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暴虐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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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脸上的笑容怎样也掩饰不了她眼底的伤心。

  所有关心她的人也不忍心再追问,因为他们都知道坚强的荔女勉强在支撑着不哭,过度的追问只会将她的伤口撕开得更加鲜血淋漓。

  但是看在银当、祢芽和郝纨眼里,她们的心疼更深了。

  无论如何,她们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荔女日渐憔悴至死,所以她们三个决定冲到静权家问清楚。

  一定要好好地问个清楚,并且为荔女讨回公道!

  银当三人宛若复仇女神,怒气蒸腾地坐在凯迪拉克加长型轿车的后座,开车的小王知道此行是要去找人算帐的,他也气愤填膺,甚至穿了一身李小龙黄色功夫装。

  「房先生,我们现在在你楼下,请自动开门。」祢芽那犹如○二○四般甜美娇嫩的声音冷若寒霜,话说完后便按掉手机。

  「他怎么说?」银当激动地问道。

  「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淡淡地回答。

  「看不出房大哥居然是那种负心汉,亏他以前还口口声声说一直在守候着荔女,我呸!」郝纨忿忿不平地道。

  「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前,我们先不要发脾气,以免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祢芽冷静道。

  「有什么好搞清楚的?」郝纨从八宝袋中拿出一只小瓶子,邪恶地一笑,「嗯哼,我带来了独家调配的泻药,保证一滴下去……呵呵,他就舒服了。」

  「舒服?我们是去给他不好受的,妳还带让他舒服的东西?」银当搞不清楚状况,气急败坏地道。

  祢芽和郝纨相视一眼,在对方额上看见三条黑线。

  「那是一句反话啦。」郝纨没好气地解释。

  「噢,原来如此。」银当讪讪笑道。

  「我们该下车了。」祢芽出声提醒,首先打开车门。

  她们一下车,就在大门口看见了静静等候在那儿的静权,可是眸光触及他的那一剎时,她们所有憋在肚子里的愤怒不满和不爽统统都不见了。

  原本英伟挺拔,神采从容自若的静权清瘦了不少,他双手插在裤袋中,浓密的黑发微乱,脸颊瘦削,眼神疲惫。

  她们三个顿时哑口无言了。

  小王偷偷瞄着她们,忽然无所适从起来,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啊达」一声冲上前去助阵?

  「小王,你在车里等着。」银当终于找回声音,轻声吩咐道。

  「可是少奶奶,妳们……」

  「我们和房先生谈谈,不会有事的。」

  「请进。」静权温和地道。

  他转身在前头引领着,直到走进四楼的客厅后,他才再次开口问:「喝咖啡可以吗?」

  「可、可以。」银当讷讷的应了声。

  祢芽也没有反对。

  但郝纨却挑战地抬高下巴,「我要可乐。」

  「我这儿……」他正要说没有可乐,蓦然想起那天荔女叫披萨时附的大瓶可乐还冰在冰箱里,他的心头不禁一痛,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好的,我倒可乐给妳,请稍等。」

  她们看着他忧郁地走进厨房里,忍不住面面相觑。

  「糟了,怎么跟我们想的不一样?」郝纨小小声的问。

  「对呀,他看起来也好憔悴喔。」银当叹了口气。

  祢芽没有回答,清亮智能的眼眸透着深深的思索。

  不一会儿,咖啡的香气缭绕而来,静权用一只在希腊买的银条盘装了三杯咖啡和一只绿玻璃杯的可乐。

  她们接过咖啡和可乐,慢慢啜饮着,客厅弥漫着一股沉默的气息。

  「她……最近好吗?」终于,静权沙哑地开口。

  闻言,银当不禁怒从心头起,「怎么可能会好?她两个星期足足掉了五、六公斤,你觉得很好吗?」

  他猛然抬头,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痛楚与心疼。

  祢芽冷眼旁观,缓缓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要与我分手。」他颓然地说,语气满是伤痛与失落。

  「骗鬼!她喜欢你喜欢到都变了个人,个性脾气为了你收敛那么多,怎么可能要跟你分手?」郝纨不平地道。

  他大大一震,「荔女……可是我亲耳听见她告诉我父母,她不会跟我结婚。」

  「那当然,你们才交往多久,你给她足够的安心嫁给你了吗?」祢芽挑眉,语气平顺却一针见血。

  静权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银当轻叹口气,「对于女孩子来说,爱上一个男人,跟真的下定决心嫁给他,这当中需要经过很多考虑和折腾。我相信你已经爱她好久好久了,但是对荔女来说,她恐怕会害怕你只是一时迷恋,过后就会发现有别的女孩比她更好。」

  他忧郁的眼神透着一抹若有所思。

  「我曾经告诉过她,我就是喜欢她,十几年来从未改变,也不会改变。」他瘖哑低沉地道。

  「你别看荔女大剌剌的,其实她面对感情是个生手,而且非常脆弱,她也很自卑……」郝纨忍不住道:「那天她跟我们碰面聊天,就很担心她凶婆娘的个性,她也怕总有一天你会嫌弃她,认为她没气质又没风度。」

  「我怎么可能会嫌弃她?」静权情急地冲口而出,「她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拜托,她是对自己没信心,不是对你。」郝纨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国语发音有问题,还是他的耳朵坏掉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陷入自怜自艾的情绪里?

  「我知道你们的问题出在哪里了。」祢芽神情冷静地开口。

  所有的人都望向她,包括神色焦灼急促的静权。

  「是什么?」他有一丝急迫地问道。

  从她们的述说中,他得以清楚地窥见了另一个他所不知道的荔女,还有她内心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原来,她的自卑感是那么地重,他怎么从未认真考虑过这点呢?

  「你怕她轻易放弃你们之间的感情,却不知道她是因为太在乎你,太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会行为失常,心生退却……你听过『近情情怯』这个词吗?」

  近情情怯?他沉默地咀嚼着这四个字,再与荔女近来的行为做印证。

  「那么……那么她并不是不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他眸光一亮,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当然。」祢芽点点头,「而且不只是你,荔女也有她的问题,她从未考虑过你也会有害怕失去她的一天,所以你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到最后因为她一句无心的话就椎心刺骨,继而意兴阑珊……是不是这样?」

  静权惊讶地望着她,心里佩服到极点。

  「对,我们的情形就是这样,妳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情转折?」

  「在电台主持心情点播的节目,就是有这个好处。」她自我解嘲。「局外人当久了听多了,也学会几句大道理,还请别见笑。」

  「不,我一辈子感激妳。」他眼底的忧郁和伤痛已经消失无踪,起而代之的是温暖明亮的希望光芒。「还有妳们两位,请妳们相信我,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让荔女伤心了。」

  她们三人不禁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宽慰释然的笑容。

  「我们也该告辞了。」祢芽看出他迫不及待想要去找荔女的跃跃之情,抿唇一笑,「走吧。」

  郝纨和银当笑咪咪地站起来,「走啰,走啰,再不走有人要急疯了,可能会先把我们赶出去,好快快去会情人哦!」

  「对不超,下次我一定好好招待妳们。」静权又汗颜又欢喜,搓着大手急着要去见荔女。

  他要紧紧地拥抱住她,深情地、郑重地对她立下此生永不渝的誓言。

  不管要花五年、十年,甚至二十、三十年的时光,她才会真正相信他,他都心甘情愿地守候等待下去。

  但是首先,他欠她一个「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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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荔女没精打彩地打扫着店里的地板。

  现在已经七点多了,店总是在八点左右打烊,而今天客人又比较少,差不多六点多么就开始打蚊子了。

  学妹们和白勤学长在外头讨论招牌上的灯要换成什么样式比较炫,所以她自告奋勇地留下来扫地。

  说也奇怪,这些天来学长、学妹们好象当她是水晶做的一样易碎,她完全不用做清洁工作,每天总有人抢她的扫把和拖把,再不然就是拿来擦玻璃的报纸,搞得她觉得自己跟个废人没两样。

  但是纵然如此,她的霉运并没有比较消褪,倒霉的事依旧不时发生--前天是吃便当的时候被鱼刺鲠到,昨天是喝蜂蜜珍珠奶茶的时候,喝到一只货真价实的蜜蜂,今天早上快递送东西来的时候,手上沉重的纸箱恰恰好砸到她脑袋瓜。

  换作是她以前的脾气,早就怒吼着发飙并且要对方还一个公道了,但是这几天,她只是耸耸肩,把鱼刺吐出来后继续吃饭,把蜜蜂呸出来后继续喝奶茶,揉了揉被砸得发疼的脑袋后,继续拆发卷。

  所有的人像是看到神迹一样激动痴傻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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