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去山上的路上,我……风雪好大,看不清楚道路,我不知道是不是能把车开到山上。”她忽然哭了起来,因为他话里的关心吗?她不知道原因,总之她就是无法遏制的剧烈抽泣起来。
“不准哭!”鬼魍忽然厉声训斥。“握紧方向盘,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你忘了过去我们所做的那些训练吗?再艰苦的环境我们都经历过。你怎么能说出这样软弱的话?”
他很少如此严厉,可是他此刻的喝斥,有如当头棒喝般敲在她头上。
“鬼……鬼魍……”泪水停在眼里,她诧异的瞪大眼睛,他是在生气吗?
“听好了,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但是你一定可以到达别墅的,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我对你有信心……”鬼魍的声音渐渐模糊,终于再也听不清。
“鬼魍,鬼魍……”她对着电话叫喊,却发现已经没有了信号。因为暴风雪的关系吗?可是他最后的话语却留在她的心底——鬼魍对她有信心!
她擦干眼泪,目光流露出坚定和决心,好吧,她一定可以办到的。鬼魍说她可以!
她握紧方向盘,照他说的,用力的握着,然后出发。
风雪中,她的车稳定的向山上开去。
车灯微弱的光芒终于找到白雪覆盖的别墅,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乍见到,还是引发了她心头的回忆和痛楚。
那个夜晚,就是在这样白雪茫茫的寒冷里,就在这片空地上,鬼魍像天神般向她走来,用他的身体温暖她即将冻僵的身体!
就是那一天,她爱上了他。可是现在这个回忆却只会带给她痛楚,因为她的爱注定一无结果,因为他注定永远不会爱她!
她走出汽车,寒风挟带着雪花立刻向她扑面而来,这种感觉如此熟悉,让她的胸口不住刺痛。雪花让她眯起了双眼,回忆排山倒海般的想要将她击倒。
她盲目的前进,只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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薏蓉抖落了一身的雪花,推门而入,却诧异的发现别墅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凌波,凌波你在吗?”她打开电灯,却无人回答。一股慌乱窜过心头,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凌波出事了!
她飞快的跑上二楼凌波的房间,想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来告诉她凌波究竟在哪里,却发现没有人!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一丝凌乱。
她立刻拉开衣柜,却疑惑的发现没有一件衣服挂在里面。
凌波没有来过?她环规四周,房间很干净,但只有打扫的痕迹,没有人居住过的迹象。她困惑的皱起眉,多年来的训练让她比常人更迅速冷静下来,并且立刻判断出准确的情况。
但她的确是接到凌波的电话……她忽然想到,凌波打的是旅馆房间的电话而不是她的手机,她并不知道那个电话究竟是从哪里打来的。
可是凌波为什么要对她撒谎?她拿起别墅的电话,却发现根本不能使用,难道说暴风雷切断了电话线路?还有有人故意切断的?
一股奇异的恐惧渐渐在心里凝聚,暴风雪的夜晚,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吗?薏蓉深深呼吸,她知道此刻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不能害怕。
她走下楼梯,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线索来解释凌波这奇怪的行为,如果她不在别墅,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呢?
在客厅的茶几上,她找到了答案:
薏蓉、鬼魍:
这是我和大家为你们安排的假期,一个星期内你们不得离开这座别墅,这是公司的命令!
好好玩吧,不必大感谢,我们是为了慰劳你们这半年来的辛苦工作。
风氏一族全体、风凌波代笔
这算什么意思?她手里拿着纸条,忽然觉得啼笑皆非。她被困在暴风雪包围的山上,而且还是这一幢满是痛苦与甜蜜回忆交织的地方。
她想远离这里的一切,想遗忘过去,可是他们却安排她来这里度假?而且是和那个她最应该逃离的男人?
望向窗外的大雪纷飞,她有瞬间的怔忡和不知所措。现在真的只有她一个人被留在这个地方了。通讯被切断,她也没有勇气在这样的暴风雪夜晚离开,看来她只能孤独的待在这个地方一个晚上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上楼,还好这个地方看来被细心的打扫过,食物等日用品应该一应俱全吧?那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只是睡一个晚上而已……
她的脚刚路上楼梯,灯光忽然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漆黑中。
凄厉的风声从窗外呼啸而过,雪花扑打着窗子,而整个房子里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薏蓉惊讶的望向窗外的银白世界,这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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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魍的吉普车好几次在覆满大雪的地面打滑,可他依然坚定的前进,一次次把自己从危险里救出。
在这样的雪地里行驶,应该无法把他难倒,他经历过更艰苦的训练、所以他可以应付。他也相信,以薏蓉的能力,她也必然可以应付!
但当别墅电话被切断,他怎么也无法拨通她的手机后,他还是赶来了。
她可能会有危险。这个理由就足以说明他此刻的鲁莽行为,在还未确定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之前,他就已经路上了旅途。
他得找到薏蓉,确定她完好无缺——这是鬼魍此刻唯一的想法,他没有时间去思考他如此急切的原因,只知投入全部的精力应付这些暴风雪,应付未知的危险。
当车子刚驶过一处山道,身后就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
雪崩!他的身体蓦地绷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禁不住微微沁出汗水,差一点点,他就可能再也见不到薏蓉了!
不再回头,也不管前方似乎更危险,此时他只能往前,直到他找到她为止!
他终于在别墅前找到她的车,看来她已经安全到达了。鬼魍将车子停好,有些踌躇的看着一片漆黑的别墅。
她已经睡了吗?在这样的大雪天应该在门口留一盖灯才是,这样如果有不幸前来求救的朋友,才可以看见这里的灯光……
不对劲!他本能的绷紧了所有的神经,如豹般迅速的穿过风雪向屋里跑去。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样安静!
他拍了拍大门,然后迅速推门而入。
“不要动!”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微微皱起眉,听到了薏蓉声音里的颤抖。
他想要转身。
“我说不要动!”薏蓉站在门边,任凭风雪与寒冷从敞开的大门吹入。她咬牙说着。“我手里有枪,只要你一动,我就开枪。”
她没事。他绷紧的神经蓦地放松,虽然一动不动,却用他低沉的声音说:“是我,你也要开枪吗?”
薏蓉倏地捂住了嘴,手枪掉在脚边。
“鬼魍?”
“没错。”他缓缓回头望着她。
风雪从门口涌入,带入了白雪的反光,她看清了他的脸,忽然而来的虚弱与晕眩让她思考停顿,瞬间的迟疑后她立刻向他跑去,将他紧紧抱住。
一个人在黑暗里恐惧了太久,当她听见门外的车声时,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停电,也找不到手电筒和蜡烛,她只找到一把枪,所以把它紧紧握在胸前!
但谁会想到,在她这样绝望和无助时,来的人却是他呢?薏蓉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让他的体温来温暖她。
鬼魍微微迟疑,然后伸手抱住了她,因为他感觉到她的颤抖,薏蓉害怕了,因为黑暗,因为这暴风雪,还是因为孤独?
他应该推开她,责备她不应该为了这些小事而失去冷静,居然恐惧成这样。可他却将她紧紧拥住,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的颤抖。
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暴风雪天……
“我先把门关上。”他感觉到她的哭泣声渐渐变弱,这才缓缓开口。
薏蓉立刻抬头,诧异的望着他。他居然抱着她,还安慰她?理智慢慢回到她的脑海,却让她更加困惑。
鬼魍终于放开她,转身将大门关上。
但是房间里依然无比的寒冷,失去了他体温的包围,薏蓉立刻打了个冷颤。
“你应该多穿点衣服。”他皱了皱眉,看见她只穿着单薄的外套和薄毛衣,这样是无法抵抗这里的寒冷的。
“我没想到会没有暖气。”她轻轻说着,开始为自己刚才的失控感到丢脸。鬼魍最不喜欢歇斯底里的女人,而她刚才简直是不顾一切的抱着他哭泣呀!
“那么就去楼上找个毛毯把自己裹起来。”他审视着四周,虽然一片黑暗,但受过训练的他们也很容易适应,薏蓉应该也是如此吧?她为什么会被吓成那样?
她不敢上楼,薏蓉无法说出心底那莫名的害怕,咬咬牙,她虚浮着脚步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