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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上官翩翩反应奇快,及时换了姿势扶稳了他,两人就要同时应声倒地了!

  男子口吐污血,显然中毒很深,但更令上官翩翩吃惊的是男子看她的眼神。

  那一双眼忧郁黑亮得令人心动。

  上官翩翩摸著自己的脸蛋,才知道从未在外取下的薄纱不知何时被男子无意拂下了,露出了她的惊人美貌。男子除了张大一双眼肆无忌惮地凝视著她外,其他人的目光都被他偌大的身躯给挡住了。

  上官翩翩又惊又急地松开了对他的搀扶,伸手去蒙面纱,那男子却昏倒在地。

  “他死了吗?”奶妈著急地问著。

  上官翩翩忙矮下身子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他一息尚存,但气若游丝。

  “他中了剧毒!”上官翩翩情不自禁伸手去将他从地上扶起。“奶妈,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小姐,这人来路不明,善恶难分……”奶妈原本想脱口说她觉得男子不是善类,但想想不妥,所以缓和了口吻。

  “管不了这么许多!”上官翩翩一意孤行,眉宇之中竟有愁意。

  奶妈知道她性子向来柔顺,但一旦倔了起来,可就是心如石坚,再难更改。

  “你们这些家伙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奶妈没好气地指使著那一群护卫。“还不快过来扶人!”

  奶妈就把上官翩翩硬是从男子偌大的身躯拉离。“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上官翩翩一颗心全悬在这个陌生男子的身上。救了他是吉是凶,她没把握,但她的一颗心却忍不住狂跳了起来。

  ***

  “三哥,他没事吧?”

  上官翩翩把陌生男子送进了上官家的东厢客房,刻不容缓地差人请来自己的三哥上官翔,想要借他精湛过人的医术,拯救男子奄奄一息的生命。

  “我帮他放血了。”上官翔露齿一笑,接过上官翩翩递过的手绢拭汗。“应该不会有大碍!他的武功造诣颇高,中毒之初,就自闭穴道,防止毒性散开,又自行运气逼毒,救了他自己的性命!”

  听得这番话,上官翩翩才展开了愁眉,笑逐颜开,双手合十,一脸万幸的巧笑倩兮。

  “我再开一张药单,帮他调理身子,帮他早日康复。”上官翔当场毫不思索地挥毫,不到半刻,就拟好药单,抬头望著上官翩翩说:“吩咐下人照单抓药,温火煎熬!”

  “知道了!”上官翩翩一挥手,就有一名绿衣丫鬟上前应命,接过药单退了下去。

  “他的轮廓极深,高眉深目,肤色黝黑中一身胡裳,看来不是中原人士,身上带著上好明珠三十颗,金叶数十片,碎银一包,想必大有来历,你不是说有番僧在追杀他吗?”上官翔边说边用手翻捡男子的身外之物,见没有任何身分证明后,才抬头望向上官翩翩。

  “那几个番僧下手狠辣,绝非善类!”上官翩翩一脸愤恨。

  上官翔意外地扬眉笑说:“是吗?”

  “三哥可是信不过小妹的眼光。”

  上官翔摇头摆手说:“不是信不过,只是你向来头脑冷静,通情达理,凡事小心求证,唯独今日显得大大不同。”

  “哪里不同?”

  “武断地认为这小子是好人!”上官翔指了指床上的男子。

  “反正很快就能证实我所言不虚。”上官翩翩倒是极有信心地甜甜一笑。

  “喔?”

  “三哥别装傻,依三哥的个性,恐怕早派人去查那几个天竺僧侣的来历下落,找到那几个僧侣,还怕查不出他的身分来头吗?”

  上官翔哈哈一笑,拧了她的鼻头摇头说:“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妮子的耳目!”

  “多谢三哥的赞美!”她俏皮地还礼著。

  上官翔背起了药箱,吩咐身旁一个小厮说:“帮客人清洗梳理一番,替他找一套合身的衣饰换上,待客人醒来,马上通报老爷或我,我们有事要问客人。”

  “知道了,三少爷!”下人倒是十分伶俐。

  上官翩翩的耳里传进了上官翔交代的话语,一双美目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床边,一眼不眨地注视他。

  听见他的气息渐趋平稳,她比什么都高兴。

  “翩翩!”上官翔突然唤了她。

  “什么事?”她匆忙地带上面纱才回身正视三哥,面纱替她掩去了满脸泛生的娇羞。

  “和我一块离开。”上官翔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单独留在客房里万分不妥。

  别的不说,陌生男子是善是恶,是好是坏还是未定之数。

  “是的,三哥。”上官翩翩用了极强的意志力,才勉强自己不回头去望男子,跟在上官翔的身后,离开了客房。

  她和上官翔一路闲聊了一些琐事,便借口回房休息,实际上是藉机折回客房。

  她当然也被自己不寻常的行径所惊,心里满是难为情的羞愧,但她就是无法抑制回到男子身边守护他的强烈念头。

  一个在脑海一闪而过的思绪叫她窘迫交加,满脸通红。她想在他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就在他的身边。

  她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想对他倾诉,有好多事要亲口问他,或许她该先问问自己,为什么会因他而做出如此不似闺阁千金的荒唐行径。

  或许,再见到他时,她什么也说不出口。但就是有一种征服性的情愫将她带向他,她无法用言语或笔墨来形容或解释。

  她在确定客房只剩依旧昏迷不醒的他时,才放胆推门而入,以含羞带怯的心情来到床沿。

  小心仔细地替他整顿了一番,虽仍有病容,但比起上官翩翩初见他时的满身血污、披头散发,此刻的他不啻可说是容光焕发,令人目光为之一亮。

  上官翩翩迎上他安详、干净的面孔时,心跳漏了一拍,因为,她见过他!

  她之前一定在哪见过他,她抚额苦思,想要唤回关于他的记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笑语声,由声音的远近可以判断,前来的一男一女就在门外,而且片刻就要推门而入。吓得陷入沉思的上官翩翩花容失色,神飞魄散。

  要是让下人嚼舌根传她偷偷摸摸和男子独处,那可就难堪死了,何况,众口铄金,话总是愈传愈难听,到时,她就别想做人了。

  危机迫在眉睫,上官翩翩没有多余可以考虑的时间,灵光一闪,也不顾得其他,在不可能瞬间的光阴挖好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洞的现实下,她钻进男子所盖的棉被中,覆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她连大气都不敢稍喘,只觉心跳怦然,简直就要夺腔而出。

  进到房里的一男一女是小厮和丫鬟,小厮捧来了一盆水,丫鬟则提来了药壶,盛了一碗热腾腾的药汤,使得药香溢满了室内。

  丫鬟细心地用口和汤匙冷却药汤的热度,在确定可以入口后,才向小厮招呼说:“你来喂他服下。”

  “好的,绿儿姊姊。”小六勤快得很,接过药汤,在绿儿的帮忙下,扶起了男子的头,将药缓缓灌进男子的口中。

  “好了,总算下大功告成,我们也可交差了。”绿儿压低声音道。

  躲在被单下的上官翩翩才惊魂甫定,在确定丫鬟和小厮已经走远,才敢缓缓掀起一方被脚,打算跟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当她想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时,却发现头皮传来一阵拉痛,动弹不得,困窘极了。

  定神一看,发现原来是男子压住了她的长发。她小心翼翼地想从男子的身下拉回自己被他紧压的长发,却发现徒劳无功,只徒惹头皮发痛而已。

  “这下可好了。”她急得想哭,却不敢伸手去翻男子的身子,就怕拉回了长发,却惊醒了他,一样尴尬。

  就在她万分为难之际,她的目光突然被床头畔的一具木架所吸引,因为架上有一把剪子。

  上官翩翩当机立断,即使是被迫要以剪子剪去她心爱的一段长发,也只好忍痛下手。先前,她实在是太逾矩,太疯狂,太失控,不能再任由自己一错再错,落人话柄,她一定得以最快的速度脱困,火速离开房间,离开男子。

  她伸手去拿木架上的剪子,却发现她的手不够长,根本连木架角都没能碰著,更别说置于其上的剪子了。

  上官翩翩无奈,在别无他法可想之际,只好铤而走险,用一只手撑在床板上,伸出自己的上半身,腾空于男子的身子之上,然后伸手越过床沿,这次加了上半身的长度,果然顺利地取到了剪子。

  但她实在高兴得太早,就在她兴高采烈地缩手时,腾空的上半身突然失去了平衡,往下坠落,她原本有机会可以顺利缩回身子,只是这样一来,手中的剪子可能就会顺势画过昏睡的男子身上,不管割伤或是剌出一个严重的窟窿,都不是她所乐见的,所以情急之下,她又伸长了手,跟著挺出了上半身,就像从天而降似的,重重的落在男子的胸前。

  她吓得急忙退开,但是太迟了,男子被撞击了胸部,咳了数声,咳著咳著,连眼睛都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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