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狂君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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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分明还很陶醉,现在干嘛一副被强暴的样子?不必再故作姿态,省省你可怜兮兮的样子吧!”他狠啐她一句:“下贱!”恶毒地骂完,他鄙夷又不屑地看她一眼,甩门拂袖而去。

  羞愧、受辱、忿恨让她无言地滑下身子,抱着残碎、被遭蹋光了的自尊,她在桌脚旁缩成一团痛泣起来……他怎么能这样残忍地对待她?呜……呜……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呜……

  蜷缩的身体强烈地颤抖起来……

  他骂她……下贱?

  下贱?一种昏眩无力的感觉直直向她迎面扑来……肚里有他的孩子,而他却骂她下贱? 他讲的每个字都像刀刃般不断刺向她的心,伤口明明鲜血淋漓了,却还是一遍又一遍,毫不留情地深剜狠戳,让她痛揪难当,重颤不已……

  他…-一好残忍……好残忍……

  泪眼婆娑中,她体会到他的无情,认知了他的残忍,她所有的自尊与颜面都被他丢在泥泞里蹂了又跺,踏了又踏……那是她从小到大唯一拥有的东西啊。

  痛不欲生的热泪不断滑过脸颊,不断淌落地面,那一圈圈的水痕像是她心中不断向外扩张的伤痕……不断扩大……不断扩大……

  直到再也愈合不了……

  第七章

  嵇律没有听到老祖宗的叫唤。他的视线一直视而不见地盯着前方某个点,难看的脸色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情绪不太好。

  “律儿……律儿……”

  “嘎?”嵇律回过神。

  老祖宗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我还以为得走过去摇醒你。”她想从他眼中读出一些蛛丝马迹,却徒劳无功,她从来就不知道她孙子脑袋里转的念头。

  方语柔见他那副模样也笑道:“敢情是昨晚混世太子们一块上花街,玩失了魂?”

  嵇律揉揉眉间,没接话。他一夜没合眼,整个晚上无论做什么,眼前看到的全是蒙贞那张该死的小脸,她开朗的笑容,哀戚的神韵,愤怒的容颜,一个一个接踵地在他脑中晃荡。晃得他焦躁难安,真的是他妈的心烦意乱!

  镜园外,贡永原本疾走的步伐,来到门口时缓了下来,改踏着沉稳的脚步走进来。

  他招呼打完,嵇律却抬眸瞟他一眼。“什么事让你走得这么急?”

  贡永心中微微一凛,他听到了?世子爷的听力果真了得。“是……”他偷看了嵇律一眼,发觉后者的脸色不怎么好。“是发生了一件事,蒙贞那丫头……”他顿了下,“那丫头昨晚割腕自戕了……”

  “什么?”老祖宗惊叫一声,方语柔也“啊”了一声。

  嵇律震惊地从椅上猛站起来,神情遽变,快速朝外举步的同时,却听到贡永接着说道:“所幸今早还没亮,贡义有事去找她,这才紧急叫了大夫,救回她一条小命。”

  嵇律“刷”地转回头,脸色铁青地切齿道:“你这老奴才就不能把话一次说完吗?” 嵇律一向很少讲重话,看来他的脾气真的是很恶劣,贡永觑着他,口中连连赔罪。

  方语柔在一旁把他急越的焦灼神色看进眸里,暗暗蹙起了细眉,

  “这丫头怎么搞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老祖宗把询问的眼光调向嵇律。

  嵇律坐回位子,绷着下颚道:“我怎么知道?”

  “她不是跟在你身边?我听说你昨天还带她去了白帝滩头不是?”

  嵇律不再说话,径端起茶盏,不想再谈下去的讯息非常明确。

  老祖宗摇了一下头,站起来道: “我去瞧瞧她去。”

  “我也去。”方语柔跟着站起来。

  见嵇律兀自坐着,老祖宗忍不住讶异道:“律儿。你不去?”

  “贡永不是说她没事了?没事就好,我去做什么?!”他不耐烦道。

  贡永领着老祖宗二人走了,嵇律脸色又难看起来,贡义天没亮找她干什么?

  难道贡义也是她的人幕之宾?

  他狠纠起眉心,难掩心头狂炽的怒火,一拳抡向面前的圆桌,随着“匡啷”破碎响声,一张上好的黄花梨木桌顿时成了烧材用的木屑块。

  “可恶!”

  当夜阑人静时,每个人都沉入了睡乡,蒙贞也独自睡在她的屋中。

  悄悄地,小屋的门栓被人从外轻轻推落,闪进来了一个人。

  来人悄立在小床边,低头审视着蒙贞恬静的睡容。

  盖着棉被的她,只露出小小一张纤细的脸蛋,失血过多让她脸色雪白如纸,她看起来是这么的脆弱无助。让人忍不住想呵护怜惜。

  来人在黑暗中伸出手指轻抚她的脸颊,人手一片沁凉。

  蒙贞似乎受到惊扰,黑睫轻颤了起来。

  来人倏地出手点了她的睡穴,拉了椅子,坐在床沿,他轻轻执起她受伤的手,在缠着白棉条的手腕上,印下心疼的深吻,静静守候了一整夜。

  当天色微露曙光时,他解开她的穴道,无声地离开小屋。

  他以为没有人发觉的行踪,却被隐在树丛里的俏影看得仔仔细细。

  方语柔知道嵇律一连五天,天天在深夜进入蒙贞的屋里,直到天快亮方才出来。

  她比他早来,也比他晚走,屏着气息天天看这一幕上演……

  嵇律竟然对一个婢女如此用心,她花在他身上的十年感情到底算什么呢?

  老祖宗拉着蒙贞坐在身边,半心疼半责备道:“你这丫头有什么想不开的,来告诉老祖宗一声不就得了,怎么这么钻牛角尖呢?”

  这丫头怎么跟嵇律一个脾气?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要点来。

  见蒙贞低头不语,她遂又道:“像现在,有空就来瞧瞧老祖宗,陪我说话解解闷,什么烦人的事都没有了,不是吗?”

  “我知道了,老祖宗。”

  “你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昨天派人送过去的血燕窝有没有吃?”

  “有。”她点头,“老祖宗,血燕窝是珍贵补品您不要再送给我了,自个留着吃吧。”

  “傻孩子,省那点燕窝干什么?赶快把身子调养好才是最要紧的。”

  她们正说着话,蒙贞突然听到门外丫环喊了声:“世子爷,您来了。”

  蒙贞心底一惊,恰见嵇律跨进门槛里,他乍见到蒙贞也是微微一愕,随即绷起脸来。

  “哼!原来你的身体好了,可以到处串门子了?”他一开口就是浓浓的讥诮味。

  蒙贞悄悄挪起身,站到一旁去。

  她现在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知道在主子面前,她是没有座位的。

  老祖宗不满道:“是我叫蒙贞出来走走,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嵇律瞧蒙贞一径垂眼敛眉,始终不瞧他一眼,心底不禁燃起一把怒焰。

  他眯起眼冷睨她。“你是伤在手上,还是割到了舌头?我在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有功夫在这里闲嗑牙,干脆到我那里侍候去!”

  他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让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底宛如秋风刮过一般,难过得瑟缩起来。

  他果然一点也不关心她,不说没有来探视过她半次,就连现在见了面也没有一声问候,有的只是难堪的带刺话儿,听得她又悲又苦。

  她没看他,面无表情地点头。 “好,我马上过去。”

  嵇律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蒙贞心酸地默默跟在他后头。

  老祖宗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朝他们背影喊了句:“贞丫头的手还没好,你不要太过份了……”

  不知道嵇律有没有听到,纵使嵇律听到了也不会理会的。

  她瞧着早就走得看不见人影的门口,突然笑了起来。

  嵇律的冷,她看了十年,真是受够了!蒙贞一来,倒把他火热的本性引出来了不少,瞧嵇律几度濒临失控不都是为了她嘛,老祖宗笑得很开心,这丫头还真有办法。

  在书斋里的蒙贞一点也笑不出来。

  嵇律一进门后,就坐在书桌后,闷不吭声看他的书,连理都不理她。

  她站在一旁,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他不是要她来侍候的吗?好吧,既然他不出声,那她就自己找事做。

  她转眼瞧瞧四周,这里擦窗子的有擦窗的丫环,抹地的有抹地的丫环,和她初来乍到时所看到的一样,一尘不染。

  那……就把那排椅子排一排吧……

  她走过去,动起手来。

  嵇律觑眼瞧她挪那些笨重的黑檀椅,愈瞧下颚愈绷,愈瞧心底愈气。

  他搞不懂她究竟在想什么!

  以前她的心思根本不必费神去猜,她的表情会自动告诉你,她的反应向来直接而且立即,面对她永远不必伤脑筋,这正是与她在一起时感到舒服愉快的主因,但是他现在却完全看不透那张封闭的脸孔下,究竟隐藏些什么心思。

  她难到不知道自己的伤口还没愈合吗?他曾解开绑在她手腕上的棉布条,那伤口很深,短短几天根本就好不了。

  可是她现在却在搬重物折磨自己,可恶!嵇律在心底恨恨诅咒一声。

  她为什么就一定要故意激怒他?明知道他会不忍心,却还故意这样做!

  她简直就是在找碴!

  好,既然要这样折磨自己,就干脆让你做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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