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恪瑶的不高兴,永琰却露出笑容。「额娘,我必须提醒妳,格格现下不住在王府,倘若行礼之日她人不出现,届时您恐怕很难对平贝子交代。」他淡道,眸色却深沉。
恪瑶脸色一变。
永琰在威胁她!
原来他早已盘算了这一招!格格不回王府,便只有永琰一个人知道格格的下落!原本她以为能眼不见为净、故意冷落欺凌那孤雏的妙招,想不到如今却让永琰得以拿来威胁自己!
恪瑶疑虑……她是否太轻看自己这个「三儿子」了!
平贝子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格格并不住在安亲王府内。
如今格格已不在他府中,连他也不知道格格的去向!
而平贝子原以为,只要上安亲王府提亲,便一切可解决,然而他万万料想不到,如今永琰却冒出来从中作梗!
「三贝勒,您这话的意思,老夫不明白!」平贝子收起笑脸,寒声问。
他眼中犀利的锋芒,与平日那老好人的模样大相径庭,已再也掩藏不住他内在包藏的机心。
「永琰,」恪瑶插嘴:「我不是让你照看她?怎么会--」
「平贝子,舍妹性情顽劣好动,您既与她相处过数日,应能了解一二。」永琰维持一贯淡冷的口气,他冷眼直视平贝子。「舍妹既能随你回家,小住数日,那么如今她又野到哪儿、上哪户哪门游乐玩耍,这个就连我这为兄的都不知情了!」他咧开嘴。
厅外,阿布坦听见这话忍不住偷笑。
说格格顽劣,这倒是真的!
「额娘与平贝子若执意要订下婚期也成!」永琰接着道:「不过届时,我就不能保证格格的人,会如期出场了。」他笑着把话说完。
厅上其余两人脸色难看。
「两位慢谈。」
扔下话,永琰转身走出大厅,阿布坦紧随主子的脚步离开。
平贝子瞪视福晋,眼中转过几个思量,却都不能解决他的疑虑!
而恪瑶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没料到,永琰会在这个时候反对自己!
永琰的态度,全然不是恪瑶所认识的那个三儿子--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恪瑶寒着眼,心底已开始盘算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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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不让她回润王府,禧珍心底一千个不平!
每回有什么好玩的事,永琰总是一个人揽着,不让她参与,这叫禧珍越来越相信,永琰肯定想闷死她!
这夜禧珍翻来覆去睡不着,躺在床上一直想着那平贝子到底有什么古怪、什么阴谋阳谋?
禧珍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下,她终于从床上爬起来。
「不行!」禧珍坐在床上,嘀嘀咕咕地喃喃自语:「这么有趣的事儿,我怎么可以不参与呢?这样岂不是有违我的本性,岂不是让永琰称心如意?不行,说什么也不成!」
黑夜里禧珍终于「痛下决心」,于是低头摸黑在床下找鞋,打算效法上回前去赵府一样,这回就来个「格格夜探润王府」!
禧珍压根儿没想过,那润王府岂是能容她随意来去的地方!然而禧珍可不管这些,只要能满足她「夜探」的欲望,她就心满意足了!
穿妥鞋后,禧珍还没来得及踏出房门,春兰已经揉着惺忪睡眼走进禧珍房间。
「格格,妳一夜嘴里嘟嘟嚷嚷些什么呀?」春兰揉着眼睛,走到禧珍跟前。「我在前头睡着,担心您不会跟小碗上回一样,生病了吧!」
「呸呸呸,我好好儿的,怎么会生病呢?就算有病,那也是给闷病的!」她对春兰说。
「闷病?」春兰不解。
「算了,说了妳也不懂。」禧珍眼珠子一转,笑瞇瞇地对春兰说:「春兰呀,我睡不着睡,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妳陪我好不好?」
「现在?散心?」春兰霎时瞪大她的瞇瞇小眼睛。
「对呀!」她怕黑怕鬼,当然要拖着春兰一块儿去。
「可是--」
「妳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可要自个儿走了!」她威胁人家。
恶势力下,春兰果然乖乖就范。
禧珍于是带着春兰,两人蹑手蹑脚地穿过四合院的中厅,一路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走到前厅。
她可清楚,那永琰就像长了第三只眼,她想干什么事儿,他好像全都知道!禧珍甚至怀疑,连自个儿心底想什么,永琰恐怕都比她还清楚!
等走到大门前,禧珍才稍稍松了心。
「好险,这回我临时起意,他可料不到了吧!」她得意地。
不过禧珍仍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栓,尽量不发出半点声音,打开大门后她依旧蹑手蹑脚走出去,不发出半点声音,然后将门掩上。
「呀呼!」
出大门后,她快乐地跳起来,拉着不知什么状况的春兰大声欢呼--她终于能有一回,成功脱离永琰的「魔掌」了!
于是禧珍高高兴兴地赶着夜路,朝润王府的方向而行,殊不知--
人家早已立于屋檐上,冷眼旁观着她那副欢欣鼓舞的傻瓜表情。
第七章
禧珍快快乐乐的赶路,却没料到眼前突然冒出个程咬金--
永琰先她一步到了平贝子府前,就站在那条必经之路等着她。
禧珍瞪大眼睛,躲在春兰背后质问:「你、你是人是鬼呀?为什么扮成永琰的模样,装神弄鬼的吓人?!」她声量颇大其实气虚得很!
永琰好气又好笑。「不管我是人是鬼,妳都别想去润王府。」他沉下声。
春兰硬着头皮,压根儿不敢瞧贝勒爷一眼。
「你、你真的是永琰?!」
「不然呢?」她当真以为撞鬼?
禧珍咽了口口水,心虚地傻笑。「永琰呀,我没说要去润王府呀!我不过是夜里躺在床上左翻右转的睡不着,出来走走散散心而已!」她猛拍胸脯,还好不是见鬼。
「半夜散心?」他冷嗤。
亏她编得出来!
「是呀!」她呵呵笑。「就半夜散心而已,没人规定不可以嘛!你说是不是?」
他冷笑。「散心?那好,现在散完了心,可以回四合院好好睡觉了?」
禧珍「咻」一声收起笑脸。「可我还没……」
她本想说她「还没散够」,可一见永琰那张铁青脸,到口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走吧!」永琰押着她。
「好啦、好啦,回去就回去嘛!」禧珍鼓着腮帮子、皱眉头。
不情不愿地被押着走?禧珍懊悔极了。「肯定是刚才关大门的时候太大声!春兰,下回咱们得再小心一点儿,知道吗?」她嘟嘟囔囔地,全然不知道,打从她走出房间就已经被盯上了。
春兰瘪瘪嘴,无语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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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四合院一路上,春兰原不敢多话。
可憋了许久,春兰终于忍不住对禧对珍道:「格格,我瞧贝勒爷的模样,好像不太高兴?」她试探着问。
春兰根本不清楚,她是被她家格格设计了!于是她当然不知道,贝勒爷究竟在生什么气。
「什么不高兴?」禧珍装傻。
春兰看着禧珍长大,她瞧禧珍顾左右而言他,就觉得不太对劲。「格格,是不是您惹贝勒爷生气了?」
「我?」禧珍屏着气,鼓起腮帮子。「我惹他生气?为什么是我?怎么不是他惹我生气呀?」
「啊?」春兰搔搔头。「不会吧!贝勒爷那么成熟世故,他又不是个孩子!」
「我也不是个孩子呀!」她抗议。「春兰,刚才妳这么说有欺负主子、偏心不公正的嫌疑!」
春兰瞪大眼睛。「格格,您平常不会这么大惊小怪的!」
「现在就会了!春兰,往后妳说话要公平、公正一点!知道吗?」她板着小脸,一脸严肃,严词警告春兰。
春兰立刻闭起嘴巴--好好儿的,她说实话又到底招谁惹谁了?真是!
此时夜已深沉,润王府位于城西二里处,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这一路赶回四合院,春兰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会答应格格,陪着主子大半夜的「散步」了这二里多路……
突然间一声轰雷巨响!
紧接着大地骤然掀起一阵波浪,瞬间大地一阵天摇地动,禧珍跟春兰连站也站不住--
「妈啊!」春兰先摔在地上惨叫一声。
永琰早已经奔过来,紧紧抱住禧珍--
「啊!」禧珍瞪大了眼惊叫。
永琰立即将她的头紧压在胸口上。禧珍知道这是地牛翻身,可她从没见过这等石破天惊的景象!
在剧烈的震荡下,禧珍与永琰两人同时摔到地上,永琰用自己的身体护着禧珍。
片刻后,禧珍只觉得脚底下一阵摇晃忽然停了!然后她已大剌剌地压在永琰身上,直接把人家的身体当肉垫。
「格格……」春兰撑着腰,在旁哀哀叫着主子。
「春兰……妳没事儿吧?」禧珍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永琰腰上--
「呜!」
咦?好像听见有人在惨嚎喔?还好她有这肉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