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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翩翩躲在他的背后时,不知怎么的,感到了一种异常的宁静,熟悉的依恋缭绕在她心头,她只盼这一刻能无止尽下去,保有这一份独有的温存到永远。但荆慕鸿无情的拉扯将她带回了残酷的现实,她惊觉自己被迫杵在他和巴库两个男人的中间,虽然她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她明白他要遗弃她了。

  “不敢,不敢!”巴库哪敢再起色心,他可不想再次引来杀身之祸。

  荆慕鸿却是冷冷一笑说:“我要十匹骏马,三匹骆驼!”

  巴库喜出望外地说:“值得,值得,千金难求这女奴的姿色!”

  荆慕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绳索的一端交给了巴库,没再看上官翩翩一眼。

  上官翩翩见著巴库得意的狞笑,才暗惊荆慕鸿竟将自己如同货物一般轻易出卖,没有半点不舍之情。

  荆慕鸿掉头走向自己的马匹,走离了上官翩翩,没有临行前的一瞟,他要自己不能在乎,毕竟,他只是做了一桩占尽便宜的好生意。

  上官翩翩不愿绳索磨破了肌肤,不断地挣扎向前,死命地想要发出声响,盼得他的回眸,却只是白费心机,空中只飘著她自己令人鼻酸的咿唔声及啜泣声。

  “你是个哑巴?”巴库无视于她的哀凄,只想著这笔生意他真是亏了。

  ***

  上官翩翩任由巴库的女奴替她著衣打扮,内心暗自寻思脱身之计,逃出巴库的魔掌应不是难事,巴库不知道她会武功,松了她身上的绳索,而且大错特错地以为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自幼练武,认为制伏巴库应不是难事,她倒是担心如何逃出东胡境内,重返中原。

  就在她思虑再三时,巴库偌大的身躯走进了帐里,油光的脸上尽是淫欲之色,他屏退了其他女奴,猴急地向上官翩翩扑去。

  上官翩翩起先不动声色,待巴库一靠近,相准了时机,便以快狠准的手法点了巴库的麻穴及晕穴,巴库在一刹那间忽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想要搂在怀中的美人顿时失了踪影,正想出声呼救,已然失去意识,倒睡于地,肥大的身躯造成了极大的声响。

  上官翩翩立刻跃过他的身子,奔向帐门,正想掀帐而出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使她顿时呆立在地,不能移动。

  “那个女奴呢?”荆慕鸿的声音听起十分严厉急切。

  巴库的管家为难地说:“她在主人的帐中!”

  “快带路!”

  “这……”管家素知主子的好色习性,心想那个被高金买来的女奴一定难逃主人的凌辱摧残,此时若带大王入帐,一定会撞见主子的“好事”,这该如何是好?

  “你想抗命?”荆慕鸿的著急迫切形于颜色,形成一股迫人的力量。

  “小人不敢。”管家不敢抗命。

  “哪一帐?”荆慕鸿的耐心已经磨尽,只差没有对管家脱口而出,要是上官翩翩受到任何损伤,便叫他不得好死。

  他一纵马回到王宫就后悔了,他当巴库的奴隶时,再明白不过巴库是怎样蹂躏他中意的女人!想得他坐立不安,房中的所有物品都受了池鱼之殃,尽数受损,他脑中上官翩翩哀伤的身影,挥之不去,他受尽情感的压迫,达于不安的颠峰,再也不能自己,即刻快马加鞭回返巴库的领地讨人,怕的是晚到一刻,使她受到一生不可磨灭的伤害。

  他错了,他要自己执行对她的报复,绝不许巴库的脏手唐突她任何一块衣襟。

  在管家勉为其难地指出巴库的主帐后,他的人便像上弦的箭般,“飕!”地一声就扑进了帐里,映入他眼帘的是巴库晕倒于地的身躯。

  彷若心有灵犀,他猛一回头,就交遇上官翩翩的多情眼光,两人对望许久,任由情感澎湃激荡,恍如隔世的感动攫住彼此。

  他情不自禁地将她纳入怀中,感受她在怀中轻颤微泣,他发出一声安心的叹息。他知道,他和这个女人是注定纠缠不清,难分难舍。

  两人默默静享这一份旖旎,仿佛一开口就会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大王……”巴库的管家这才赶到,便发现自己的多余,忙不迭想退出帐外。

  “等一等!”荆慕鸿唤住了他,“告诉巴库,我要取消这一桩交易!”

  话一说完,不给巴库的管家置喙的余地,他带著上官翩翩驾马离开巴库的领地。

  上官翩翩小鸟依人地偎在他的胸膛,无心浏览东胡的山水风光,荆慕鸿的怀里才是她所有的世界。

  荆慕鸿一路也没跟她说话,只出奇温柔地替她拨著散乱的发丝。

  回到东胡王宫中时,东方已是露出鱼肚白,初阳绽放的时候,荆慕鸿先下马,在阳光金辉的照耀下,他对上官翩翩伸出了手,抱她下马。

  他伸手搂住茫然失措的她的纤腰,以不容反驳抗拒的气势向她宣示,她是他的。

  她的脸庞先是泛著异样的神采,欲言又止的唇仿佛倾诉著我愿意,但令荆慕鸿不解的是,她的脸色又在刹那间黯淡下来,有著不可思议的哀伤。

  他再一次感到羞辱,这个女奴竟敢在他表示她为他所有的时候面露哀色,她是个身分极其卑贱的女奴,竟敢厌恶他的恣意爱怜,实在太肆无忌惮。

  他不敢承认的是,他恼羞成怒的真正原因来自于她再一次拒绝了他,即使她是生死操纵在他手上的女奴,她还是对他不屑一顾,仿佛他接近她,是玷污了她似的。

  她为什么不再像初见时那般地眷恋他,愿为他所有,为什么三番两次地作贱于他的深情。

  他愤怒地推开她,目睹她坠地疼痛而无动于衷,她没有抬头乞怜,反倒极端骄傲不为所动地别过脸去。

  “内侍!”荆慕鸿以暴怒已极的声音呼唤下人。

  神色紧张的内侍匆匆前来领命,后头还跟来一个头发已然全白,眼神却像鹰眼般锐利睿智的老人。

  “见过大王!”

  “国师不必多礼!”老人的出现,使得荆慕鸿醒觉于自己的失控,连忙收敛形于颜色的情伤及忿怒!

  “大王,她是……”哈林国师却是一眼瞧得分明,仔细地端详著上官翩翩。仿佛她是什么妖精转世似的,他的眼神满载著戒意。

  “她只是我从中原掳来的女奴,”他故意说得毫不在乎,转头吩咐内侍说:“把她领至女奴房,叫欧雅分配工作给她!”

  他为了预防万一,还是点了她几门可以牵制她施展武功的穴道,让她不能凭借自己的武艺溜逃。

  国师一直目送著上官翩翩的身影远去才回头望向荆慕鸿说:“大王,汉人有一句话,说红颜祸水!”

  “国师!”荆慕鸿霍地打断他,明白他所指为何。

  “大王,她是个不吉祥的女人,大王最好离她远点!”哈林的双眼闭了起来,感到惊骇地说:“我能感觉到她有伤害大王的力量,她一定会有害于大王!”

  “国师多虑了,”荆慕鸿若无其事地放声笑说:“只不过是一个女奴,怎能伤得了我?”

  他却无法自欺,他的一颗心为她而沸腾,也为她而柔软,更为她而千疮百孔,满怀怨恨!没人能像她伤他这么深!

  “大王,你不要不听臣的劝告,恕老臣斗胆。先王的殷鉴未遂,当初先王为了那个中原来的女子神魂颠倒,不听老臣的劝告,反将老臣打入监牢,结果惨死在那狼心狗肺的中原女人手中。”哈林国师痛心疾首地说。

  “国师,不要说了!”荆慕鸿粗鲁地打断。

  父亲的不幸是他胸口永远的伤痛,哈林却偏偏拿这件事来比拟他和上官翩翩,教他情何以堪?他多想开口辩解,他和上官翩翩是不同的,至少,他经历过上官翩翩对他一往情深的一面,但是,现在一切温存都已过去,上官翩翩的绝情令他哑口无言,逼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掉入和他父亲一样的感情泥淖。

  “大王!”哈林想唤掉他的怔忡。

  “不会的,国师,我不会让那女奴有左右我心志的能力,我不会像我父亲一样!”

  “大王,既然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奴。”哈林的眼睛严厉起来,深思熟虑地说:“赐她死吧!”

  “你说什么?”荆慕鸿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虽未脱口,悍拒之意已形于颜色。

  哈林国师一见他的反应就更明白了几分,戒于荆慕鸿的不可自拔,他语重心长地忠告著。“至少放逐她,将她赶得愈远愈好。”

  “国师,你太小题大作了!”荆慕鸿故意露了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准备踱步离开。

  “大王,请留步!”哈林国师不肯死心地说:“大王可是应允了?”

  面对国师的坚持,荆慕鸿知道无法可躲,只好正面回覆说:“不行,我不答应,国师,这件事别再提了,我的答案绝不会更改!”

  “大王!”哈林国师跪地请求著。

  荆慕鸿连忙上前去扶起他,为难地说:“国师何必苦苦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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