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无流量的马路任由他一路畅行,半个小时过后,车子弯进地下停车场,这栋大厦正是上回她中了贝娜的蝎毒时,他替她疗伤的地方。
重返此地,不期然地又想起那日在情急之时,“白主”不得不为她疗伤的方法……并且,胸口处再次无端燥热起来。
“自从你上回从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之后,我重新改装了保全系统。”“白主”的声音拉回她漫游的思绪,令她回神过来!幸好他没瞧见她一闪而过的仓皇。快速整理好波动情绪的吕时空,赶紧随同他下车往电梯走去,上楼。
“而且,我不介意你再试它一试,好让我再找出防护上的漏洞。”他倚在电梯里头很正经地说著。
这算不算是他的优点之一,至少他不会因?挫折而恼羞成怒,反而记取教训,重新创造出更强实的内容来。
但她不以?还有机会跟他交手。
吕时空缄默不语地跟著他的身后进了屋,却只是站在门边,没意思踏进客厅。
“进来呀。”见她不动,“白主”恍然明白什?似地凉凉道:“放心吧!不会占据你太多时间,更何况威胁风旋的女人已经滚进牢里头去,你的责任可谓卸除半部分,不必再去紧张他的安全。”
她声音冷冷地回道:“我是不再担心风旋的安全。”
“哦?”他挑眉。
吕时空伫立著,紧紧睇著他的脸。“并且我想,即使有更厉害的人物要找他的麻烦,风少爷都可以轻松应付的吧!”
“白主”笑笑,迳自从冰箱倒出两杯果汁放在桌面后,闲
适地倚进沙发内。
“从何时开始,给风旋这么高的评价?”他问。
“就从遇见你之后。”她答。
他噙著一抹古怪,邀请道:“还是坐下来谈话好吗?你的样子会让我有压迫感。”他取来桌上果汁,悠哉地啜饮著,哪里有被压迫的惨样!
“这样就够了吧!我不想再听废话……风旋。”吕时空轻声却凝重地喊出他的名字。
他连顿也没顿一下,丝毫不感到讶然,好像对她会如此称呼自己的状况已经了然于胸。
“你不否认?”不明白的反倒是她。
“否认有用吗?”他问。
这算不算是间接承认他的身分?
吕时空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睛。很奇怪,知道真相之后,居然没有一丝丝被欺骗的恶劣感受,反倒,上演的记忆宛如影片倒带一般,映出许多与两人相处时的不同片段……从初见面之时,“白主”轻佻地宣告要她成为他的女人,接著是风旋温柔如风的体恤手腕。还有,“白主”撕开她的衣裳,吸吮著她胸口上的毒液更是历历在目,然后又是风旋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一幕幕是那样深刻地印在心坎里,抹不去。
再次仔细看著「白主”,那身慑人气息依旧让人无法喘息,在与他邂逅之时,不否认曾被他一身的狂狷所迷乱……再想著风旋,分属儒雅的气韵虽然少了咄咄逼人的气焰,但穷追不舍的执著,一样能够撩拨她的心湖。
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却能造成相同的诱惑,“白主”……同时也是风旋,有意地一寸一寸蚕食她的平静,就?夺取她的爱情。
她该感动吗?
是曾悸动过……但她不以?接受他会是个好主意,她拒绝背负情债的意念并未改变。
吕时空深深吸了口气,载浮载沈的不安定感情愿重回往日的清明平静。
她喜爱独自一人。
“哪一张才是你真正的脸孔?”她想知道的,只有实力上的优劣。她承认从头到尾一直被他的气质所迷乱,即使有所怀疑,却是无从确定。也因如此,她才会请求于成的协助,极力寻找蛛丝马?,但还是毫无线索。
“白主”起身,含笑走进浴室,没一会儿他重新出现,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挂在手上。
他居然靠这东西。
而真实的面孔,是属于风旋的。
她惊讶地端详著那张人皮面具,制作得未免太过精巧了。
“‘侠客居’对于这种科技玩意一向拿手,所以改变容貌不过是雕虫小技,而我也只是做个小小的变动,你才会觉得两人的外形有五分相似。”风旋解释著。
“但你并不在乎让人感觉两人外形相似,因?你截然不同的气质可以骗过每一个人。”她真的要好好反省自己,遇上高手,她简直就毫无招架之力。
风旋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没这么严重吧!这跟你的能力无关。”这女孩,一板一眼的行事态度老教他不知如何是好。
她无意与他讨论自身的想法,这向来是她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事。
她又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开。“贝娜也是知情的?”吕时空问。
“我跟她的父亲有些交情,所以她大致清楚。”
“既然如此,你刚才?什?不干脆让她直接点出来。”相反的,他还拿领巾塞住她的嘴。
“这怎么可以?”风旋大惊失色!“这么重要的秘密当然只能由我亲自来向你揭晓,其他人没这资格。”
“?什??”
不羁的眼转?温柔地凝视她,嘴角还露出旖旎的笑。“因?
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哪。”
一派胡言。
“有这种空闲,该把时间精力放在有用的地方上,而不是把人耍得团团转。”想开始时,多少人?了风旋的安全问题焦头烂额。
他双手一摊,好无辜。“我没有玩,一切纯粹是意外。”
“意外?”
“但是呢?我非常感谢有这次的意外?生,否则我也不可能因此认识你,更遑论和你相处了。”他还感谢老天保佑呢。
“请你正经一点。”到现在他还跟她打哈哈。
“我是很正经呀!”风旋无视于她的忿怒,更甚者,他欣赏她的忿怒,瞧瞧她清丽的脸蛋扑著淡淡的红晕,把她的刚毅气息退去大半部分,一展难得的柔媚来。
“时空,别站那么远,过来这边听比较舒服。”他热切地再次邀请她入屋。
虽说他亦正亦邪,亦能把两种不同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过邪魅因子肯定还是占了较大部分,因为他总是令人生气。
“这样就行了。”
“别这样嘛。”风旋突然起身,她的怒气还未来得及喷出,逼人的星眸已经近在一公分前。吕时空不禁轻抽一口气,却也同时把他魅人的气息带进心坎里。
她恍惚,猛地又回神想退,然而纤腰已然落入他的手臂中。
“后面还有一大段故事呢,站著不舒服……”他贼贼地诱惑她。
“要说就快说!”她原本可以直接走人,不去管他?何要费心玩这种把戏,然而好奇心唆使却教她无法移动半分,甚至忍受著他的欺近。
他成功地搂著她的腰坐进沙发内,高晃晃的眼还对著她直瞧,看得好专注。
“下文。”她低嚷出声。
看够了,他才正色道:“这一切都是从五郎的自作主张开始。”
怎会和工藤五郎扯上关系?
他笑道:“其实初收到那封恐吓信之际,我根本不以为意,而且也不会去在意,但谁知,五郎却是心惊胆跳,不由分说就请贵国政府全力维护我的安全,既然他都已经报了案,于我也无妨,也就没有去阻止。幸亏哪……”他深深地睇著她。“幸亏我也没有去阻止,否则我怎么能够和你相识,近而和你相知相惜……”
“谁跟你相知相惜来著,胡说八道。”她低斥。
他可无所谓得紧,脸上转而挂上温和笑意,然而眼睛却闪烁著极?诡谲的光芒,不同的形象,却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清楚显现,有那么一?那,她被他这种双重形象给吸引去了心智。
吕时空重重一甩头,急问:“工藤五郎不知道你另外一个身分?”她怎么了?神智恍惚个什?劲?
“不知道,除了我父母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也是‘侠客居’的一员。”除非他有心,否则谁能知道这项秘密呢?又即使知道,也不敢轻易泄漏出去,否则就得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也因?如此,所以才会连贝娜那种疯狂女人,都不敢轻易捋其虎须。
风旋的眼再次移近她寸许前,将她的容?包围进瞳孔里,很慎重地道:“打从与你邂逅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把你当成是自己人,才会泄漏些许的蛛丝马?让你心有所惑,然后又决定在今天把这项秘密全部告诉你。若非我的故意,我保证你一辈子都抓不到任何证据的。”
她真的会被他的自以?是给气死。
“我并不奢望你一定非得告诉我不可。”这能算是种恩惠吗?可笑!
他摇头,很担心地道:“当然要让真相大白,否则以你的个性,一旦认定我在欺瞒你,必然二话不说一脚把我踢开,永远不会列入结婚对像的考虑范围内,我不能冒这种风险。”
他根本依著自己的想法在行事,完全也不管别人是否会接受,甚至还迳自替她设想到结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