个大男人未免 太不长进,只不过见著她,又不是见著鬼,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她倏地止住笑,一种危险的感觉猛然朝她袭来。有人窥视著她,她仿佛是猎物,正 被猎人盯著。
是第三个人,即使隔了这样的距离,她仍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热力,锐利得似乎要将 她整个人穿透,将她的伪装识破,将她的秘密揪出,她感觉到自已处于一个极不利的位 置。
喀尔东拉过她呼道:“赫兰塔,我不是警告过你了,瞧你见著凤姑娘,就吐成这样 ,丢不丢脸?”
赫兰塔吐得脸色苍白,一向对美丑极度敏感的他,天生就是万人迷,看不惯丑陋事 物,不过他仍嘴硬地道:“你……算哪门子警告,何况我是吃到脏东西才吐的,你别胡 说,现在我要去找茅厕,失陪了。”未待钟瑶走近,已脚底抹油地溜之大吉。
“呃,我也有点头疼,先走一步。”拖群也撑不住了。
望著两名落荒而逃的同僚,喀尔东对钟瑶陪笑脸,歉然道:“对不住,那两人太丢 脸了。”
谁知钟谣根本没理会他们,一双晶莹的美眸望著头戴黑裘帽、身著毛茸茸的兽皮衣 、肩挂一副银色大弓、腰佩一把镶满绿色琉璃的小刀、赤足的男人,眨也不眨。
“喀尔东,她就是凤姑娘?”拓跋魁的语气带著明显的怀疑,一个貌如此丑的女子 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看,心情实在糟透。
“是啊!”喀尔东顶顶钟瑶,希望她由迷恋中醒悟,他艰困地开口道:“她平时不 会这样乱盯著男人看的,请狼主原谅她,她可能没见过像狼主这样英挺的男子汉,才会 如此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