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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舞蝶还没哀叹自己的倒霉,一双手臂及时出现,如同第一次的相遇,她又投怀送抱的跌入慕尉羽大张的怀抱里。

  老天爷怎又来这招?她揉着撞到的额头哀叹,没注意到其实是有只手扯住了她的裙襬,才会发生这一事。

  慕尉羽一脸的关心问候,「疼不疼?」

  「我没事,感谢相救,我要走了。」

  他放在她腰上的结实手臂抽紧,「别急,妳这模样就像是落荒而逃,不就证实了我说的话是真的,这样我有了目标,明天胜败就会倒转过来了。」他得意一笑。

  抬头看着他,花舞蝶有恃无恐,「即便你知道我是女扮男装,那我用的肯定不是真实身分,你查不出我真实的姓名,还是算我赢。」

  慕尉羽愉悦一笑,「多谢妳的提醒,我会注意这一点的。」

  花舞蝶这才明白自己又中计了,生气的沉下脸推拒他,「放开我,放手。」

  「我一松手妳就会掉下去,我怎能放开呢。」他轻佻的将她搂得更紧。

  「慕尉羽,你好歹也是慕府的少主,请自重。」

  「原来妳连我的身分都知道了,却不畏不惧,足见妳有一定程度的学识修养,这样我找人的范围又缩小了。」

  该死的,他故意惹她生气好套话,冷静,她要冷静下来,花舞蝶亮出笑靥,「以慕少爷的能力,使出这样的手段,未免胜之不武,也无法让我心服口服。」

  「哈,真是会说话的小嘴,叫我不放妳都不行,我会很高兴有妳这个贴身助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的赌约,妳任我差遣,而我想要一个贴身助手。」慕尉羽大掌抬起她的下巴,满意地看着她姣美的俏脸。

  细白柔荑不客气地拍掉他不规矩的手,花舞蝶冷冷的说:「我不一定会输。」

  「不是不一定,是一定,也希望妳别想逃,愿赌服输。」

  花舞蝶止不住心里的气愤,伸手揪住他的衣襟撂下话,「那我拭目以待,若你做不到,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惨兮兮』。」

  气愤激发了勇气,用慕尉羽的肩头当使力点,她轻巧一蹬,身子俐落的回到树干上,没再多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就迅速离开。

  慕尉羽没有阻止,开心地直笑着,他越来越喜欢这个高傲的小婢女了。

  不过她一贯的离去方向给了他一丝灵感,哎呀,他知道的越来越多了,不赢了这场赌局实在对不起自己。

  等着瞧吧,小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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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鸡叫声划破清静黎明,揭开一天的序幕。

  花舞蝶揉揉困顿的眼睛,打了个呵欠,一夜难眠让她没什么精神。

  为了谁?还不是自大的慕尉羽。想她昨天还喜孜孜的计画要向他索取哪三个要求,怎知到了晚上就风云变色,她的身分呼之欲出,不过要她输也不简单,他或许能找到花武,但肯定找不着花舞蝶的。

  她实在不用这么担心,连觉都没睡好,今天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呢。她伸伸懒腰,掀被下床。

  洗过脸,她较有精神了,拿起梳子梳理她特长的青丝,每天最让她花时间的便是这头长发了,及膝的长度总要在束发后,再编上一段辫子,然后把长辫绕在发束上,只留适当的长度在外,但男人极少留如此长的头发,总会引来许多疑问,她只得说是父母之命不可剪,这也是实话,娘不准她剪发,在娘的观念里,唯有千金小姐才能留上长长的头发,代表尊贵,也代表需要呵护照顾。

  可是没有婢女的照顾,这头长发实在很费事,但母命难违,她也只好忍耐。

  长发整理到一半时,外头忽然响起奇异的声音,似鸟叫又像野兽轻吼,她好奇的抓着尚未绑辫的头发推开窗子往看外,眼光转了圈,没看到任何异常的地方,她又转回室内。

  花舞蝶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上坐了个修长的身影,含笑的看着她,奇异叫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一会儿后,小木屋的门打开,一道纤瘦的人影走出,长发整齐的束起,一身灰色衣裤,男子打扮的人儿转身关好门,大步离开。

  一个男子生得这么清秀娇美,竟然没人发现有异,那些人真是不长眼,男女不分,难怪会让她以为用这样的小伎俩就能行骗天下了。

  花武,这就是你的伪装吗?那也只到今天为止。

  慕尉羽站起身,气度潇洒的离开,该去办正事了。

  第四章

  今天的帐房里,气氛与往常无异,仍是一片的忙碌,不过其中看来最没空的却是管事古宏,就见他忙进忙出,手上捧着一大叠的本子奔波,因为天热,圆胖的脸上飘出了一颗颗豆大汗水,但他连停下擦汗的时间都没有,赶着出门。

  房里也传出了讨论声。

  「管事到底在忙什么?怎一刻都不得闲。」

  「奇怪的是我们说要帮忙,他却忙不迭的拒绝,模样很神秘。」

  「管事最后拿出去的黄皮本子,里面好象记载着我们的身家资料呢。」

  正在记帐的花舞蝶停住手里动作,警觉聆听。

  「阿富,你怎么知道?你偷看过?」

  被称为阿富的年轻男子忙辩白,「没有,我哪有这个胆,是不久前我搬家了,向管事提起这事,就看到管事拿出那黄皮本子,翻到写着我名字的那页做了番修改,我才晓得的。」

  「管事拿着那本子要给谁看?是谁想知道我们的事呢?」

  花舞蝶手微颤,手里的笔在帐本上多划了道线,她忙放下笔,懊恼地看着被弄脏的帐本,想拿新纸重腾补救,一伸手却碰倒了茶杯,霎时桌面淹大水,让甚少惊慌的她也忍不住慌乱地叫出声。

  「哎呀,糟糕!」

  坐在她旁边的余士诚火速伸援手,拿走杯子,搬开桌上所有帐本,然后抓起怀里的手巾直接擦拭着桌子。

  「怎那么不小心。」其余人也取来抹布帮忙。

  反倒是花舞蝶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讷讷的道谢,「谢谢,谢谢大家。」

  人多好办事,很快的桌面就被清理干净。

  「谢谢。」她再次致谢。

  「不必客气,花兄弟,你最该谢谢的人是小余,他拿手巾就当抹布擦了,真是傻小子。」老张取笑的看了眼余土诚,房里响起笑声。

  余土诚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见衣服沾到了水渍,不假思索地拿起手上的手巾要擦拭。

  「不可以。」花舞蝶喝阻,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你的手巾都湿了,怎能擦呢,用我的吧。」

  余士诚接过素白的手帕,柔软的触感显示它的好质料,还有滚边呢,与一般男人所用的巾帕不同,却很适合花武。「谢谢,但是我怕会把它给弄脏。」

  花舞蝶觉得好笑,「手帕本来就是要用的,脏了洗一洗就好了。」

  「那我洗好再还妳。」

  「随你。」她不在意地摇摇手,心思放回被弄湿的帐本上,想着要如何补救,而这一打扰,也让她忘了肇事的原因。

  余士诚则小心的用手帕轻按着身上的湿处,珍惜的神情看来,似乎手帕远较衣衫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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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已偏西,酉时了,帐房里的规定,到这时候若工作已做完,就能休息了,大家都收拾着东西,准备到膳堂用膳,却见帐房管事古宏走入,大声宣布。

  「大家随我到书房。」

  「到书房做什么?」有人提出疑问。

  「少爷要见你们。」

  花舞蝶心下一震,慕尉羽知道她是帐房了?

  「少爷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见我们啊?」

  「听说好象是为了找个人,别多问,动作快一点。」古宏催促着。

  少爷的命令谁敢不听,大家鱼贯的走出帐房,花舞蝶走在最后,她真的很想转头就走,但这样只突显出她的心虚,她也不想让他看轻自己,而且他认出她又如何?他还是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啊,她不一定会输的,别怕。

  这一想让她抬头挺胸,准备用从容无畏的态度面对慕尉羽。

  来到书房外,众人一一走入,这时从外头回府的卫宗阳也恰巧来到,手捧着一些资料要向少爷报告,见到花舞蝶便笑着打招呼。

  「小武,你怎么在这里?」昨天愉快的相遇,让两人立刻就熟稔了起来,也互相交换了较亲密的称谓。

  「卫大哥,少爷要见所有的帐房,我就过来了。」

  「你身体怎么样了?还会头晕吗?」

  「没有,一切都很好,谢谢卫大哥的关心。」

  「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卫宗阳好声叮咛。

  花舞蝶看着他甜笑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两人一起进入书房。

  他们的对话全听入慕尉羽耳里,再看到花舞蝶脸上未散去的笑颜,以及她对卫宗阳的温柔凝视,莫名的酸意急涌上心头,让他沉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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