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动地在他强拉下一直往北走,可他脚步之快,让她跟随了好几下,“喂,你能不能慢点儿?!”“你不是很行?”扯起唇,完颜炽鄙夷一笑。
“我……”没让她有继续发言的机会,她已被他推进一处类似马厩的房舍,可这间马厩并不大,而且比她所想象的要干净许多。
“你看,它怎么样?”他非常骄傲地指着,正在角落吃着草的纯白色马儿。
它有一片雪亮的毛发,仿似腊月雪地那般透亮,再走近一摸,当真会被它柔软的感触,给弄得心悸:
“它是什么马?”她惊叹道。
“最名贵的黑白宝珞马。”他得意非常地撇出一抹笑痕,“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待会儿比赛得押的注吧?”
“啊,还要押注?!”可兰意外地望着他。
“要不我们这场比赛就无意义了,不是吗?”完颜炽意有所指地笑说,那笑容带着几许邪味儿。“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她摇摇头,瞧他那副奸佞样,她才不会上他的当。
“哼,我就知道你对自己一点儿信心也没,净会说大话。”他对住她的眼,鄙视挑衅道。
“我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受不了他的讥讽,更无法在这种彼此意见对垒的情况下,忍气吞声。“好,那你说,你要怎么样?”
“很容易,只要我赢了,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他说出条件。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我硬要赖在这里的。”可兰不明白地问:“我是你表妹,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吗?”
“对,只要是女人,我都不欢迎。”他眯起眸道。
“你!真是有毛病。”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好,如果我赢了呢?你要送我什么?”她恨不得能挫挫他的锐气。
“你说你要什么?”完颜炽阴恻恻地笑说。
言可兰水亮的眸子突地一紧,射出一道诡光,“我说你就给吗?”
“当然。”他毫不在意道。
“好,那我要它。”她的纤纤玉指一比,嘴角得意地上扬。
“什么?你要它!”他眉心拧起,嘴上的微笑一寸寸化为乌有。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自大,大言不惭也就算了,居然还动脑筋到他的马儿身上,看来他不好好教训她一下是不行的。
“怎么?你怕了吗?”美美地对他扯唇一笑,“如果真是如此,我也不怪你,你认输就行。”
“去你的!”
完颜炽体内仿似有火山岩浆大量喷出,差点儿淹没了她。
“咦,不答应就不答应,干嘛这么凶,输不起吗?”言可兰双手负背,望着他利落刀削的浓眉与倔强冷硬的下巴,却一点儿也不在乎,他会真的将她轰出上京城,反正她本就没多大兴趣留下。
“好,算你厉害。”
挂着冷笑的脸可是笑得十分难看,“好,我答应你。如果你赢了,白雪就送给你。”
“白雪!它的名字叫白雪?”可兰望着它,偷偷朝它走近,“这名字取的真好,恰如其分表现出它那身雪白毛质的特色。”
“别高兴的太早,它不会属于你的。”他冷冷一哼。
“那就看结果了。”
露出一抹最灿烂娇美的笑容后,她便走向白雪,轻抚它的毛发,“你叫白雪吗?等会儿可要帮我,赢了那些臭男人哦。”
“别废话,要走就快。”完颜炽趋上前,难得温柔地解下缚绑住白雪的绳子,极轻地抚弄它的白色细毛,这才将它拉出外头。
这一切看在可兰眼中,还真有点儿傻了,当真看不出来,他居然会和一匹马养成这么深厚的感情!
可他不是讨厌女人吗?那白雪可是母的耶!
看来他是真的有问题,不喜欢人而喜欢动物……
“你在看什么?”一直到了后山,完颜炽才发现,这女人始终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瞧,她是中了邪吗?
“呃……我正在看一个不是挺正常的男人。”她窃笑了下。
“你说什么?”
被他这么一吼,可兰赶紧收回了视线,双腮还微微带着红晕,心想:如果告诉他她的想法,他定会将她大卸八块吧?
“你嘴巴够利,算我服了你。”
他指着山顶上那间远得几乎看不到的狩猎木屋,“看见那了吧,我们的比赛行程就是从这儿,到那间木屋绕一圈后再折返,先抵达这的人就是赢家。”
“好,这简单,况且这条路非常平直,简直就太容易了。”可兰将这些看在眼底,一点也不以为意。
“那很好,拿出你的本事,咱们比上一比吧。”完颜炽凝视着她,刚冷有型的脸上竟出现一抹讪笑。
突然他往身后看了眼,“奇怪,小苹不是要来一块儿骑乘吗?怎么还没到?”
“小苹?”
“是你表姐完颜苹。”他道。
“哦,那我们需要等她吗?”可兰也很庆幸有个表姐在这儿,到时候被地欺负了,还可找她诉苦呢。
“不用,我们还是进行吧,你小心了。”完颜炽勾勒起一抹笑影。
“你也一样,可千万别以为我是个女人就让我啊,到时候白云变成我的,你可别欲哭无泪哦。”
说着可兰便利落地攀上马背,对着完颜炽勾勾手指头,“快上你的黑猎,就让它们夫妻俩,好好地比上一比。”
“你怎么知道黑猎银白雪是……”
“我有眼睛,更有判断力,瞧他们两个除了毛色、体型之外,其他完全一模一样,你刚不是说黑白宝珞马,既然有黑,那八成就是你的这匹黑猎了。”
聪明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之后,可兰便得意洋洋的弯起唇,甚至还对他眨眨眼,这回可换她调侃他了。
完颜炽瞪着她,须臾后不禁大笑出声,边笑边摇头地说:“行,算我服了你这个尖牙利嘴的小丫头,现在我们不是靠嘴巴,是要看实力。”
说着,完颜炽也跟着跃上马背,而后对她说,“我们这就开始了,你准备好了没?”
“可以了,这就走吧。”可兰缰绳一抽,突然朝前疾驰。
完颜炽抿唇一笑,也不甘示弱地急起直追:
两人一开始都尽了最大的能耐驾驭马儿,他们嘴里嘶喊着,手上的缰绳也不停抽动,只见两匹黑白宝珞马,就这么并驾齐驱的朝前直奔,乍看之下还真是难分轩轾。
可当两人全都绕过了木屋,打算回程之际,这时候白雪竟突然颠簸了下,差点将可兰翻下马背。
她紧握住缰绳,可白雪并没有颌定下来,反而更趋莽撞的向前直跳,一会儿举前蹄、一会儿踢后腿,模样似痛苦万分,这一切看在完颜炽眼中,已是脸色大变。
他立即回过头,大叫道:“抓紧缰绳俯下身,尽量贴近马背,小心!别摔下来。”
完颜炽伸长手臂,抓住白雪的颈子,突地往上一弹,同样跃到白雪的马背上,他使尽全力,帮着可兰拉紧缰绳,这时白雪才逐渐安静下来,他也趁机搂紧可兰的腰往下跃。
“它……它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间发了狂?”想起刚刚那惊险万分的一幕,可兰还不禁发起抖。
莫非这马儿跟她无缘,或是根本就不喜欢她,所以才会发出如此激狂的表现?
可为何现在白雪还这般激昂,它又跳又挣扎,激动的几乎让完颜炽都拉不住它。
“雪儿,你到底怎么了?”完颜炽霍然吼住它,并伸手抚摸它的颈后,这时白雪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可是它眼角逸泪,似乎忍受奢极大的痛楚,完颜炽说道:“你冷静点,我现在就带你去让马医瞧瞧。”
他正欲拉它回马厩时,突然可兰喊道:“我……我也去……”
完颜炽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看着她那挣扎着要起身的模样,不禁拧唇道:“白雪的伤势与你无关,你不需在那儿假惺惺。”
可兰闻言,顿时瞠大了眼,“你……你是什么意思?”
她急着追上去,挡在他面前,“雪儿会这样又不是我害的!你为何这么说呢?”
“若非是你,它也不会变成这样,从我养它至今,它一向好好的,可是你一来……简直就是个扫帚星!”
“你说我什么?”她双拳紧握,泪水濡湿了眼角,水汪汪的大眼直瞪着他,“你以为是我动的手脚吗?”
“为了怕输,会这么做也说不定。”完颜炽恶狠狠地顶回。
顿时可兰像傻了一样,被他攻讦的浑身打颤,更恨的是,她竟然无话反驳。
没错,刚刚是她骑在白雪身上,也是最接近它的人,自然是难辞其咎。
可是……可是他那凶狠的眼神,真是让她受不了!
“我刚刚只是坐在它身上骑着超越你,你应该明白在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事来。”
这辈子她最痛恨旁人无由地污蔑她,而完颜炽的口气,已表明了她就是罪人,令她悲愤莫名。
“这可不一定,你别再说了,我急着将白雪送去马医那儿。”完颜炽声沉如鼓地顶回,一手拉着白雪快步往回走。
可兰呆立在当场,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时候才发觉上回不小心脱臼的臂膀,刚才在他的搭救拉扯之下,又隐隐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