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他一定是在进去浴室时,把脸上那些鬼妆给洗掉——难怪他非要关灯不可。
枉费她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原来她被他要了。
「天蓝,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对,你不是故意要骗我,你只是把我当猴子要而已!」她气的拿枕头丢他,但枕头无法传达她的怒气,闹钟应该可以。
闪过她丢来的闹钟,他急著解释:「你……我不是在要你,我是希望你能坦白面对爱情,不是一直把爱情收进你的日记本里……」
他一提及日记本的事,湛天蓝後悔不已,真想当场咬掉自己的舌头谢罪。
羞的无地自容,她悻悻然地转身就走。
「天蓝……天蓝……」
他追下楼,在楼梯间接住了一个康熙年代的花瓶,在沙发後接到了一只拖鞋……他真庆幸客厅的摆饰不多,有的大多是她一个人拿不动的东西,不然他可能会接到手软。
「天蓝,你可不可以停下来听我说……」在她跑出客厅之前,他急唤著。
但她不理他,迳自跑了出去,等他追到厅门口时,她叫了一声,他一看,她被门口那辆脚踏车绊倒,整个人趴在地上,惨不忍睹。
「天蓝!」他急急的上前扶她坐起。「我看看你伤著哪里了……你的手肘流血了……」
「不要你管……哎唷……」她扶著手,怒瞪著他。「你干嘛把脚踏车摆在门口……」
他噗哧一笑,他想,她一定是气疯了。「这辆脚踏车不是你骑来的吗?你把它的车轮拆了,它一定是记恨你,才会采取报复让你摔倒。」
他陪著她坐在地上,笑看著她。
「神村拔!」
「有什么要指教的?」他睁著大眼看她。
被他盯著看,她又羞又气,想站起来离开,但才发现这一摔可不轻,不只手肘受伤,两个膝盖肯定也擦破皮了——
看她痛的咬牙,他心疼不已。「你的膝盖一定也受伤了,我看看。」
「不要拉我的裤子!」她挥手拨他,反倒让自己的伤口又痛。「哎唷……真烦耶!」她气腾腾地瞪著他。
他不管她有没有气他、有没有在瞪他,他还是拉高她的裤管。
当裤管拉高过膝,看到她的膝盖处擦破了皮,渗出血红,他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好像摔疼的人是他一样。
「不行,这要赶紧擦药。」他半弯著身,将她横抱起。
「神村拔,放我下来!」
「天蓝,你都已经对我表白过了,我怎么忍心不理你的死活呢?」他在门口前站定,对她咧嘴一笑。「而且你不是很希望能看著我、摸摸我的脸……」
他做出极为深情的表情,痴痴的凝视著她。
湛天蓝原本想再瞪他,但看到他的表情,却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起来真的很美。」他诚心的说。
「神……神经病。」
「如果你愿意嫁给一个名叫神经病的男人,我愿意马上去改名字。」
「你……神经病啊!」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她瞪著他,笑容却高挂在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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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神村拔只是被蜜蜂叮到,鼻头红肿,羞於见人,湛天蓝这才安心了。
经过了一个多月,两人的恋情急遽加温,她也才真正了解他。
他虽然表面看起来很轻浮,但对她极为温柔体贴,她被脚踏车绊倒摔了一跤後,整天窝在家里,他每天下班後会过来看她,亲自帮她擦药……她好像也赖上他了,他若不来,她就不擦药。
连毛毛都说她变了。
但天知道她有没有变,昨天他们去餐厅吃饭,一顿饭吃下来,过来和他打招呼的女人就超过二十个,他解释其中十九个是他的女同学,另外那一个他忘记是谁了——
这个戏码,不只昨天上演,基本上,就如他说的,只要他往路上一站,自然就会有他的女同学来「认亲」。
这一点她倒相信,如果他转学的次数能登记在金氏世界纪录上,大概没人能再超过他。
算了,她既然决心跟他,就该习惯半路冒出来和他「认亲」的那一票女同学。
这一个多月来,先前接的工作差不多都接近尾声了,她暂时不接其他工作,她要专心设计拔园的庭园,半年後,她和拔的婚礼会在神氏庄园举行,她要亲自设计婚礼的所有摆饰,当然也包括庭园的部分。
「姊,拔哥来了。」毛毛推门进来,贼兮兮笑著。
「他来了?他不是在忙吗?」湛天蓝慌急的走到镜子前,拿起梳子,梳著有些凌乱的头发。「怪了,他明明说今天要很晚才能离开饭店的,哼,这家伙又骗我!」
看著湛天蓝打开衣橱准备换衣服,毛毛顿时噗哧一笑。「姊,拔哥没来,是我骗你的啦,瞧你那么紧张。」
「毛毛!」用力的关上衣柜,湛天蓝不怎么相信毛毛的话,她走到窗口边,探头朝楼下看,真的没看到人影,她有些失望的走回。「你真无聊耶!」
「你们不是昨天才约会过的吗?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就得了相思病了。」毛毛调侃著。「姊,你如果想拔哥,就去饭店找他嘛,反正你是天龙饭店的专属庭园设计师,到饭店去看一看也是正常的呀!」
「我才不想去吵他……」睨了毛毛一眼,看到毛毛手中拿了个东西,湛天蓝纳闷的问:「毛毛,你拿什么东西?」
「对了,我差点忘了。」毛毛把手中拿的小包裹递给她。「刚才快递送来的,可是没有写寄件人是谁,不过,想也知道一定是拔哥寄的。」
接过包裹,湛天蓝蹙眉。「可是他没说要寄包裹给我呀!」
「拔哥一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毛毛拉来椅子坐在她身边,好奇的心情高涨至头顶。「姊,快打开来看吧!」
湛天蓝把包裹抱在怀里,噘著嘴。「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哎呀,姊,别那么小气嘛!」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把剪刀拿来,这个神村拔在搞什么,一个小包裹也需要捆这么多胶带吗?真是浪费!」
嘴里念著,但能收到他送给她的小惊奇,她还是很高兴。
毕竟,他忙的都没时间吃饭了,还会花心思送给她惊奇的小礼物,不管里面装什么东西,他的心意她是收到了。
「这么难拆……比拆一张床还难……」湛天蓝边拆,边叨叨念著。
毛毛在一旁笑弯了腰。「姊,拆车、拆床都难不了你,你居然被一个小包裹打败了……这个严重的事实一定要封锁住,免得你这个风格独特的庭园设计师,从今以後接不到案子。」
「别说风凉话了!」湛天蓝把包裹递给她。「你是我的经纪人兼公关,你来负责把它打开。」
「没问题,搞破坏是我毛毛的专长。」毛毛接手过後两分钟内,把包裹拆的稀巴烂,里头的东西随即掉了出来。「这什么东西啊?有照片耶!」
湛天蓝看到了照片,心一愣……
「这……这是我在美国孤儿院的照片……」
「这应该不是拔哥寄给你的吧?姊,还有一封信。」
从毛毛手中接过信,湛天蓝惶急的打开信。
信里只有写著短短的几句话——
我还记得,
你点过头,答应要嫁给我,当我的新娘子。
我说过,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的。
狄恩
「狄恩——」
看完信後,湛天蓝惊愣的久久不语,手中的信宛如落叶一般飘落地。
「姊,这个狄恩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这样写?我看这个人他是存心赖你,不只打了好几通电话,还来找过你几次……」
毛毛的话,让湛天蓝猛然回神。
「毛毛,你说狄恩他来过?」她激动的抓著毛毛。「他人呢?」
「姊……你……他……哥说你又不认识他,我以为他是和那些想追你的人一样,把他轰……轰走了。」
「毛毛,我的天啊!」湛天蓝苦恼的拍著额头。「那天哥叫我接电话的时候,我正忙著找日记本的钥匙,一时没注意,才会和哥说我不认识狄恩……喔,我的天啊,怎么办……」
「姊,狄恩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在美国孤儿院时,除了我之外,狄恩是院内唯一的中国小男孩,他大我几岁,虽然同是孤儿,但是他比我坚强独立,他很照顾我,如果别的小孩欺负我,他马上会出拳打他们,也因为这样,他常被神父处罚。」
湛天蓝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急急往外走,
「姊,你要去哪里?」
下楼梯时,湛天蓝边走边说:「我想他既然会来找我,说不定他还在附近,我要出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去找,我见过他几次,认得他。」
「也好。」
湛天蓝想了想,过了快二十年,现在的狄恩长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既然毛毛看过他,要找他就比较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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