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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再往后山的方向找找!”上官翔率先奔出了破庙。

  上官翩翩听著兄长的声音愈来愈远,也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庆幸还是懊恼,她真的没把握,如果自己没被点哑穴,自己会不会出声求救?

  藉以逃开她深爱却又不能去爱的荆慕鸿!

  荆慕鸿确定上官兄弟已经走远,才松了一口气,微微推开了上官翩翩,不由自主的,两人的眼神交接。

  上官翩翩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却在不经意间迎他入眼,没变的是那一分相望时的情人悸动,变的是他的眼神冷冽如冰!

  “还是这么骄傲!”他用讽刺的眼神瞟向她。“皇子妃被一个东胡杂种抱在怀中很是屈辱吧?”

  上官翩翩见他言语如此伤人,不由得漾出哀容。

  “没能拜成化堂,送入洞房使你愁容满面吗?”荆慕鸿有著残忍的神情。“不过,有人比你更惨!”

  她抬起骇然的眼,急切地想得知他伤了什么人?她该知道,他是绝不轻饶仇人的!

  “李复大概有三个月下不了床,这是他偷袭我的下场!”他放肆地笑说:“怎么?你心疼了?”

  是李复,不是她的家人,她知道是自己的私心,她实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比李复的伤更令她担心的是荆慕鸿的尖锐。她真的伤了他吗?很深很深吗?

  “别那样看著我!别想拿上官家的名声来吓我!”荆慕鸿抱她下了供桌,置于地上,居高临下地觑著她。“我并不是怕你的大哥及三哥才躲起来,我躲,是因为不想和他们有正面冲突,毕竟,你才是我的仇人!”

  仇人?上官翩翩被他这两个字说得哑口无言、不能自己。她竟伤害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之深。但她何尝愿意如此?她愿意给他毫无保留的温柔及爱意,把他视为一生最大的赌注,可是,她不能!

  “不要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我领教过太多!”他别过脸去,以防自己为她心软。“还是不安难过些好,毕竟你这一辈子不可能再享皇子妃的殊荣,等著你的未来是卑贱的奴隶生涯!”

  她咿咿唔唔地不能成声,想要荆慕鸿解开她的哑穴。

  “不可能的!”荆慕鸿回了似箭的一瞟。“我不能听见骗子的声音!”

  他不知道,他每一句有心的狠话,都伤得她难以自处,但她晓得,他比她还要难捱,毕竟,他以为她背叛了他,作贱他的爱怜及尊严,她的拒婚和迅速琵琶别抱对他不啻是一记永生难忘的屈辱。老天,她怎能这样伤他!

  她想对他说出无奈的真相,抚平他深皱的眉头,却欲言又止,因为,她怀疑,真相会让他好过吗?

  “又在想什么诡计了?”他扳正她的下颚,似乎没能看穿她的哀伤,只是凝视著她。

  一个事实浮上他的心头,令他思绪紊乱了起来,他还眷爱这个女人,习惯想去宠她、爱怜她。绳索磨破她的皮肤,泛出血丝,令他心疼,而不是残忍的满足,他劫持她,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嫉妒及思念!

  该死,为什么他的情欲会如此放纵?他该恨透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她意识他的眼光落在自己受伤的手腕及脚踝,知道他还关心自己,她莫名地眼眶一热,漾了一个灿笑!

  他更是不可自拔地著迷于她的绝美风采,就是那单单纯纯的她教他无法自拔!

  他低头攫住了她柔软的双唇,感受到了她似火燎原的热烈回应,逼得他更加狂野地投入两人间独有的亲匿,要她完全为他属有!

  一股甜滋滋的幸福漾在上官翩翩近来因思念与不甘而日益荒芜的心园,她不禁想,她是生来要赖在他的怀中这样地被爱著的。

  但是,陶陶然的迷失反教她血液冻结了起来,不可以,他们是有著相同血液的手足,不可有男女间的亲热情爱。

  她虽手足被缚,还是摇晃著身子尝试去拥抱他,没想到他不但不为所动,反而益发热情。

  她在情急之下,只好咬舌,血的碱腥驱走了他。

  “你这是做什么?”他是既心疼又难堪,心疼于她的自残,难堪于她的推拒。

  她死命地摇著头,泪流满面。

  “皇子妃誓死要保护贞节是吗?”他却故意伸手去扳她的肩。“你要认真事实,你是我的奴隶,我是你的主子,我对你可以予取予求。”

  她只是哭著,血水从唇角溢了出来。

  他万分恼火地说:“别想用死来获得解脱,我不准,在我折磨够你之前,我不准!”

  也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他伸手点了她昏迷穴,令她失去了意识,瘫在他的怀里,以防她再次伤害自己!

  他将她紧抱入怀,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真的觉得自己拥有全部的她,才敢放胆流露自己对她的眷恋。

  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

  在驰往东胡的途中,她断断续续醒了几次,却被荆慕鸿强喂了迷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经过了好几次的昏迷和清醒交替后,进入了东胡境内。

  他没打算饶她,真的将她打入奴隶行列,拉著绑在她身上的绳索游街,让她受尽屈辱。

  而东胡男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贪婪目光更教她难安困窘,咬牙硬撑。

  走到城区的中央,他忽然的收紧了绳索,将她拉近身旁,热热的气息呵上她的耳廓,“求我饶了你!”

  她无言以对,知道他存心羞辱她,除了默默承受,别无他法,至少,他不用承受真相带来的痛苦。

  “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他自言自语著,却无意替她松绑,态度极尽嘲讽之能事。

  一个骑著骏马的胡人见了荆慕鸿,立刻下马前来恭迎,上官翩翩虽然听不懂东胡话,但一见来者阿谀谄媚的笑容,身上华丽奢豪的衣著,笑时浑身颤抖的肥肉,大概可以推论出他是东胡的富商。

  可以肯定的是,荆慕鸿并不喜欢他,要不是来者死命纠缠,荆慕鸿连望都不会想望他一眼。

  上官翩翩没想到的是,这个富商是东胡国中的首富,是荆慕鸿卑贱奴隶生涯时的主人,他可让荆慕鸿吃了不少苦头,又险些下令处死荆慕鸿,哪知道风水轮流转,昨日不见天日的小奴隶,今日竟贵为东胡国王之尊,成了他巴结奉承的对象。

  荆慕鸿素知民间奴隶的疾苦,却为难于奴隶制度由来已久,不可能彻底摧毁,只好以笼络代替打压富商士豪,藉以从中约束主人对奴隶的不人道待遇及酷刑,以求给万众奴隶为人道的生活环境。

  这就是荆慕鸿为何勉强自己和富商士豪交往热络,东胡的国王并不真的是帝王之尊,而只是大家所共同拥戴的英勇首领。

  上官翩翩发现富商色迷迷的眼光突然落在自己的身上,像只挥之不去,极讨人厌的大苍蝇,令人作呕。

  要不是荆慕鸿挡在她的身前,她真怕他会不顾廉耻地扑向自己。

  “巴库,你这次的盐茶货物运送可顺利?”荆慕鸿不是睁眼瞎子,脸色异常铁青,用身子挡住了无孔不入的目光。

  他在极力压抑揍人的冲动,巴库的眼神肆无忌惮地侵犯上官翩翩,教他气愤填膺,但是,他不能,因为,他不能忘了这个女人对他的背叛及作贱,不能忘了她只是他掳来的奴隶,奴隶在东胡比狗还不如,任谁都可任意染指蹂躏,没有人会跟弱者讲公平正义。

  “托王的福,突厥杂种这一次没有出袭。”巴库色迷了心窍,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察言观色的能力。“王,你身后的女人可是王的奴隶?如果王愿意出卖,小人愿用两匹骏马,一匹骆驼来换!”

  “你说什么?”荆慕鸿情不由己地暴吼出声,怒容立现,在刹那间长剑出鞘,指向巴库的人头。

  巴库遭此巨变,吓得双腿发颤,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人不是有意冒犯。”

  荆慕鸿见了他伏乞在地的可鄙模样,才霍然恢复理智。他疯了不成?再强壮的奴隶在东胡也不值一匹骏马,巴库以如此优渥的条件来换一个女奴,算得上对他礼敬有加,遑论冒犯侮辱,他为什么会如此失控想伤他?

  荆慕鸿的脸淌下了怒意及自责的汗水,他不能再放纵自己护著这个女人了,不能再容许自己为这个女人失去了理智,不能忘了她对他所做的一切,不能再珍视她,要将她完全逐出心扉。

  他绝不承认她能掌握他的喜怒哀乐,玩弄他的情感及尊严,现在的她,只不过是生死操纵在他手中的女奴。

  “你,起来!”他用王者的傲慢语气,缓缓地收回长剑,神情莫测高深。

  “谢大王不杀之恩!”巴库吓了满头冷汗,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想走也不是,不走又怕荆慕鸿再起杀心,为难不已。

  “你想换这个女奴?”荆慕鸿冷不防地收紧缚著上官翩翩的绳索,动作十分粗鲁野蛮,要不是他的力道够,霍然被他拖拉至身前的她一定会踉跄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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