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吧?”眼泪不听使唤,又潸潸滚落下来。
“我没关系。”蔚少农用另一只手抹掉珍珠泪。“你没事就好。”
视线交叠的两个人,所有浓情蜜意尽在言中,忘了疼痛、忘了时间、地点,仿佛要如此相望到地老天荒。
风咏曦看不下去,先解决掉一个想偷袭的痞子后朗声道:
“嘿!要亲热要感动等回家再说吧!战场不宜儿女私情!”风大侠重现江湖!恶人回避唷!
蔚少农回神,在南湘蕴的搀扶下站起来。
“那,这边就拜托你们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别闹太大。”他已经够“公众”了,可没兴趣再红下去。
“没问题,不过——”沈子昂笑笑后续道:“你得把你的故事一五一十告诉我,凑巧我最近正愁没东西可掰!”呵呵!下一笔稿费已在向他招手了。
蔚少农自然只有答应的份儿。突然,他觉得沈子昂这“友尽其用”的手法颇似宝贝老妹——蔚海薇。
目送那对俪影离去,沈子昂松松指关节,对风咏曦道:
“阿曦,今年欢迎你下山的“余兴节目”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风咏曦皱眉:“我总觉得像是在欺负小孩子。”
“没关系啦!谁叫这群“小孩子”先欺负咱兄弟?”沈子昂迅速熟练地摘去隐形眼镜,收好——激烈运动不忘保护灵魂之窗。
一月天微寒,蓝蓝冰寒的眸子扫向眼前三个痞子——另一个因不识相,偷袭失败而被风咏曦呈“大”字型“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你们谁先上!?”地狱之门与悲剧幕帘永远为痞子们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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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不会吧!?
蔚海薇在客厅内来回踱步,玻璃几上是那本旧笔记、杂纸、地图及一本羽厦女中三年级学生名录。
由种种现有的资料来看,那本旧笔记的主人极可能就是南湘蕴学姊。
蔚海薇指尖缠卷发尾,忽紧忽松,正如她的心情,对此假设不知是否该相信,起起伏伏难定。
倏地,她拿起电话,食指在按键上敲下一串号码——
嘟……嘟……
蔚海薇耐着性子等电话被接起,片刻,啪的一声,电话被接进一快捷而不失清晰的答录机留言:
“天下大事独我皆知,不尽其巧出芦其焉。如有要事主在听到”我爱威海卫”后留话……”
蔚海薇娥眉纠结,她真想挂了电话了事,“少来这套,你知道我是谁。”抬起皓腕瞥了眼,她的口气老神在在:“我数到三,如果你不现“声”相闻,后果自行负责。一、二——”
“三!”电话那头果然“原音重现”。“无事不登三宝殿,蔚大姐找小的不知有何贵干?”
“向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人!?”光听音域起伏度便知,那厢的情绪已经High到极限。“是的,您好!您给我一分钟,我给您全世界……”
“停——”她真受不了这位BMW的“超级职业病”。“开场白可免了!”
“哦。”她似乎有点失望。“说吧!你要打听谁?”
“三年级的南湘蕴。”
“你是想听课业、休闲、兴趣、家庭呢?还是爱情或近况?”
“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左撇子。”
蔚海薇的问题显然出乎BMW的预料,她犹豫了会儿,说道:
“不知道耶!这可能要列入“特别任务”哦!如果你坚持的话……还是一样,老规矩。”
去,想敲竹杠就直说嘛!
蔚海薇心里暗骂,后道:“威海卫亲笔签名的新书怎样?”
“成——交!”那厢好不高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和我想的完全一样。等着,不超过半小时,我肯定给你详尽答覆。”
说完,彼端已自动结束通话。蔚海薇仰躺在沙发上,只有静候佳音了。
大约半刻钟,一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她忙爬起,接了电话才发现竟是门铃声。
真是,两个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啊!?
拿起对讲机,她以惯有的模式放话:
“讨债免谈,推销滚蛋,限你三秒中内把来意交代清楚!”
“门外汉”默然了几秒,愠火地吐出一句话:
“我是你哥!还不快来开门!?”
“哥!?蔚海薇疑惑。他今天不是下午才回来吗?姑且不论这些,她忙不迭地冲到门口,”哥,我想我知道笔记的主人是谁了……”
大门敞开,蔚海薇不由得瞠目,一个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亲密地搀偎着自己哥哥,不时漾着娇笑。
“湘蕴学姊!?” 这种“曹操到”的场面也未免太怪异了!
南湘蕴回眸,也“呀”地唤了声:“蔚海薇!?”
夹在两人之间的蔚少农,先是看看左边,尔后看看前面,问:
“你……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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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应了一句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想不到笔记的主人真的是你!”
蔚海薇说着,有一点点骄傲,有一点点得意。
蔚少农不解。“什么叫“真的”是你?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吗?”
“也不算,我也是前没多久才猜到的。”
南湘蕴也不由得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蔚海薇笑,指指螓首说道:
“用头脑,不过是些基本的推理概念……当然,还有那首五言绝句。”
“你解开了!?”南湘蕴讶异,深觉不可思议。
不过,蔚少农可没那么灵活精明,手撑着上过碘酒的脸颊,他问:
“什么五言绝句?”
蔚海薇翻出“原版”的给他看,顺便向南湘蕴说明自己解诗的过程。
“学姊,你真厉害!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工夫才肯定是你吗?”
南湘蕴粉颊微晕。“还好啦!真正厉害的是你,其实我根本没想到丹燕可翻作朱雀,而朱雀司南的事情。”
“哦?”这回换蔚海薇惊讶。“那你的南字是怎么套进诗里的呢?”
“洞庭湖啊!洞庭湖在湖南嘛!至于丹燕,只是为了顺口好念配上去的。”
原来如此,是她想太多了。蔚海薇啜口茶,继续说道:
“湘字我其实没有直接翻出来;是先查到“蕴”字,后来想到全校就只有你一人的名字首尾相符,所以才晓得的。”
“湘字也不难呀!而且有两种解释:一、湖南简称”湘”,二、看地图就知道,潇水往上游走,便是湘江!”她答得轻轻松松。
蔚少农看看两位高IQ的美少女,不由得喟然:
“你们两个都这么聪明,相形之下,我真觉得自己该加油了。”
不料,这对有默契的学姊妹绽出两张风格相异的粲笑,道:
“你们男人啊!还是笨一点比较好!”她们俩倒挺有志一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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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杓又渐东指,冬尾巴已不再严寒,南湘蕴陪着蔚少农偕坐顶楼,遥望繁华沸腾的夜景,高大的水泥丛林好似神祗,无声无息延伸进天幕。
“湘蕴,你知道”东京仙履奇缘”吗?”
“知道啊!我好喜欢那部日剧,它真实,却又很唯美。”
“我是不知道详细内容,但是我的朋友昂说,我们的际遇和它有点像。”
“昂?”她抬头问。
“沈子昂,就是今天第一个叫你嫂子的那个。”
“哦。”南湘蕴的巧颜又透成苹果红,幸好在夜里看不清楚。她又把脸埋回蔚少农胸口,她喜欢他像大树一样守护她的坚定感。
“怎么个像法呢?”她问。
“昂说,故事中的女主角因一把红伞找到了今生今世的白马王子;而你比较不幸一点,用一本旧笔记钓到我这穷画家、光会读书的二楞子。”蔚少农笑着自我解嘲。
“那又怎么样?我一点也不稀罕城堡、王冠或成千上万的佣人仆役。当初妈妈抛弃可赴法国研习艺术的机会,毅然决然嫁给当时只是车行学徒的爸爸,就是因为彼此相爱。现在,他们扶持走十数个年头,情感有增无减,爸爸给妈的幸福不止物质上,更包含精神上的信任依赖,你说,我爸爸能不能算是白马王子呢?”
“当然算。”蔚少农宽心道,“看来,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向老师提出请求了。”
南湘蕴眨眨明眸:“请求?什么请求?”
“当然是娶你的请求,说简单点,就是提亲。”误会早就在下午时冰释,蔚少农再也没什么好迟疑的了。
她脸色羞红,不由得娇嗔道:“你好坏呀!我认识你还不到一个月耶!”
粉拳抡打在他胸膛,冷不防,蔚少农避没避好,撞上了花架。
“哎唷!”身上几个破皮处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你没事吧?”
“会痛。”像有蚂蚁在噬咬,蔚少农眉心打结。
“我看看。”南湘蕴小心提起袖子,玉指轻压一块瘀青。
“这里?”
“拜托,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