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旧笔记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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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漂亮唷!”也不知道他是在说画还是说老师。

  “这幅画名为“挚爱”,利用牛妈妈对小牛的呵护表达感情,很有趣吧!?”

  老师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迳自说着。“所有美术界的人都将入围此美展视为最高荣耀呢!”

  小蔚少农昂起头:“老师为什么不参加呢?老师画的也很漂亮呀!”

  老师一 笑:

  “不行,老师已经是欧巴桑了,又要教你们这群小萝卜头,没空啦!”小蔚少农本想回答“那就不要教了嘛。”,但是又想到,如果老师不教了,那他不就看不到她了吗?经过小脑袋考虑后,他道:

  “那我代替老师参加好不好?”

  “好啊!”老师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笑道:“我等着看你的作品在这里展出,千万别忘了唷!”

  小蔚少农信誓旦旦:“我绝对不会忘记!因为我答应了老师……”

  没错!他一直不曾忘记,也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因为他答应了老师。

  或许,老师早忘了他也说不定。

  蔚少农看着精致的米色报名表,时而发怔,时而莞尔——他脑中一瞬间涌起许多回忆。

  老师只带了他们一年多上年级的寒假结束后,老师便无声无息的调走,从此蔚少农便再也没见过她了。当时年纪小,再加上生性沉默羞怯,他也不晓得找人问或到教务处打探老师下落,只能任其成为他回忆中最美丽的一章。

  蔚少农拿着报名表和阿曦的箭回到自己的房间。

  “呀呼——”今天果然有好事。

  他高兴的亲吻着报名表,思绪却不自觉地飞向在公车上的神秘少女。

  他还有机会见到她吗?抑或,这只是场飘忽的情缘!?

  就算是,蔚少农也不想去承认它。

  梦想因虚幻而美丽,他宁可把理性花在另一个逐渐踏实的梦。

  这既然是指定题赛,总该有个题目吧?

  蔚少农翻开报名表和其他简章,搜寻所谓的“指定题目”。

  记得在他历年来搜集的美展指定题目中,真可说是无奇不有,而且一年比一年怪诞!

  去年是“个体生死”、前年是“所有格”;再上去还有“飘”、“传说”、“我的故事”……除了一、两次放水,出个什么“世界”或“生命”之类的俗题目,否则那次不是害美术界的精英们光看到题目就死了一堆。

  而且,难处还不只是题目怪异,重点是它不准用抽象笔法,否则一律视同弃权,哪怕你是大师毕卡索再世也没得商量。

  终于,蔚少农在简章的一角找到了今年的题目——

  我的最爱

  我的最爱!?蔚少农在心里把题目默诵了一遍。

  他有什么最爱可言吗?妈妈、爸爸、恩师、老妹、昂和阿曦……

  不,感觉不对!他是很爱他们没错,但是,似乎还称不上一个“最”字。而且,他们之中有亲人有朋友又有师长,情感上不够一致——单画家人倒还不如寄张全家福改参加摄影类算了;画兄弟们,搞不好被不详内幕的“猴话族”误认成“特殊份子”——蓝旗子上印爱心彩虹的那种。

  至于画恩师,他是很想啦!只可惜十年有余,蔚少农除了她那头柔柔亮亮、闪闪动人的长发和温柔婉约的嗓音外,一概忘光光也!

  恩师,我有愧于您!

  蔚少农叹口气,把报名表钉在醒目的地方,同时用大红色麦克笔在梵谷的月历上作下记号。

  一月五日,是他可能梦想实现也可能梦想破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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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美好的周末。Merry X\'mas!浓郁的节庆气氛充塞大街小巷;铃铛、驯鹿、圣诞树还有白胡红装的老公公,令人的心也不知不觉地跟着欢欣起来。

  童年,一个好遥远的名词呵!

  蔚少农徒步街头,嘴角带笑地浏览四周。

  想想看,他有多久没收过圣诞礼物了,五年?七年?好像上了国中之后就没再收过了吧!记得小时候曾因为圣诞节礼物是要模型还是故事书的事赌气哭闹。现在大了,浅尝些许社会百态后,如果有人问他要什么,蔚少农觉得自己是答不上来的,他想要的太多了,不只是物质上,更有些精神层面的东西,而这有形无形的一切,又是谁能完全付予的?

  走着走着,他授课的才艺班已近在眼前,透明的玻璃门上除了招生的POP海报外,更有着人造雪花和棉絮拼成的种种图案,算是应景。

  “嗨!这么早就来啦!”白色的扇形桌后是张和蔼圆润脸,亲切一如邻家古道热肠的妈妈、婶婶。

  “主任好。”他脱掉棉夹克,也许是暖气的关系,他感到有点热。

  主任批著文件:“你的小朋友已经在等你了呢!”

  她的话让蔚少农往沙发坐的动作迟了迟,还来不及问,一串踢踏的脚步声已从身后楼梯上传了下来。

  “少农哥哥——”来者二话不吭,立刻跳上蔚少农膝头。

  “南湘佑,主任不是告诉过你吗?对蔚老师不可以那么没礼貌。”主任带学生像子女,必要时,她是个威严的好“干妈”。

  小男孩吐吐舌头,绽开天真的纯洁笑靥:“可是,少农哥哥说可以呀!”

  蔚少农把这年约六、七岁的小鬼抱的坐正些,才微笑道:

  “主任,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正式的教师。”

  接着,他又对男孩问道:“还有一小时才上课,这么早来干什么?”

  “无聊呀!”南湘佑老态龙钟的环臂撇嘴:”妈妈去买菜,爸爸顾店没空管我,就连最疼我的大姐都不在,我只好先到这儿来啦!”

  也好,他至少没在街上乱晃。蔚少农如此想,并随意与他问扯着:

  “你说你有个大姊?”

  “嗯!”提到姊姊,南湘佑似乎显得特别高兴:“她对我最好了!常常带我出去玩,只可惜她现在高三,比较没空。”

  “那她是哪个学校的呢?”

  南湘佑偏头想了想。“好像叫羽……羽……”

  “羽厦女中?”这么巧,不会吧!?

  “对!就是这个学校。绿制服嘛!姊姊都说像“装”……”旋即,他抬起疑惑的小脸:“少农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蔚少农笑答:“因为我的妹妹也在那所学校上学,比你大姊低一年级,她现在高二。”搞不好,她就和小薇认识也说不定呢!

  “真的!?”

  “我骗你又没好处。”他站起身,牵着南湘佑的小手。

  “走吧,我们去把教室整理一下,其他小朋友待会儿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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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子而已?”

  “对呀!”老教授点点头,优闲的探向一盅茶,端起微饮了几口。

  拜托!这位号称北京大学毕业的国文教授也未免太逊了吧?见解竟然比自己还少!

  蔚海薇不由得为自己费身赶来拜访他的行迳感到愚蠢。

  “教授,您确定这首诗真的没有别的伏笔?”她不死心地问道。

  老教授似乎颇感厌烦:“不是告诉你没有吗?没有就是没有!”

  “那作者写这首诗的意义又何在呢?”

  “我又不是作者,我哪知道。”

  蔚海薇撑着螓首,对着诗深思了片刻。

  “教授,可以请您用白话方式把它翻译一遍吗?”

  老教授拗不过她,只好勉为其难的译道:“一只红色的鸟……”

  “红色的!?”第一句还未完,蔚海薇便已发现了疑问。

  “诗上不是说燕子吗?燕子应该是黑的吧!”

  “同学,很抱歉,它这里是用燕子借代鸟类;而丹字代表红色。”

  蔚海薇立刻闭上嘴。

  老教授继续译道:“一只红色的鸟从洞庭湖往……”

  “鸟有红的吗?”

  “有。热带地区很多,例如台湾近年由国外引进的鹦鹉。”

  “可是洞庭湖不是热带地区呀!”

  老教授沉吟了会儿,道:“那指的可能是中国传说的朱雀吧!”

  她颔首,表示了解。

  “朱雀从洞庭湖往潇水的方向飞……”

  “潇水在哪里?”她又问。

  教授再度被打断,脸色不是很和悦:“蔚同学,请问你的地理老师是哪位?”

  她说了个俗俗的人名。

  “请你去问她!”他的耐心显然不足以担任夫子这项职业。“长嘴往水一咬,水底的积藻立刻浮上水面,见着了阳光。”

  和她所翻的差不多。蔚海薇手揉发尾,眸子载满疑问:

  “朱雀没事咬水草干什么?它好像不是草食性的吧!”

  老教授不胜其扰:“不知道啦!我是学中文的,这种事去问你的生物老师。”

  蔚海薇指尖黑发松开又卷紧,半消遣地笑道:

  “您干嘛那么紧张?又没人要问您!”岂知,她的态度引来“龟”氏“毛”族的老教授不悦,至于其结果——

  砰锵!墨绿大铁门毫不留情的重扣上,而门外,是咱们可爱的侦探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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