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近窗子,唷喝!只见一辆他只在电影中见过的加长型凯迪拉克大剌刺的停在莉诗家门口,倚在车门边的是位笑脸和煦的大帅哥,另外尚有四位酷呆了的“终极保镳”各据车子东南西北四方。
敢情是王永庆到这儿溜达啦?这么大的派头!?不过,这和他被不被抛弃有什么关系?
方旻轩虽吓了一跳,却不料,接下来的剧情更是令他胆战心惊——
等了约莫半分钟,那帅哥恬淡的微笑一变,突然伸手向前迎去。
“卓小姐吗?很高兴见到你,在下风咏曦。”
小僵尸?方旻轩心头问号冉冉升起。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卓莉诗看着眼前“壮阔”的场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昨晚南湘蕴告诉过她,来接她的人可能有些“特别”,但她压根儿没料到是这种特别法。
她踏出了步子才想起脚伤未愈——
“嗳!小心点。”风咏曦忙扶住她。
“谢谢,我没关系……”口头上虽逞了强,伹那踉跄的样子实在骗不了人。
风咏曦看不下去,索性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算了,我看你还是别硬撑吧!”
“风先生——”卓莉诗又急又惊,脸蛋儿红得似颗苹果。
王八蛋!方旻轩瞧见这一幕,嫉妒之火烈不可抑。这家伙!竟然敢在别的男人怀里装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模样!?不可原谅!
“我的朋友都叫我阿曦。或者,你想叫我风大哥也可以,不过我先声明,我可没多老哦!”风咏曦把鼻尖凑进卓莉诗的秀发,像是陶醉其中。“小蔚怎么没告诉我是要接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这亲密的动作令卓莉诗窘迫不已。
当然,他是故意的!风咏曦老早便注意到隔壁二楼有双监视的目光,也从南湘蕴那儿打听到这对“怨厝的”大致的来龙去脉,因此,他存心想逗逗那小伙子。
方旻轩的拳头握得老紧,显然火山已逼近爆发边缘。
四大护法之一为风咏曦开了车门,他把卓莉诗抱进车内,然后自己上了车。
凯迪拉克扬长而去。
“看吧!我就说你被抛弃了。”老兄不怕死的幸灾乐祸着。“人家又称头又有钱,你呀——不用比都输到冥王星去啰!”
“输你妈的蛋!”无辜的窗台惨遭方旻轩的愤怒铁拳。方才出口的脏话可是他心里所骂过最好听的一句。
望着主人悻悻地离去,老兄开始对新吸收的词汇展开研究:“我妈的蛋孵出来不就是我吗?输我妈的蛋……唉,兄弟,你输就你输嘛!干嘛把我这只‘局外鸟’也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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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哭吗?”南湘蕴轻声问。
卓莉诗摇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卓莉诗微张小嘴,来不及发声却被另一含糊迷离的嗓音抢白道。
“先找家妇产科检查看看有没有怀孕,然后再买盒盖斑膏把脖子上的吻痕盖掉。”
蔚海薇趴在小提琴盒上想睡得一塌胡涂。“最后……再拿把剪刀把他——阉了!”
“海薇,莉诗没有被‘那个’啦!”
“噢。”她扶正琴盒,又栽回梦乡。“那真可惜。”
什么?卓莉诗不可思议的望着南湘蕴。
“别介意,她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若不是咋儿个蔚少农事先告知她已接近截稿日的事,此刻面对海薇的胡言乱语,她恐怕也会跟卓莉诗一起目瞪口呆。
“对了,你还没说你的打算呢!”
“我啊……”卓莉诗叹口气。“我想我和他是完了。”他们之间本来就没多少交流,这一搅,十八年来算不上友谊的友谊更是荡然无存。
“那……你想他为什么会对你做出这种事?”
卓莉诗杏眼一瞪,愤然道:“我早说了,他是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笨蛋白痴兼变态的大色狼!”偏偏,她的心是背道而驰的,毫不客气眷恋起那前半段“辅导级”的温存。他的唇、他的眼睛,还有他宽广的怀抱、温暖的手掌;头一次发现,他其实是很帅的。
不对不对!卓莉诗,你想到哪里去了?你难道忘记那姓方的畜生侵犯了你,硬生生夺走你本该留给爱人的初吻吗?卓莉诗在脑中拼命提醒自己。
“莉诗,如果他真如你所说的,不过是想泄欲的大色狼,又怎么会因你小小的反抗就罢手?”
“因为……”卓莉诗突然理直气壮不起来了。“因为他还有一点点良心。”
“那他就不能算卑鄙无耻的色狼啊!如果色狼会有良心,台湾的强暴率早不知下降多少成了!”
卓莉诗无言以对。
南湘蕴看着她,好一会儿,她叹口气道:“莉诗,我不懂你在逃避些什么。”
“逃避?”她一双美目睁得好似加菲猫的鸭蛋眼。“我哪有逃避!就算有,请问我又在逃避些什么?”
“逃避你和他彼此相爱的感觉。”
“乱讲!你不是烂窗子也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感觉?”
“谈过恋爱的人自然就晓得。”南湘蕴有意无意地望了眼左手无名指——那是她的誓言,他的承诺,他们的未来;这一生注定的相知相守。
“莉诗,我问你一句:你,爱方旻轩吗?”
卓莉诗并没急着否认,她反问:“先说你对爱的定义是什么?”她学聪明了。
“很抱歉,爱它没有定义,它是为每一对恋人量身打造的,比如说——”
“大嫂!”音乐教室外突然传进一温雅不失爽朗的男性嗓音。
“昂?”南湘蕴对此来客颇感讶异。“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
“我来找我的薇薇。”
想也知道。南湘蕴摇摇身畔的小睡猪:“海薇,醒醒,昂有事找你。”
“叫他滚回爱尔兰去,少烦!”蔚海薇光说不算,连某种“山”字型辅助手势都比了出来。
“海薇!”
“算了,让我来。”沈子昂绕到蔚海薇身后,抵着嗓子装出头家郑姐的声音。
“蔚海薇,截——稿——啰——”
“什么!?”明明还剩一天的啊!蔚海薇猛地站起——
砰!
“哎唷!”这声惨叫是两人一起发出的。
“我的下巴——”
“我的头——”看样子,她也该清醒了。
“嗳,你干嘛啊?我的头很痛耶!”海薇扶着螓首,开始发飙。
“你头痛,难道我的下巴就不痛吗?”
“痛死你活该——”
南湘蕴把目光由那对火爆情侣身上转向卓莉诗:“信不信?他们之间也有爱情,而且是共同患难、生死与共的。”
卓莉诗摇摇头,这太不可思议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识真正的“烈火”冤家,相
较之下她和方旻轩仅够挨上“中巫”的边,比见大巫的小巫稍过得去——
“放心,如果我痛死了,一定不会忘记拖你一起做亡命鸳鸯!”
“好胆你就试试看!”
“在学校?不好吧!?这种事该找没人的地方……”
“闭嘴!再讲小心我扁你!”
“我说自杀嗳!你想到哪里去了?唉,现代人啊……”
“姓沈的!不要以为你长得四肢发达我就不敢扁你!”
“扁得到就来呀!”
“带种的你别给我跑!”
“奇怪,我带不带种干卿底事?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想……”
“沈——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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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嚣张的加长型凯迪拉克再度出现于台北街头。
古人说:一回生,二回熟。卓莉诗经过早上的震撼,已颇能接受这夸张的护送方式。她实在非常佩服南湘蕴的识人广泛,也感谢风咏曦这局外人不遗余力的跨刀相助,不过……这未免太招摇过市了吧!?
“渴不渴?要不要喝饮料?”风咏曦提出的虽是问句,但快捷的手已斟好一杯红茶递上。
她接过杯子:“谢谢。”卓莉诗嗅了嗅,又浅尝一口,她用猜的也晓得这是全世界最好的锡兰红茶,而且它的价格贵到令她有想打包回家做纪念的冲动。
“风大哥,你好像很有钱喔?”虽然她明知这个问题愚蠢至极。
风咏曦一怔,笑答:“不,我没有钱,这是我爹和我老哥赚回来的,而我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罢了。”
卓莉诗皱皱小鼻子。“还不都一样!”
“或许吧!在大部分人的眼里,我有没有钱和我家有没有钱是相同的。”他就 是厌了那浮华金砌的生活,才会一跷跷到阿尔泰山上拜师学艺,过着漂泊云游的生活,直到那一次回台湾时遇上沈子昂。
卓莉诗见他沉默,也不好意思多问些什么,便把目光递向窗外,瞥见四周街景愈渐熟悉。
“风大哥,你送我到社区口就行了,我的脚好很多,可以自己走。”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
“我坚持。”她的口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