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两年他把重心放在自己的领地上,加上大哥曾强调过只要有这只色狼的场合,她就得尽量避开,要不然,她还真想见识疾风色狼的能耐。
既然已不打算隐瞒身分,魏海格大方的拿掉头上那块只让他露出两只眼的黑布巾,随着他动作的挥洒,一头黑亮狂放的长发顺势披散在他宽阔的肩上,悠闲自若、负手而立,雄伟的身形和那身精悍潇洒的黑衣劲装,更加添了他身上的魔异魅力。
季青蓉突然感慨地想到,这世上可能再没有人比眼前这个男人更适合黑夜,一匹只在暗夜出没的狼,果然人如其名,疯海格,狂野不羁就是他的代名词。
「大将军寅夜拜访,似是有备而来。」
「不管如何准备,总是漏算了阁下。」魏海格精灿的眼毫不掩饰对眼前美女的兴趣。
「大将军已是过分高估了特使府的实力,既然您都亲自出马了,又何必动用眼前这些小喽啰?不过,若是要他们来吶喊助阵倒是够了,只不知大将军刚才所指的叛逆之罪,是如何栽到特使府上的?」
「栽?阁下的用词倒是挺有趣的。」他目光落到季青蓉身后因中箭无法动弹的人身上。「那家伙身上带着从边防重地偷走的军布图,人赃俱获,若不是阁下刚才出手干预,此人早就地正法。」
「哦?此等叛逆确实罪该万死,不过,这家伙既然落到了特使大人的地盘,也无端地把人家牵扯入内,在下总要把事情从头到尾、从里到外追究清楚吧?」说着,季青蓉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那名夜闯者。「不介意把你身上的东西借我一看吧?」
那家伙只像个痴呆子,眼巴巴地瞪着近在眼前的美女,像被催眠似的乖乖地掏出一卷油皮纸给她。
「若我是妳,便不会去碰那张图。」魏海格瞇眼警告。
「哦?该不会又是什么见者有份的叛逆之罪吧?要砍头吗?」怪吓人的。
「对于不知轻重的人,我喜欢用不一样的方式来惩罚,那是妳绝不会想尝试的。」
「听起来很吸引人,不过,这东西我还是得亲眼目睹它的价值才行。」说罢,季青蓉握卷的手一挥,油皮纸在夜风的吹送下展开,将里面的虚实泄漏出来。
一片空白。
「这是……」好神秘的军布图啊!
季青蓉好奇地前后翻转,仍是找不到半个图纹在上头。
这样也能搞?!
从空白的油纸上递眼抛向魏海格,却见他轻松的耸肩,彷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的模样,更让她佩服不已。
「怎会这样?!我明明拿到那张图的!怎会变成这样?怎会这样……」那夜闯者见到什么都没有的图纸,整个人变得更为痴呆。
「什么图?美女出浴图?真是的,只为了一张什么都没有的图,就搞出这样的阵仗,不怕活活把人吓死吗?」季青蓉一脸「不应该」地大摇其头。
魏海格看着眼前女子灵动带点狡猾的「演出」,不知为什么,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他知道自己是个好胜的人,只是没想到这次落在下风,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不过,这次的失误还得怪他自己太大意,没想到会在一张事先抽换掉的军布图上露了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太自负,以为只要三两下就能搞定对手,没想到却演变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现在怎么办?没有图就表示没有什么叛逆的罪行,那这个可怜的家伙不仅出浴图没偷到,还差点被斩立决,现在人也受伤了,这罪……将军打算怎么判?」
「我会让他活着。」好逼他供出幕后主使。
「哦!他一个人活不下去吗?其实不用将军的特别照顾,这位仁兄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啊!不,是活得更好,至少可以肯定身上不会有鞭痕或少了胳膊、断了腿什么的。」
「阁下未免管得太多。」聪明的女人令他激赏,但不知收敛的女人却满惹人厌的。
「嗯,我也知道自己惹人厌了,谁教你们要挑在特使府上玩游戏呢?这里的片瓦块砖都属特使大人所有,连贵皇上想动上一分一毫,也要先问过这里的主人。将军大人,或者我先遣人进宫请教一下皇上,我们再来讨论谁该让步。」
「没必要多此一举。」此话一出,魏海格便马上落入下风,棋差一着了。
果然--
「当然啦!如果将军此趟进京,是在没得到皇上圣谕的情况下而来的话,真、的、没、必、要、多、此、一、举。」很慎重其事的摇头。
看着季青蓉那张得意的笑脸,魏海格很惊讶自己此刻竟然还笑得出来,并且,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让他觉得体内某一部分正在苏醒。
不简单哪!他还是第一次对女人感到如此的束手无策,占女人便宜原该是他的强项呀!
「如何?」季青蓉可不知他心中的百转千回,仍兀自压迫中。
但回答她的却是隐在另一处,直到此刻才甘愿出场的范清风。「当然没必要多此一举。」
喝,又来一只大的!
「玉面宰相的莅临,真是让特使府蓬荜生『灰』啊!」而且还带点秽气。
范清风只是优雅地欠身,不多作解释。「在下奉皇上之命来请大将军入宫一叙,至于今晚对特使府的惊扰,日后必有所补偿。」
「那可不行,既然宰相大人已经不请自来了,不如就入府稍坐一会,凭着阁下和大夫人的往日交情,这待客之礼是一定要有的。」说话间,顺便瞄了一眼下面昂首观戏的众娘子之一,见翁茵茵的嘴角有点抽搐,季青蓉可乐了。
「皇命在身,在下实在不敢多有耽搁,就此告退。」范清风不敢多招惹,转向另一头的魏海格。「将军请。」
凭着两人的默契,不用多说都知道,此时是退场良机。
只不过,那是指平时的情况下,而今晚,很多事都很不正常。
魏海格坚定的眼凝注在季青蓉身上,像是很难移开。「等一等,在走之前,我要知道妳是谁?」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害季青蓉愣了一下。
ㄟˊ~~他们都哈啦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知道她是谁?
「妳是谁?」魏海格又一步逼问,那眼里有着不容人误判的火热。
「我?本大……」没机会报完自己的官职大名,突然一声清响打断她。
「青蓉!」是翁茵茵。「青蓉妹子,两位大人既然还有要事,妳就不要再耽误人家了,还不快下来,一个姑娘家站得那么高,既危险又难看的。」
「什、什么?!」季青蓉实在不明白翁茵茵为何青蓉、青蓉叫个不停,想报仇也不用这么狠,还说什么姑娘家的……
等她瞧见翁茵茵怪异的神色,再低头瞄一眼自己身上到底哪里不对劲时,然后才终于发现自己身上正穿着飘逸优雅、如梦似幻的美丽罗裙,她脑袋轰地一声--
空白一片。
看着一瞬间变身为化石的季青蓉,翁茵茵除了暗骂白痴外,即使已经憋笑憋到脸快抽筋了,脸上还是得维持大家闺秀、名门淑媛、官家夫人的风范,替自己没用的夫君招呼客人。
「真是让两位大人见笑了,青蓉是特使大人的远亲,前两天刚进京,这丫头平常没人管教,又没见过世面,野惯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面皮笑得有点酸。
「两位请吧!特使大人不在,我们也不远送了。」快滚吧~~
屋顶上,众人等着将军大人下令。
「……青蓉?季青蓉吗?」魏海格将这几个字轻轻含咏在嘴边,似已打算将这名字永铭在心。
但,化石依旧是化石。
「季青蓉,改日……近日内,在下必亲自造访。」他笑出他的招牌笑容。「到时,请季小姐务必拨冗相见。」
到时,全京城都会知道她,季青蓉是魏海格相中的目标。
到时,绝对没有人敢觊觎他的囊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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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踹门。
「为什么都没人提醒我?」喷火。
「竟然让别人见到我那副德行,以后教我怎么见人?」抓头发。
「首先,」翁茵茵沉着脸,一点安抚自家夫君的温柔都懒得施舍。「没人知道妳会白痴得穿这样冲出去追人;再来,妳跳那么高,上头又危机重重,我们唯一能做的除了为妳祈祷,就是等着收尸。」
「最后,其实妳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嘛!美若天仙,见者无不心神荡漾。」口气有点酸。
耳旁突然出现野兽低唁磨牙声,翁茵茵赶紧软着身子挨上去。「别气嘛!反正妳又没泄底,而且以后还多了一个身分可以玩,多好啊!」
「还多了一堆麻烦。」都是这些死三八害的。
「别这样嘛!人生苦短,妳就把它当作是一种乐趣啰!」
「乐趣?」一想到魏海格临走前那火热的眼神,季青蓉不自觉地打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