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年纪大归大,脑袋可还清楚得很,「事务所等不到纪小姐的人,自然就会取消。」
纪颖陪笑道:「我知道,只是想说礼貌上先知会他们一声。」
「纪小姐可以等帮主回来。」
等他,等他做什么?
「为什么要等他回来?」纪颖不解。
「只要帮主同意。」
哇哩勒!要是那家伙可能同意,她还需要趁现在来眶骗他吗?
「可是……」
「如果没别的事,老张去忙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纪颖忍不住懊恼。
什么嘛!难怪能当上这里的管家,根本就跟那臭家伙一个德行。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个过去几年一直十分忙碌的人,突然在一夕之间闲了下来,那真的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别的不说,光是要如何消磨时间就是一大挑战。
不过短短几天的光景,纪颖已经觉得度日如年,她甚至忍不住要怀疑,他们该不是在等她熬不下去,自我了断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得承认,这方法确实奏效。
再这么继续下去,她怀疑自己早晚要精神耗弱,毕竟好端端一个人成天没事干,闲也要闲出病来。
偏偏,他们似乎真不打算要她的命,对待她彷佛是住在这里的客人,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除了……那家伙对她的侵犯依然没有解除。
虽说他并没有对她暴力相向,可罔顾她的意愿强迫她仍是不争的事实。
他对她的所作所为,纪颖知道,她该恨他。
如果今天这么对她的是个成熟男人,又或者他残忍的伤害了她,她肯定就能做到。
可偏偏,对她做出这种事的,居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她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对卫青槐,她与其说是憎恨,倒不如说是愤怒来得贴切,愤怒他对自己的侵犯,愤怒他年纪轻轻不学好。
她甚至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怕他。
虽说他身上总透着股沉重的厉气,无形的压迫着周遭每一个人,可她却奇异的感觉到,他并没有真正想要危害她的意图。
毫无理由的,她就是这么觉得。
尤其是与他双眼对上时,这样的感觉更加强烈。
按理说,他的眼神该是让人害怕才是,但却充满了狂热跟掠夺,在在都让她心惊胆跳。
可她就是感觉不到危险,甚至,还感到莫名的安全感。
纪颖知道这么想十分可笑,一个逞凶斗狠的恶人怎么可能带给她安全感。
可她就是感到莫名的安心,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害她的性命。
这股没由来的感觉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忍不住懊恼起自己,居然对那种人感到安心。
不行!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继续耗在这里无疑是慢性自杀,她一定得设法离开才行。
既然他不杀她,也许她能找个借口去对他说。她先设法离开这里,反正就算不成,情况也不可能更糟。
主意一定,纪颖决定去找卫青槐。
从老张那里她得知他人在议事厅,就是她几天前误闯的地方,便循着印象找去。
在前往议事厅的途中,她几度想退缩。
虽说从卫青槐眼中她读到了安全,却也同时感到压迫,每回面对他,她总被他眼底的狂热灼烧到喘不过气来。
她不断的提醒自己,他不过是个年轻小伙子,自己甚至还虚长了他几岁,实在没有理由退缩。
靠着不断的自我打气,她终于来到议事厅门口。
不叫自己有打退堂鼓的机会,纪颖直接伸手敲门。
或许是没料到会有人打扰,里头过了两秒才有声音响应。
「进来!」
纪颖顺手将门推开,整个人顿时为之一怔。
不同于上回,议事厅里除了卫青槐跟杨魁等人外,还坐了其它人。
很显然的,他们正在开会,而她的出现打断了一切。
所有人的视线全集中在纪颖身上。
这些天,帮里一直在传卫青槐有了女人,一票手下全都好奇不已,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铁石心肠的他放在心上。
然真正见过纪颖的只有少数几个人,绝大多数人仍停留在耳闻阶段。
直到这会她找上门来,帮里的干部才有机会得见,并且不约而同的打量起她。
中等姿色,年纪甚至还要大上卫青槐几岁,她的条件着实出乎众人意表。
身为一个在法庭上身经百战的律师,纪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阵仗没打过。
可这会在事先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面对一整票的人,个个又都横眉竖眼直剌剌的盯着她不放,她就是胆子再大也不免有几分慌了神。
可能的话,她宁可自己没来过,偏偏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
明白已经无路可退,她索性挺直腰杆,强迫自己忽视所有人的视线,迎向坐在首位的卫青槐。
「我有话要跟你说。」
纪颖此话一出,当场让所有人侧目,虽说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可敢这么对卫青槐说话的,她是头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就在众人屏息臆测卫青槐可能的反应时--
「全都下去。」卫青槐道,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如果不是在座每个人全都见过一定的世面,说不准会当场惊讶到掉下巴。
一个看来无奇的女人,居然让素来以冷酷无情著称的卫青槐为她停止开会,就连打断会议的事也不予追究。
惊愕归惊愕,众人仍是训练有素的起身离开。
看着一行人鱼贯而出,纪颖不无诧异,没料到他会为了她解散会议,心里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想法。
直到闲杂人等全数退去,她才走进议事厅。
他的视线专注在她身上,熟悉的压迫感再度袭上她心头,她必须不断的提醒自己才能记得,她所面对的不过是个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年轻小伙子。
勉强镇定下心神,纪颖试着找回法庭上冷静自持的自己。
在心里吁了口气,她开口说道:「如果你不打算杀我,我希望能回酒吧一趟。」说不准能逮着机会逃脱。
他浓眉一挑,她无从分辨是为了杀她一事,还是回酒吧的事。
「我说过,没有人能动妳。」卫青槐直直的望进她眼里,口气既是保证也是承诺。
「那是不是能找人送我去酒吧?」
身为肉票,纪颖也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十分可笑,还相当荒唐。
可到底她还是问出口了,为了某种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理由,彷佛他真有可能会答应。
「为什么要去酒吧?」他看着她,那眼神彷佛能洞察人心。
或许是心虚,也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她下意识的避开他的视线。
「我的公文包掉在酒吧里,里头的文件很重要。」
纪颖这话说的是事实,只不过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过了这么多天要想找回来是不可能了。
问题是如果不这么说,她根本就找不到其它借口离开这里,更别提是要找机会逃脱了。
等不及卫青槐答腔,她心虚的脱口,「我不会跑的。」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只不过说都说了,也只能尽可能的佯装无心。
几乎是过了一世纪之久,久到她都要放弃希望--
「对妳很重要?」卫青槐简单的问。
希望的残火迅速在她心头重燃,为了取信他,她刻意加强语气强调,「是的,那些文件对我很重要。」却忘了去想他有什么理由要在乎。
卫青槐从座位上站起身。
见他朝自己走来,她直觉想到的是:他想做什么?
没有问出口,她只是略带戒慎的微微侧身,准备在必要的时候避开他。
就在她即将有所动作时,她听到卫青槐道:「跟我来。」
「呃?」
看着他走出议事厅,纪颖虽然不明就里,迟疑了两秒还是跟了上去。
只不过越走她却越觉得不对劲,要是她没有老人痴呆,这应该是回她房间的路吧!
怀疑卫青槐想做什么,她心中的戒慎又起。
眼看着只差几步就要走到自己的房门口,纪颖终于按捺不住,「我们要去哪里?」
卫青槐停下脚步,正好就在她的隔壁房门前。
见他打开那道门,明白他不是要对自己不规矩,她心里松了口气。
卫青槐走了进去,她并未跟进,只是站在房门口往里头瞧。
仅只一眼,她立刻便意识到里头是间卧房。
虽说这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可从他熟悉的情况来看,这里极有可能是他的卧房。
这样一想,纪颖便无法不感到惊讶。
住进来这么多天,她从来不知道他的房间就紧邻着自己的房间。
想到这些天来,两人一直比邻而居,她的心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卫青槐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即便没有任何的言语,纪颖知道他在等她进去。
心里尽管不乐意,她还是走了进去,但也只站在房门口附近,并且尽可能的远离那张醒目的床。
她看到他绕到床的另一边,弯下身拉开床头柜中的一格,从里头取出一只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