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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失望的极限是什么?!她藏了一把刀,在男人扑向她时往他身上刺去男人痛嚎。

  她惊惶地瞪著自己沾满血腥的手…汪寒猛地惊醒,胸口剧烈起伏著。她杀人了?!

  “你做噩梦。”程亮廷坐在床畔凝望她。灿亮的眼剩寂寥。

  她想著梦里的情境,惶乱的喃喃:“逃不了……为什逃不了?不嫁不行吗?为什么不放我走……”猝然叹息,他紧握她的双手,牢牢地,连一只手的自电不愿给了。

  她望见他痛苦的眼神。

  震撼!是“她”想逃!是“她”杀了人!而“他”竟让“她”跟人进了洞房!

  “他们”没有如愿的相守呀!怎么会……她坐起来,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脸上摆明了防备,无法理清失望的对象是他、还是他?无情的推拒触恼了他,蛮力将她扯进怀里,他起誓低吼:“你敢逃,我绝不原谅你!”

  ※ ※ ※

  “你在折磨我,知道吗?知道吗……”夹杂恼火和痛的话语在她耳边徘徊。在他怀里,她迷糊的睡去。却脱不了他沉重的指控。她折磨他,哪有?哪有呀……夜半,她睁开眼,看见落地窗外的苍凉背影笼在腾腾烟雾里。

  他抽烟!她不知道他会抽烟的。是累极了、烦极了,才需要烟草慰藉吧?

  英头火光在黑夜里闪照,像她心头对他的在意,一松一紧、一闪一灭,她能相信明天之后情况会好转吗?

  唉……她不想折磨他。不要他在冷夜里受寒呀。

  ※ ※ ※

  人的情绪是矛盾而复杂的。明明在意著对方。却不愿将心意解释清楚,遗憾……就这么造成了。

  见他在冷夜里抽烟的隔天,汪寒在中午醒来。赖到傍晚还不想踏出房门。不愿面对,并非怨邺,而是等著他主动告诉她如何能够,不再折磨他。

  等了她一天,天黑之前。他推开房间——感觉他的存在,她的心跳顿时不稳,但……不愿他看穿她,只能让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细舞,好像那报告多么急著交似的。

  他在她背后。没有长谈的打算,而是简单交代:“咏咏在医院,我现在过去接她们,她们暂时住在爸妈家。”

  程家在台中,那么他将开车南下了?她连连打了错字却不愿停下手指。

  “小柔的离婚官司会在台北开庭,到时候,她会再住我们家。”他平淡道。却因为她无懈可击的心墙,让他胸口的不满顷刻爆满了。如果她还想赌气,他会由著她。并且配合她的态度。

  季柔还来?无所谓了。她隐约等待的只是一个让自己放手的理由呀,只要她放手、彻底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不就皆大欢喜了。

  他欲转身,却别见她桌上的紫色玫瑰,故顿了一下一冷声要求:“咏咏有气喘。可以的话,请你别带花回来。”

  不再说一句,他接季柔母女去了。

  唉……如此生份,还有当夫妻的必要吗?汪寒停止键盘上的手,想著梦里的“他”那个想要顾全大局而不要“她”的男人。

  是呀,大局重要,那么她就成全他吧。

  ※ ※ ※

  当晚,程亮廷往返台中,凌晨才回到家。

  站在大楼底下,他仰头看了她房间的窗口睡了?进屋后,在房外杵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走向书房。

  隔天是星期天。中午过后仍不见她踏出房门,他关心。却强压下探究的冲动。

  她如此厌见他吗?与其让她摆出冷脸,不如让她躲在房里自在。

  到了天黑。他无法忍受她饿著肚子自虐,开门进去。

  满屋的冷空气让他的心凉了半截。落地窗大开,窗帘在冷风中飘扬,而整齐折叠的棉被显出她昨晚就不在家的事实!

  心一沉,他转身就想出门找寻,猛地又顿下。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就想逃家了,不是?

  他打开衣橱——还好!衣服、行李样样没少,连手机也没带,像她随时会回来似的。

  不想让他找著?又和管家伯在一起了?既然她赌气,他也狠了心跟她抗战,只要她还在他身边,怎样都行。

  再隔天,他推开房门,仍是失望的结果。翻看了她的课本笔记,统统都在,不像蓄意翘家,他于是照行程参加研究会议,强迫自己冷静,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

  第三天中午,他终究按捺不住了。她该知道他的极限。要他登报警告逃妻,她才能学会约束自己吗?

  驱车到“寒舍”发现店门锁著!他一通电话找出管家伯,却得到了心痛万分的结果——“汪寒说你出国啊。你和医生谈过了吗?听人家说换颗心脏要好几十万,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耶,是不是要开刀啊?”

  她有心脏病?他是学医的,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病情紧急!

  她说他出国?他如果不撇下她,她怎会说他出国!

  她打算瞒他到几时?她赌气,可不该赌命!

  程亮廷心急如焚,一天的时间找遍了台北的大小医院。心疼她、气恼她,更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

  第四天。她还是没有回来。而他却发现了被她丢进垃圾桶的残页废纸她心爱的“寒梦手札”!在冰箱里,看见她留下的婚戒和手链!

  猛地。他的心降到了冰点,凝固、冻结……想著他丢下她、让她昏在家里;想著她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他却误会她任性;想著他竟对她发火、和她冷战,他心如纸般知道了这次,她是真的、逃了!仿佛他梦里追寻的那缕云雾,消失了!没有片语只字。没有带走任何行李,他失去她了!他又开始等她、找她,煎熬更胜以往,得到的答案却是——她走得够潇洒。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在乎,存心让他无迹可循,甚至要彻底消失。

  不!

  即使她逃到了海角天涯他也会把她找出来。她没有心,记不得他的警告的……该死的是他!是他没牢记预警,早知道她会逃、早知道她会随风远扬,他竟然还是伤了她,让她连丁点眷恋也没有。

  就怕——她逃得太远,等不及他找著,便上天下地去了!

  他该怎么办?!

  尾声

  冬天的欧洲风景冷清。很是符合汪寒的心境。

  她倚在窗口观看雪景。没有御寒的大衣、没有足够的现金,只怕美景没看够。就要冷死、饿死了。

  她忍不住想骂自己蠢了。程亮廷存在她户头里的钱足够她环游世界八千次了,她竟然一毛也不要。体验到骨气一斤换多少冥纸贵的比较好吗?

  旅费不足。只好泄漏行踪跟人求救了。打了一通国际电话,凌虹延不但很有义气的答应汇钱给她,还自告奋勇的要帮她办离婚。

  她忘了要离婚吗?还是压根儿不想面对?一旦离婚,她和程亮廷就再也没瓜葛了。她的潜意识不肯放弃程太太的身份?

  不是吧!她都走人了,怎么还会恋著那虚名,这会儿不都交给凌虹延去处理了。有个专办离婚的律师朋友。也算……方便吧。

  潇洒的连衣袖都不挥一挥,谁会佩服她啊?

  唉……还是想他呀。总要想到鼻子酸酸的、眼眶热热的。以后也只能到梦里碰碰运气了,能见到他的影子都好啊。

  睡吧。等天亮,她要出门采购,然后待在维也纳冷个刻骨铭心再做打算,也许不回台湾了,去哪都好……

  ※ ※ ※

  “来人啊!”新郎捣著血流如注的伤口,嚷叫。

  她惊惶地瞪著自己沾满血迹的双手。房门接著被踢开来,她来不及看清来者。便被扣住——“走!”男子道。

  夜里,被惊动的府邸侍卫赶来了。

  他们被重重包围,他护著她,一抵数十,杀了出去。

  他们连夜奔逃,后有追兵。而城门被封锁了。皇帝知道她抗旨违婚、他胆敢抢亲,已派出高手追拿他们。

  “你、你受伤了!”他们逃进树林里,她惊见他胸前的伤口。

  “不要紧。”他紧握她的手,硬是挤出安抚的笑。“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他到底是来了呀。

  来不及倾诉心意。他们被追兵逼上了断崖。

  “是生是死我都跟你在一起。”她决绝地告诉他。

  他护著她,豁出去抗敌,当她不慎跌落山谷时跟著跳下去。拉住她的手……

  ※ ※ ※

  “你醒了?”他沉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感到安心。原来自己昏迷好一会儿了,而他始终守护著她。

  “下雪了……”她仰起脸,看著漫天飞雪。

  “冷吗?”搂她的双臂似乎使不出力了。他担心……要舍下她啊!

  “不冷,有你在。”她没发现他的血染红了白雪。

  他也仰看飘雪,声音趋弱:“也许……你将忘了我,……这雪……雪……会让你想起我们的……约定……”

  她倏然惊嚷:“是流星!你看……”

  他松开手臂。

  无回应。她侧头看他合著眼,心沉了。

  ※ ※ ※

  “……我们不要逃了……求你……不要死!”分不清梦里的“她”、还是自己在哭喊。汪寒一震,哑然瞪著天花板,凉凉的泪水滑落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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