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风等的就是这一刻,凌傲天一离开,他马上开炮,「我真是怎么也想不到你竟会用这么偏激的手段,我以为你是真心喜爱她的。」
「我是,为何要怀疑?」魏海格自认为已经表现得够露骨了。
「那你为什么又这样对她?这跟毁了她没两样,季青蓉的特别就在于她那嚣张到让人又爱又恨的个性,瞧瞧她现在的样子,这样的她,你还会喜欢吗?」
「当然,对我而言,少了那么一点东西,青蓉仍是让我痴狂的该死女人,不会有改变!」
「那真是恭喜你,也祝福她,因为我不得不同情她的遭遇,她就跟个被折断手脚的可怜女人没两样。」
「至少,我不用真的折断她的手脚。」魏海格也被他惹火了。
然后,另一个声音加入他们--
「那你为什么生气?你应该满足得哈哈大笑,才符合你的风格啊!」是翁茵茵。
「妳不去吃花喝酒,到这边做什么?爱惹人嫌吗?」姓魏的则是完全的不客气。
「我一定要亲眼见到你现在是怎样的表情,看你是不是真的还笑得出来?快笑啊!你不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吗?快笑给我看!」翁茵茵显然早已在气头上了,现在则是愈讲愈气,眼眶一红、鼻子一酸,眼泪就飘下来了。
「谁理妳这疯女人。」
「我真后悔让你知道实情,如果早知道你会这样糟蹋她,我宁愿眼睁睁的看着那条蛇杀了她,至少她会觉得痛快一点。你不了解她,这是应该的,但你至少是欣赏她的吧?连那条蛇都能有点眼光懂得欣赏好东西了,你呢?听说你对她如痴如狂?!」
「茵茵,冷静一点。」虽然范清风也很想多骂姓魏的几句,可是,有些男人是不能骂的,伤到自尊的话会反击的。
另外,他对翁茵茵这种骂一个人时还能顺便讽刺另一个人的功力很是招架不住。
「冷静?死心吧!我肯定三年内是冷静不了的!海格,你不了解青蓉,你希望她爱你吗?像别的女人那样爱你吗?你肯定要求过她,在你得到她的身子后,你会更贪心得想要更多,得到别人的回馈是你的处世风格,但对青蓉你不能照往常一样,你会搞砸的。」
「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把海格的烂风格摸得准准的。」一边的范清风不忘调侃。
「你的死德行她不也掐得准准的?」魏海格马上一记回马枪。「妳可以继续,抱怨比赛规则不公平是败者一定会出现的丑态,妳说,妳尽量的说,这一点风度我还有。」
「哼!你才是死爱逞强,看在好友一场,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别奢望青蓉同等的回馈,她又不是你,你爱疯,认定了就一头栽下去,从不回头也不观望的;可青蓉虽爱玩,但她最爱的仍然是她自己,所以对你来说,你会觉得不公平。」
这些话简直说到魏海格的心坎里去,他瞪着翁茵茵,差点想掐住她的脖子逼她吐出更多,偏偏他就是爱逞强。
「你用脑子想想嘛!若你喜欢的就是那样的青蓉,又何必叫她改呢?若是她真的变成那种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那不是很乏味吗?你希望青蓉成为那种没有骨头的附庸?」翁茵茵死命的想激起魏海格所剩无多的理智。
「但妳能保证她就是我的吗?」
「哦!可怜的孩子在自寻烦恼了。」翁茵茵一脸同情地摇着头。
「茵茵,小心妳的脖子。」范清风好心的提醒她要爱护自己的小命。
「烦死了,这里怎么一直有蛇吐信的嘶嘶声哩!」
「我可以代劳吗?」范清风转头问魏海格。
「先让她留下遗言。」魏海格同意的点头。
「喂,你居然不识好人心!那我回去了……」
「茵茵!」想走?先把话说完!
翁茵茵直截了当的点醒道:「既然紧张,就请你让青蓉保有她自己,如果你真的爱她,应该要懂得疼惜她,而不只是用嘴说爱,或喂饱她让她活着而已,请让她快乐好吗?否则,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她,那就别霸着她,把她还给她自己。」很语重心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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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海格仍旧站在原地,那里只剩下他一个,范清风早不知死到哪里去?翁茵茵已回到另一边,就坐在季青蓉旁边。
他一直盯着季青蓉,心疼地看着她蹙眉抿嘴的表情,从不太自在到渐渐放松,再到眼神飘移极度忍耐的种种表情,都没逃过他的眼。
潇湘园内成了极端诡异的局面,主客季青蓉心不在焉,完全没有投入,其它已经看懂她脸色的女人则是无所适从,想亲近她又不得要领,最后就变成两个不同的世界,大家无话可说。
她不想进宫,不想见最好的朋友……看来是真的。
他走进潇湘园,在众女怨慰、暗恨的眼神中,走向早失神不知魂游何方的佳人。「众夫人可否暂退,让我和青蓉单独说几句话?」
不行也得行呀!所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潇湘园,只留下他俩。
「你要来带我回去了吗?我们快走。」她不想再待在这里。
「为什么?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以后跟我回边关后,很难再有机会。」他再试探。
「没关系,我们快走吧!」她愈急切,愈能让魏海格趁虚而入。
「为什么?先告诉我为什么?否则,我就把妳丢在这里。」一贯的威胁。
「不要!我……我们先回去再说。」
「不行,要不妳现在就说,要不我们就耗着。」捧着她的脸,他轻声安抚。「别害怕,我不会让人伤害妳,妳只要告诉我为什么?让我知道原因我才能帮妳。」
「我……我觉得很丢脸。」咬着唇,季青蓉终于吐出原因,只要一开口,下面的话就更容易脱口。「我不要她们看见这样的我,我觉得很丢人!她们在同情我,她们全都觉得我很可怜,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我不要让人家这样看我!我想待在潜龙阁里,在那里没有人看得到我,我们回去了好吗?」
她的话,像淬毒的针般狠狠扎进魏海格心底,毒素蔓延迅速,不及眨眼间他已全然溃败,不得不认输,并输得凄惨毫无颜面。
魏海格垂下脸,双手握着她、抚着她,就是不敢再看她一眼。「好,我们走,我马上会带妳回去。」
如果你真的爱她,应该要懂得疼惜她,而不只是用嘴说,或喂饱她让她活着而已,请让她快乐好吗?
上一刻,他还拥有坚定的信心,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更有办法让她快乐,但下一刻,他的信心已涓滴不剩,并且没胆开口问她--
她快乐吗?
她觉得丢脸!那他呢?他是不是应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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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季青蓉觉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场梦,很真实,但……她眨了下眼,转头即被眼前紧盯着她的十几只眼吓个半死!
果然是梦!
「醒了醒了!快拿茶水过来,再让人把鸡汤热一热,她醒了!」一个拔尖的嗓子又叫又嚷地吩咐道。
然后便是床边这堆美人吱吱喳喳地对她又摸又碰、又哭又笑,没完没了。
季青蓉恍惚间打量了一下身边的景物……竟是在特使府内的吟风阁?!
「哦喔!妳的表情真够让人伤心,不爱回来吗?」翁茵茵早在季青蓉发呆发愣、发痴发愁的期间,把其它夫人、小妾们全像赶小鸡仔似的挥出吟风阁了,只剩她俩。
「我怎么在这里?」
「妳是特使府的人,不在这里要在哪?」
「他……把我送回来的?」
「妳就当他终于把妳玩腻了吧!调息看看,身体还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调息?季青蓉脸色难看地转开,她们还看不出来她的窘状吗?
「他都告诉我了,还好他有留这一手,要不然我一定恨他一辈子!原来他用的是他师传独门的禁制手法,比点穴更繁复、更神秘的手法,可以禁制人的内息,让妳发不出功力,浑身无力得像是被废了武功一样,这事只要他没说,妳甚至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妳怎能确定?他根本没必要骗我!大可真的做绝了。」是真的吗?
「这点我也有同感,他的答案是,那时妳二度重伤,经脉受创严重,就算他想真的做绝了,恐怕妳的身体也承受不起,不过吓吓妳,让妳得点教训倒是可以。」
「……可恶!」竟敢这样吓她!
「确实很可恶!不过还是有点好处的啦!」至少以后宰相府和将军府都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他们也不管妳的身分,妳自由了!」
自由……
自由的感觉是这样的吗?挣脱了束缚后,不是应该海阔天空、无限开朗的吗?怎么她的喜悦里还是有着失落和惆怅掺杂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