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当季青蓉体内紊乱的气息趋缓后,魏海格才有心神整理自己被吓得乱无头绪的脑袋。
季青蓉的内伤确为他两次的地狱疾风所伤,伤上加伤的情况下,要想靠她自己调息复元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稍有起色,这原本也是他刻意安排的,所以带她回府后也没动手助她疗伤。
既然清楚了她的伤不会有生命危险,那刚才的情况就显得十分诡异了,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
那就是--这女人是故意运功加剧自己的内伤!
但,为什么呢?
他凛然一震,接着讥讽的撇嘴,眼前的这一幕就可以解释一切了。
光是失望和气愤,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感受。
她应该要知足的,即使之前的欺骗让他如何震怒,他加在她身上的责罚仍旧轻得不足以泄愤,因为,她总有本事让他忘记上一刻还牢记在心的仇怨,剩下的又是慢慢为她融化的心。
她确实值得更多,他也愿意不断付出疼宠她,只是……有些事情只要一超出界线,就不再是他所能忍受的了。
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他曾经不断提醒她的事,绝不是空言恫喝。
再如何奸诈狡猾、顽劣无情的女人他都能接受包容,唯独一种女人是他最忌讳、不可原谅的!
那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威胁他的愚蠢女人。
她得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一个惨痛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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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晚在将军府外不远处,一辆停靠在隐匿处的马车上,坐着几个愈等愈没耐心的女人?
赵玉璞担心的问:「已经够晚了,她为什么还没出来?」
西施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猜测道:「会不会是失败了?」
老板娘也说出真心话,「我有很不好的感觉。」
翁茵茵则是替众女子打气,「我们的青蓉应该不会那么不济吧?」
阿碧和阿玉则对季青蓉小有信心,「小姐很行的,就算那方法不行,她也会想其它法子出来!」
这群深闺寂寞的女人已经把最值钱又带得走的家当款好,只等着季青蓉从将军府逃出来,一伙人就要飞出京城,另觅他处逍遥快活去。
突然,将军府大门打开,众人以为是季青蓉出来了,当下兴奋异常,却在看清来人后,发现竟是里面的管事张德。
只见他提着灯往另一头走去,老板娘马上举手自愿跟踪,因为这里就属她身手还不错。
然后又过了一阵子之后,张德回将军府了,接着是老板娘脸色怪异地回到马车上。
「怎样?」众人问。
「那个张德拿了很奇怪的东西上我们的特使府去。」
「什么东西?」
「是一件穿过的衣服……和一只指环。」
所有人的心同时沉到谷底,她们都知道季青蓉失败了,并且今晚是不可能出来了。
「那可怎么办?怎么办?」阿碧和阿玉心急地问。
没有人能回答,真的没人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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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季青蓉再度睁眼的时候,感觉是很不一样的,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却又像是永远都睡不饱的样子。
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带着一丝的恍惚,她扭头翻动身子,虚软无力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
非常不对劲!
上次在宰相府有了红色小药丸的帮助,即使伤未痊愈,她也不曾有现在这样不舒服的感觉;而这次比上次更顺利,没道理会这样……像提不起半点劲,正确的说法,是一点劲都没有!
「醒了?」
季青蓉转头望向另一边,见到端坐在拳师椅上正翻著书册的魏海格,她眨眨眼,看他的姿势就好像一直坐在那儿等着她。
「我猜妳也该醒了,三天,妳睡了三天,依妳身上的伤势是需要休息三天才能恢复体力。」
三天?她为什么需要三天恢复体力?
「妳会慢慢习惯的,这样对妳未尝不是件好事。」魏海格已经抛弃枯燥无味的书册来到床边,体贴地喂她喝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三天代表了某种神秘的意义吗?「你在说什么?这三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要说特别的话,对我来说,每一件事都很特别,这三天里,我每天帮妳梳头、帮妳拭脸净身、帮妳换不一样的兜衣、还很辛苦的帮妳修了下指甲……当然,脚趾甲也为妳服务了。」
「你、你没事做吗?」她已经满脸通红,根本不敢追问真假。
「忙死了,每天都有人来送贺礼,宫里也有一堆烦人的问题找我去帮忙,不过,我最常待的地方还是这里,只要是妳的事我都想自己来,想不到我对妳的占有欲这么强,连婢女也不能碰。」
听到他说到那些贺礼和宫中烦人的问题,季青蓉马上猜到是他和公主大婚的日子将近,那她呢?
上次,他毁了那只冰艳后,他们之间的婚事算一笔勾消了吧?那他打算怎么安排她?像范清风那样把她收藏起来?或者等他腻了就放了她?
可他的占有欲这么强,似乎要等很久……而她最怕等了,那种没有答案的等待最折磨人。
好烦……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管如何她都会先逃离他的,只要等她有了力气。
想着想着,季青蓉突然很想知道自己体内的伤势痊愈得如何?虽然已不再有气闷之感,但要确定能运功行气才算完满?
她偷偷提气,却震骇地发现体内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的!再试一次……仍旧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她不懂!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除非……
一股寒意倏地窜上季青蓉的背脊,她根本不敢往那方向猜想。
「别再浪费力气了,那是没用的。」头顶上的声音冷冷地击碎她的希望。
「你……你做了什么?!」
「妳很不乖,让我别无选择。」他的语气才是真的让人别无选择的想咬他。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那种东西对妳来说是多余的,并且真正的危险,妳对妳自己找麻烦的本事一直很没有自觉,我已经懒得再提醒妳了,所以决定先帮妳一把,我以后会负责保护妳,没什么好怕的。」
「你……你……」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好无力,只是一个小小的情绪波动呀!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妳很容易生气,那是习武者的大忌,重者走火入魔,轻者惹祸上身,幸好,这些妳以后都不用担心了。」
「你不会真的那样做的,你故意在吓我!」话虽这么说,她却是全身冷汗。
「我不想吓妳,因为我知道妳是那种学不到教训的人,所以我真的做了,我点破妳的气海、消去妳的内力,那就如同废了妳的武功……」
她打断他。「住口!我不信!」
季青蓉推开他,实则是只推离他半寸,但魏海格却意外地没有阻止她,只是冷眼旁观地看着她跳下床,撞翻了矮凳,还差点跌到地上,最后,跟在她身后来到花厅,并拔出那把挂在墙上的宝剑。
他瞇着眼,不太确定她是要杀他,还是杀她自己?不过不管是哪个答案,她都只会伤到她自己。「放下它,那把剑比妳想象的还锋利。」
「想要我放下它,你得自己来拿。」季青蓉拿剑指着他,以往的剑气使不出来,惯常使剑的手此时更有种陌生的沉重戚。
她不得不信了,所以更恨他!
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他一靠近,她绝不会犹豫,肯定一剑就刺进他的心窝。
但魏海格却只是身子闪了一下,她眼前一花、手一麻,铿地一声,剑就已经被他夺走丢到地上去了。
季青蓉瞪着他,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悲又多可笑,什么一招半式都已使不出来。
已经失去理智的她什么都不管了,弯下身又想去捡那把剑,却在下一瞬间被魏海格拦腰抱起,往睡房走去。
「够了!刚才是妳最后一次拿剑,妳已经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货色了,不需要一再地证实,小心削了妳的手指头。」
「放开我!你这浑球!放我下来!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用手指抓他。
「随妳怎么说,提醒妳一声,没人喜欢当坏人,妳何不想想自己又做过什么?」闪过她抓向他的脸的手,不客气地把她丢上床。
「我这辈子做过的善事数不胜数,你要问我哪一项?」把他推离床边。
「问妳做过最蠢的事。」成功登上床。
「我做过最蠢的事,就是没在第一时间杀死你!」抓起他的手当烤玉米,用力地咬下去。
季青蓉愈咬愈觉得悲哀,这是她仅剩的能攻击的招式吗?好烂……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我虽然很庆幸妳尖牙利嘴并没有随着内力一起消失,但劝妳还是保留一点力气,等一下妳会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