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的衣服被我哭湿了……”她又低着头嗫嚅的说。
“没关系。”他拿起一张面纸,想动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残泪,但她径自拿过面纸,转过身背着他擦拭自己一脸的狼狈,无法承受他继续给予的无心温柔,更不敢让自己再看着他。
隔了许久,他口中又逸出轻轻的叹息,“想不想谈?”
“嗯?”她垂首玩弄手中的面纸。
“什么事情能让你哭得那么凄惨?”能让那么开朗的她哭到肝肠寸断的理由……他真的很想知道。
她沉吟了一会,最后咬咬唇,试图以最冷静的声音说:
“我……失恋了。”她无力找寻说服他的理由,只好拿出这真实又最好的理由。
“失恋?”他顿了顿,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没听她说过她有男朋友啊?
她知道他等着她的下文,但她不敢再多说,也不愿再多说……
沉默了半晌,他又低低的开口:“是不是因为我……你被误会了?”
她用力摇摇头。
“哪个白痴男人会放弃你这么好的女人?”他难以理解的说。
就是你这个大白痴……呃?
“你……觉得我算一个好女人?”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你当然是啊。”他有些讶然,很奇怪她这么问。
他如果不是太绅士,舍不得伤了女人的自尊,那就是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在他眼中都一样是好女人——反正,好或不好,对他又有什么差别?唉……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他也跟着叹气。失恋的又不是他,他是在跟她叹什么气?
“现在心情好点没?”他问。
“……也许吧。”只怕要好久、好久都好不了……
“那么……晚了,你早点睡,别想太多,我先走了。”她却在他起身之际拉住他,让他身子半弯的回头望着她,神情有些愕讶。
拉住他干嘛啊?自己果然升格为极蠢无比的女人之流了!
她连忙松开手,低下头绞着自己的衣摆,“呃……没事?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你谢过了。”他又坐回原位。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沉默到她最后忍不住开口又问:
“喂,你不是要走了?”’
他不语,注意到桌上开过、但只喝了一小口的酒,瞟她一眼,起身去拎了两个高脚杯又回来,各在杯子里注了三分之一满的金黄色液体。
“喝一点吧,比较好睡。”他将一杯推到她面前,“等你睡了我再走。”
她想要有人陪,他知道!喔喔喔……他一定要这样体贴,害她又感动到想哭吗?
拧着泛酸的鼻梁,她故作轻快的笑着:“呵,现在喝酒,你不怕有危险吗?”
“危险?谁啊?”他很配合的笑着。
“你啊!”她终于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对他眨眨眼又说:“你不怕你的‘贞操’有失?”
“你不会要。”他低头啜饮口酒,“你说过的。”
是不敢要……不过喝醉了就很难说了。
她戒慎恐惧的将酒杯推开一些些,预防自己有酒后失身的冲动。
“不想喝?”
“还是不要了,我对自己没信心。”她吐吐舌。
他哑然失笑,摇摇头将杯子又推回她面前。
“喝一点酒,才不会胡思乱想睡不着觉。”他打趣的又说:“放心,我会小心保护自己,而且这才一小口而已。”
她瞪着酒杯苦笑,刚才的一小口就已经让她哭到乱七八糟,还神智不清的打了通电话把他召过来,现在眼前这杯,显然比刚才那一小口还要多很多口……
不过,她的确需要一小口酒,因为如他所说,她希望今晚能够睡得好一些,所以,只要一小小小口就好……她端起酒杯,浅到不能再浅的尝了几滴。
“这三天很忙?”几滴酒入腹,让她有了和他闲聊的心情。
当不成情人,当当朋友总可以吧?
“嗯。”他顿了一会,许久才应了一声。
忙就忙,有必要想那么久?
“那明天……”
“明天也不会有事,你好好休息。”
“还休息?我快闷死了!”她宁愿跟他四处露脸……唉,她又低头浅尝几滴酒。
咦?原来这样一滴滴的尝法,才能够发现这酒其实还不太难喝呢!再来几滴……
“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不必一直留在饭店里。”他知道过去三天来,她都没有踏出过饭店一步。
我唯一想做的事情是待在你身边……她很没出息的在心里头说着。
唉,还是喝酒解忧愁!她又啜饮一口。
“咳……”太大口了,呛得她咳个不停。
“还好吧?”他轻拍着她的背,聚起眉头说:“原来你不会喝酒?”
她仍在咳,咳得眼泪又流出来了,而且……又停不住了
“我帮你倒杯水……”她又拉住他。
一回头,正对上她一脸泫然的哀凄,晶亮的泪珠从一双显得无助的大眼里滴滴落下。
他很想告诉她,别用这种眼光看男人,太危险了!但声音卡在喉头,半晌发不出声响来。
毫无预警的,她忽然一把揽下他的颈,将她的唇贴上他的。
嗄!?他全身一僵,震惊的过了好几秒,才想到要退开她令人眷恋的唇,拉开缠在他颈上的双手。
“你喝醉了。”虽然这一点点的酒精就能醉得了她,让他感到太不可思议,但除了这个理由,他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她突如其来的举动。
但她执拗得不肯松开手,甚至还环得更紧,再次将唇又迎了上去。
“蔓霓……”他的唇再度为她所封住,他可以闪避,但却下意识的僵着不动,任她的唇再次攻击他。
唉……怎么他的身体比他自己还诚实,知道他为这一刻已经挣扎了三天……不,应该是从见到她的那一天、她令他感到惊奇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渴望能像此刻般的感受她柔软的唇温。
但她生涩的只知道唇贴唇的吻法,让他差点飞掉的理智又重新归位。
肯定她没接吻的经验,他不禁怀疑那令她失恋的男朋友是不是男人?竟然能够面对如此动人的她,却只是和她谈着连接吻都没有的纯情恋爱?
他再度退开她的唇,轻拉着她纠缠着的小手——
“蔓霓,你喝醉了,放手吧!”他郑重向抛、也向自己宣告。
不放手、她还不想放手……或许她真的醉了,但她要求不多,只想深深记下这一刻,用她的唇、她的心,不过分吧?
她任性的将双手锁紧在他颈后,抬起迷蒙又哀怨的眼神睇视着他——
“求你……”她的祈求脆弱得令人心疼,将他好不容易守住的自制力又踢掉了一大半。
“蔓霓,别这样……”他用残存的自制力抗拒她要命的吸引力,提醒自己,她现在是失恋加醉酒,此刻他必须、一定要当当柳下惠,而且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求求你……”又一声软呢,将他硕果仅存的自制力又踹走了。
他呻吟一声,就知道柳下惠根本不是男人!
终于,他低下头成全她的祈求,但不仅是让她的唇贴着他的,而是更炙热、更深入的与她分享这个吻——他多年来不曾有过的热吻。
原本只想单纯的给她一个真正的吻,但计划远远跟不上此刻火辣辣的变化。
他高估了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制力,也低估了她的魅力和学习力。
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她已经学会回应他的吻,而且绝对的法式、绝对的火热,还有那原本纠缠着他颈子的一双小手,也无师自通的开始在他胸膛上摸索。
许久未曾释放过的欲望,随着她那青涩却迷人的探索行动破茧而出,他绵绵密密的吻也开始由她的唇、她的颈,一寸寸的慢慢往下移,双手同时也失去控制的游走于她玲珑的曲线之上。
同样沉沦于初尝激情之中的金蔓霓,因酒精的作祟而更加大胆的汲取他给予的火热,他的唇温、他的掌温,燃烧着她的全身,也搅扰了她原就飘忽的神智,她将唇贴在他耳下的颈际之时,心底的呐喊也忍不住轻轻的逸出:
“我……爱你……”一句低到不能再低声的软呢,却像一记警钟般的作响,瞬时拉回任宇裘差点阵亡的理智。
该死!他怎么能忘了她此刻的不清醒?怎么能让她误以为他是那个在她心里的男人!他陡然停手,在他们之间拉出个距离,及时阻止几乎失控的场面。
但突然失去他体温的金蔓霓却又立刻的重投回他怀中,继续让她的唇和手打乱着他好不容易救回的理智。
“蔓霓,住手……”他隐忍着又被她挑起的高涨情欲,揪住她蠢动的手,不住的重重喘息着:“你喝醉了……别再继续,你会后悔的……”
“不要……”她不依的挣开手,再度环抱着他精实的身躯,在他肩颈间来回磨蹭着。
真要命……他又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刚才真的应该相信她的话,别让她沾上半滴酒才是,因为酒后的她果然很危险,发了狠的企图掠夺他的“贞操”;更要命的是他一点也不想保护它的安全,甚至快要克制不住大举侵犯她的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