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浴室时,她还曾往床铺的方向瞄了一眼,见商子央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心想他一定睡得正熟,於是她放心地四处翻找吹风机,没想到还没找到吹风机,身後突然笼罩过来的巨大阴影,就将她吓了一跳。
「你在擦什么?」
商子央由身後抱住她,亲吻她的耳垂。
「子央?!」他刚才不是还睡著吗?
「艾莲达,你真是……愈来愈不尽责!为什么我躺在那里等你好……好久,你都不过来服侍我?」商子央一边打著酒嗝,同时不悦地皱眉。
路渝宁禁不住摇头。都醉晕了的人还晓得要人伺候,真不愧是商子央!
「你怎么……不说话?」商子央脾气一来,脸就板了起来。「你知……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敬业!」
不敬业?情人还有敬业与不敬业的分别吗?
看来他真的醉糊涂了,路渝宁决定不跟他计较。
「是是,对不起!我马上改进。」
「不……不必道歉,只要让我……开心就好。」他邪邪一笑,冷不防伸出大掌拉开她披在身上的浴巾。「你穿这个……是什么?我讨厌……」
「啊——」
浴巾被扯去,路渝宁身上只剩下丝薄的纯白内衣裤,她赶紧用双手遮住胸口,却被商子央一个抱搂进怀里。
「你好香……我喜欢今晚的你……」
商子央醉得对不准焦距的双眼,隐约看见路渝宁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他猛力摇头,眨眨眼,再仔细一看,她还是没有消失。
奇怪,为什么艾莲达会突然变成路渝宁?他神智不清的脑子无法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他只本能的知道,今晚他需要一具柔媚的女性躯体,来满足他几个月来的渴望。
是艾莲达也好,是路渝宁——更好!
「宝贝……我要你……」
他翻身将路渝宁压倒在柔软地毯上,路渝宁咬住舌尖,忍住差点脱口的尖叫。
「啊呃——子——子央达令,等一下下好不好?你先让我起来……我、我没有穿衣服,好……好冷喔!,」
路渝宁软声请求,希望争取一点缓刑时间,好乘机逃开。
「不——要!」商子央直接了当地拒绝她的请求,并咧开嘴,露出潇洒迷人的笑容。「我现在就要……抱你,不要再等—下下。」
路渝宁忍不住呆望著他,露出痴迷的表情,
这种纯真与帅气兼具的笑容,正是多年前她所深深迷恋的呀!
想到过去那段最真诚、却也是伤她最深的凄苦单恋,泪水不由得沿著脸颊汨汨流下。
「艾莲达……」商子央翻身仰躺在铺有柔软地毯的地板上,嘴里无意识地喃喃喊道。
「是了,你永远只看得见这些为你暖床的美艳女子。」她哽咽地对著商子央轻声倾诉:「你可知道,当年被人称为丑八怪的我,要去喜欢那么出色的你,需要多大的勇气?」
「唔……」
「你当然不会明白!你向来就耀眼、出色,你当然不会明白被人称为丑八怪的我心中的感受。不要怪我总对你那么冷漠,现在的我,虽然已经有资格与你匹配,但我也知道,你是没有心的男人,我好怕再次承受心被撕碎的悲痛,所以才不肯接受你的感情。」
她凄苦地一笑,伸手抚摸他深邃的轮廓。「我知道你总是气我,怪我把你的感情视如蔽屣,但你只是从来不曾被女人拒绝,所以觉得不甘心罢了,并不是真的爱我。你知道吗?其实早在六年前你就得到我的爱了,可是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因为那是我心头永远的秘密。」
她修长的五指,眷恋地抚过他的唇。然後俯下脸庞,微启双唇,轻轻吻住他的唇。想到过去那段最真诚、却也是伤她最深的凄苦单恋,泪水不由得沿著脸颊汩汩流下。
她哽咽啜泣著,对著商子央轻声呢喃:「子央,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个只敢躲在暗处偷偷望著你的丑八怪?」
「丑八怪……不要丑八怪……」听到「丑八怪」这个字眼的商子央对著她呵呵傻笑,喃喃重复这句话。
然而他无意识出口的话,却令路渝宁又悲又怒。
他说不要丑八怪?!直到这时候,他心中依然厌恶当年不会打扮的她!
霎时间,新仇旧恨全涌上心头,她无法不想起当年所受的羞辱、多年来努力变美所付出的心血、以及她亲眼目睹他四处拈花的风流行径。
想起这林林总总:心中的怨恨更是宛如泛滥的潮水般,再也阻挡不住,多年来日积月累的恨意,已无法再积压,她必须藉由某种方式宣泄心中的恨意,否则她一定会疯掉!
她突然展露笑容,好温柔地询问商子央:「子央,刚才你说讨厌丑八怪吗?」
「嗯……讨厌……」商子央醉昏了,哪晓得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那——你想不想要丑八怪生的孩子?」
「不要!」商子央毫不犹豫地摇头。「丑八怪生的孩子……也是丑八怪……我不想要……」
「是吗?」恨意蒙蔽了路渝宁的理智,熊熊的怒火在她眼中燃烧。
她对著商子央露出最甜美的笑容,然後附在他耳边,坚定地告诉他:
「那我就送你一个礼物——丑八怪生的孩子!」
路渝宁伸出双手拉下商子央的脖子,用力吻住他的唇,然後翻身将他压倒,变成她在上、他在下的主导姿势。
她倾身向前,趴在仰躺在地毯上发怔的商子央身上,低垂粉颈,再次吻住他的唇。
商子央呻吟一声,本能地回应她的吻。
「嗯……」
唇上吮吻的柔软触感非常舒服,商子央开始喘息,急著要将她抱入怀中。
「等一会儿。」
路渝宁先略微退开。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後再回到他身上。
两人唇舌激烈地交缠,直到路渝宁无法呼吸、气喘吁吁地退开为止。
她自他唇上移开自己的唇,然後沿著睑颊、脖子,密密麻麻地印下细碎的吻,温热的樱唇每到一处,她就脱去遮盖在皮肤上的障碍物。
其实她对这种事,根本没什么经验,不过此时报复心强化了她的勇气,让她毫不羞赧地完成种种挑逗的举动。
「上来!我忍不住了,坐到我身上来。」他嗄声要求。
「再等一会儿。」她还想再多「折磨」他一会儿。
……
「啊——好疼!」
初识云雨的路渝宁哪禁得起他这般鲁莽对待?她嘴里不断喊苦:「不要了……我不要了……」泪水早已淌满粉腮。
她真不明白,为何那些女人要前仆後继的跳上他的床?难道她们不觉得疼吗?
不知过了多久,商子央颓然地倾倒在她身上,片刻之後毫无动静,路渝宁惊慌地抬起他的头一看,发现他只是睡著,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对她而言太重了,她耐不住快窒息的感觉,伸手将他推离身上,她感觉到体内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但她无力去管它。
她好疲倦,只想睡……
她抓过被扔在一旁的浴巾,勉强遮盖身体,然後也跟著沉沉睡去。
第六章
第二天,商子央醒来时已将近中午,偌大的房子里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他有明确的记忆,昨晚经历过一场毕生难忘的鱼水之欢,然而对象是谁,他却无法肯定。
他记得在某些激情的片段中,看见路渝宁咬牙呻吟的娇美模样,可是他又隐约记得,昨晚他嘴里喃喃喊的是「艾莲达」,并不是路渝宁。
到底是谁呢?他抱著疼痛不堪的脑袋,怎么也无法肯定。
不过转念一想,路渝宁向来对他冷淡如冰,仿佛他是一只她欲除之而後快的大害虫,如此厌恶他的她,怎么可能是那名与他共度春宵的神秘女子?
没错,绝不可能!昨晚满足他的女人,一定是艾莲达!
想到这里,昨晚令他无比满足的欢愉似乎褪色不少。
叹了口气,他从地毯上爬起来,准备进浴室梳洗沭浴,然後出门去上班。
他没打电话通知就不进办公室,渝宁不知道吓坏了没有?
正要起身时,忽然发现米白色的地毯上,有一滴已经乾涸的可疑血迹。
他疑惑地蹙眉端详半晌,不记得自己何时受过伤。
仔细检查,发现距离那暗红色血迹大约半步远之处,有一块粉红色的痕迹。
摸起来还湿湿的,看起来像被人用水洗过似的。毫无疑问的,这一定是与他共度春宵的女子洗的,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商子央百思不解。
难道……与他共度春宵的女子是处女?!
如果真是如此,艾莲达就绝不可能是陪他一整夜的女人,因为他很肯定,她的初夜早在八百年前就失去了。当初和他在一起时,她就已经不是处女,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有落红?
难道是他太鲁莽,伤了艾莲达?
还是—那个女人不是艾莲达,而是渝宁?
但——她是那么厌恶他的靠近,有可能是她吗?
他深思许久,决定去办公室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