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吧!找夏天天那只小麻雀来当电灯泡,鄢还有什么情调啊?管家伯原本满是惊喜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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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汪寒准时到了校门口,管家伯早等在那儿咧开嘴呵呵笑说:“夏天天没有来上课。”开心啦,少了电灯泡,太好了。
咦!他讲话很正常呀。汪寒又觉得奇怪了,但懒得追究。
“你想吃什么?”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才十月。已是冷风瑟瑟。
“都好啊,你喜欢就好,我、我们吃饱饭去看电影好不好?看你喜欢的。”他兴奋的讨好她,自然忘了紧张结巴。
她喜欢?为什么不同的人对她有著相同的心意?苍凉的冷空气沁人鼻肺里,她更紧抱住自己,突然想念起温暖的感觉……条地,她瞥见了熟悉的身影——程亮廷倚在车边,望著她微笑!
是她眼花了吧?!来不及将他看个清楚,忽地感到目眩,腥红的颜色当头罩下,耳边响著鼓噪,人声喧哗……“来了、来了……新娘要上轿了。”感觉被紧紧的簇拥著,似乎是一阵强风袭来……有人大叫不得了,有人抢著看新娘,也有人追看红巾飘扬的方向。
见到了光明,她掩不住苦涩的笑,眸光飘过乱烘烘的人群,被一双痛苦焚烧的眼捕捉——他!
隔著马路,他们对望著。
“汪寒?”管家伯怯怯的唤道。怎么突然怪怪的,不想跟他吃饭了吗?!那他会很失望很失望耶。
这次不只是幻听,而是幻觉!她惊愕地捂住嘴巴,程亮廷在她眼前跟幻象里的人重叠了,而她竟也身历其境!
梦里的“他”就是他吗?
那么,“她”是不是她呢?
现在,他在等人吗?
是谁。值得他等在街头?
连串的问号令她昏了头,忘了管家伯的存在。她转身就走。
“汪寒,你怎么了?”管家伯提脚追上她。
不悦的心情令自己不解,她闷恼的告诉自己:他等谁与你何干,你不在乎的、不在乎的……快步走了几步,她倏地顿下,不擅长自欺的回头成全自己的想望——银白色的轿车被启动,和她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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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饭之后汪寒甩掉管家伯,像一缕游魂漫无目的地闲逛,走著走著,她来到第一次遇见程亮廷的那家古董店门外。
透明的橱窗里摆了新的商品,惟不见那条手链。
不曾有过的失望感涌了上来,她拖著沉重的脚步,一条街走过一条街。即使是父母离开她,她也不曾难过的,但如今,因为什么令她怅然了?
买不起的手链吗?还是……等著别人的,程亮廷!
她摇摇头,警告自己别乱想了。怎么会是因为他呀?虽然她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但他终究是不相干的人……吧?
唉!最近,怎么老是想著那不相干的人呢?也许就是因为想著他,所以老觉得他和梦里的“他”有些相似。就是因为他,那些怪梦渐渐地成了她的期待,像昨夜的梦境还在胸口留下甜甜的余味呀——
***
她兴高采烈地看著市集里的玩意儿,而他伴在她身边。
他们在饰品摊子前停下。她看看这个耳坠子、又看看那个玉镯子,男人挑选了一条红丝线编制的手环。问她:“喜欢吗?”
“嗯。”她点点头、再点点头,忍不住就喜欢了。
他拉起她的手腕替她戴上。感觉像是被他锁住了,但,她心甘情愿呀。扬扬手,缀在环上的碎玉随之撞击发声,好悦耳。
她轻快的从他身边跑开,边跑边回头。
他怔望著她,那灿烂的笑容多么教人迷醉啊。像只美丽蝴蝶穿梭在人群里,他来不及追上,只来得及惊喊:“小心!”
她在雪中旋身。卧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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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寒蹙眉,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躺著?睡著了吗?还是……男人趋近她。“哪里不舒服?”
她瞪著他,怀疑在梦里,反射的抬手一看没有手链!
“别动。”他握住她,将她插著针头的手轻柔地放在被单上。
她猛地想起了梦里的手环和古董店里的手链近乎是一样的!红线编环变成了纯金链子。但那淡绿碎玉应该是一样的吧?
他耐心的眼神等待著她开口。
“我……为什么在这里?”喉咙干涩,声音沙哑。他凝重的神情令她想起了梦里的人。那人……与床畔的他有著相似的一张脸。
一切都只是她想像吗?!
“我被马车撞了吗?”她困惑地低语,想著梦境。
一只大手轻抚她的额头。没发烧,他松了口气。
“是小货车。你低著头走路。太不小心了,幸好驾驶及时煞车,否则……”略带责备的话倏然打住,他对她扯开一抹安抚的微笑,“你的话应验了。”
“嗯?”一幕幕的梦境在她脑海里刷过。最后幻化成一道白幕,留下两个字——前世!她震惊不已,傻看著他。
“送你来医院的驾驶先生在你的包包里找到我的名片。果然是紧要关头才会找上我,是吗?”他淡淡的语气里有些许的玩笑意味,还有一点点的无奈。
“喔……”她轻轻吐出一个音。
他头一次送她回家那晚,给了她一张名片。不放心的交代:“拿著。有事直接打电话给我。”
“好呀,哪天我被绑票了,生死关头一定找你。”她乖乖的接下。好笑的想:她还有什么理由找他呀?除非再被他当一次,呵!他别想了吧。
“别胡说。”一只大手揉揉她的头发。她反射的一缩,没躲开他的触碰,蓦地心悸,他的举动不嫌亲呢吗?
后来,他们有了第六次、第七次……见面,总是他带人到“寒舍”谈公事。或在打烊时间出现。以顺路为由送她回家。她终究没找过他。名片被她收进随身不离的包包里,想不到会遇上意外,让人把他找了来。
是前世的记忆吗?汪寒将这问号丢进大脑的角落,现下不是追究梦境的时候啊!她想到现实状况,忙坐起身。旋即因为全身刺痛而轻呼。
“别动!”他按住她。
她暂停动作,担忧地看他。这冷飕飕的地方像孟婆婆的地盘呀,如果他不在这儿,她……她该怎么办?!
他垫高枕头让她靠著。“本来应该留院观察的,你不愿意,等你打完点滴,我们就走。”
他知道她的想法?她接过他递上的水杯,慢慢的啜饮著温开水,纳闷的想:怎么连她喉咙千涩难过他都知道呢!眸一抬,发现他专注的凝视著自己,她心头一惊。很快地伸手遮他的眼。
“喂。别这样看我。”
他握住她的手。暗自叹息,她令他心疼了,她可知?
“喂。你再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我,我就跟你绝交。”她垂下眼帘逃避他怜惜的眼光,怕自己又要产生幻觉啦。
他一只手轻抚她的发。“要我自我介绍吗?喂,小姐。”
她偏头笑了,怀疑自己被他当成了一头猫,怎么他老爱摸她的头呀?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程教授?程先生?还是连名带姓呢?程、亮、廷?”她忍不住调皮的冲著他笑。
“亮廷,像个朋友一样叫我亮廷。”他无奈,非得要他出口要求,才能拉近两人的距离吗?
“亮——”呃!她咬住嘴唇,喊不出口呀,太亲热了。
“好,很特别的匿称,寒。”他又摸摸她的头,笑弯了眼。
“寒!”她瞠眼。误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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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七天了,程亮廷总在她睡得正甜的时候来敲她的门!汪寒抱著枕头,开门看见房外的人,不禁哀叹一声。掉头往回走。
他合上房门,扣住她的手腕,不许她睡回笼觉。
“拜托!不要烦我嘛。”她有下床气,他何必三番两次的来找气受啊?
“翘课几天了?知不知道期中考快到了。”他跟她到床边。
管他说什么哩,睡觉天皇老子大,倒头睡大觉要紧啦……他被她一拖,重心不稳的跟著往床上扑去“唉!”这什么情况哪?她轻呼,枕头飞了出去,在他欺压上自己之前霍地清醒了。
他护著她,没让她在床上摔著,也没让自己压疼她。身子腾空,俯看她瞬间红透的脸蛋,镇定悠闲地问:“想起床了吧?”
赫!这人得寸进尺喔,都说她的屋子不欢迎人了,他还来。连床都上了!她绷著脸,不生气,倒是心跳噗通噗通……担心被他听见呀。
“你、你不先起来我怎么起来呀!’’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因他灼人的气息而心慌意乱。
可爱!他纵容地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旋即利落起身。
她惊愕地摸摸额头。这又算什么呀?连她爸妈都不能乱亲她的。他怎么敢哪?怎么可以啊?这不相干的人。真是太过头喽!还是……他对别的女人也都这样?!
他拿著医药箱坐回木乃伊身边,拆下她手肘的纱布细心查看伤口后,稳声遭:“复原的很好,不会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