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心里早隐隐约约知道白映寒终究会给贝勒府里带来灾祸,她太美了,美得就像狐狸精转世!
当初,她也曾向庆安格格谏言过,可庆安格格就是被白映寒下了迷药,昏了心智没了防卫,才让白映寒趁虚而入。
“不要脸的女人,你还赖着不肯走,是不是?要不要我拿扫把赶你!”她作势就要“打”映寒出门。
映寒呜咽一声,转身逃开。
老天哪,她该怎么办?
夜深了,人静了。
万籁一片无声。
“我想休妻。”这时,男人低沉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划破了岑寂的空气。
“不!不!”女人疯狂地叫喊。
“庆安。”
“你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的!如果将军你嫌我不够温柔,我可以改,如果你觉得我不够体贴,我也可以改,只是求你别说……别说……”离开我。
“庆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因为我已经爱上……”
“不!我不要听到那个名字!”庆安格格满怀愤怒地打断杰书的话,声嘶力竭地道:“你怎么可以爱上她!她是个汉人啊!她是个卑贱的奴隶啊!”
“对我而言她不是!”杰书表情阴鸷地看见她。
庆安格格闻言,突然上前一步攀住他的铁臂不放。她狂乱地摇着臻首,眼里的紊乱已显然而见。
“不要、我不要!我也爱你啊!难道你一点都不一爱我吗?那么当初你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她痛哭失声了起来。
“庆安,我娶你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娶你只是为了履行皇命。”他的回答是这样的毫不留情。
庆安格格踉跄后退,膝盖一个打颤,几乎要跌倒在后脚跟上。
噢!她的心魂俱裂!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是我更不能让映寒受苦、受委屈。她是我第一个用真心爱上的女人,我想让她得到幸福。而更希望我和她可以朝夕相伴,不用在乎世俗的眼光。唉!”杰书顿了一下。“庆安,我知道你能了解。”
他已经思量了很久,知道他的决定势必会引来一场风波,毕竟,光是大清的律法就明文规定满汉不能通婚!
可是,他就像平凡男人一样,遇上个女孩,并且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最后只想将她锁人自己的家,独自拥有她的一切,甚至和她养儿育女……只要一想到这幅美好的远境,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去他的大清律法!
去他的传统礼教!
他就是爱他的汉人奴隶!
他就是想娶她为今生今世唯一的妻!
“不,我不能了解!我不要把你送给她!”庆安格格冷冷地道。她美丽的容颜因为嫉妒而扭曲,她水灵的眸子因为愤怒而残酷。
她堂堂一名大清王朝的格格,竟然就要被丈夫休掉!
她情何以堪!
妒嫉,如无数条的毒蛇,毫不留情地啃啮着她的心!
自尊,像一束熊熊燃烧的荆刺,不假思索地灼着她的理智!
“庆安,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这么做!”他的话语等于了他的选择。
说他自私吧!
因为,他实在不愿不想也不要让映寒过着有实无名的日子,纵使要伤了另一个女人的心,但只要一想起不久的将来在那大堂上,有一对点着的红色龙凤烛和那张藏在喜帕下的嫣红娇颜,他都无所谓。
说他冷血吧!
因为,他面对眼前的女人,心里却一点愧疚也没有!他本来就没有真心喜欢过她,何来的在不在乎呢?
说他无情吧!
因为,一夜夫妻百日恩对他而言只是个尽洞房的义务,况且打从他和庆安格格拜堂后,他们就聚少离多,感情从来不曾在两人的心中交流过。
他和庆安格格简直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会交集,甚至迸出火花!
“那好,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好让我心服口服,好堵天下人悠悠之众口吧!难不成你要说因为我没有为你生一子半女。”庆安格格冷笑一声。
杰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沉默,没有说话。
庆安格格看到这幕,她一切都了然了!
她身子踉跄了一下。“好、好!为了她,你可以不择手段达到要休我的目的!好一个不孝有三,无后最大!哈哈、哈哈哈……”
她脸色一变,突然讥笑起来!
下一瞬间,她突然拿起花厅里的盆栽,霎时就往杰书的方向砸去!
杰书万万没有想到她有此举动,还来不及响应时就被女人丢来的瓷盆砸个满头,一张俊脸顿时染上了黑色的泥土。
还有……
一股温热的液体正缓缓地从额头上泊泊淌下。
“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不会让出你的妻子的这个位置!”庆安格格嘶声丢下这一句话后,气突然转身奔开。
除非她死!
是的,除非她死!
“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映寒霍然转身面对声音的主人,恍然间无意识地将手掌中正握着的茶杯突然松开,瓷杯掉落,应声而破!
“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庆安格格朝她一步一步地走去,眼眸里透着狂乱的光芒。
“庆安格格!”映寒局促不安。
“不要抢走他,我求你不要抢走他,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把他还给我。”
“庆安格格,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杰,”映寒咬了咬下唇,咽下喉间那股浓得像黑咖啡一样的苦涩。“你的丈夫。”
“你还在骗我!哈哈,我就想将军怎么会要休妻呢,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想来想去只有你才做得出来,看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庆安格格咬牙切齿地龊龋嘶道。
原来,她在残酷的事实刺激之下,已经变得近乎歇斯底里。
“我没有、我没有!”映寒连连后退。
“骗子!不要脸的女人!你寡廉鲜耻,你根本不配当本格格的朋友!是的,你这个汉人奴隶不配!”
“庆安格格,对不起……”映寒的眸仁里浮上层薄薄的水气,她低声说。
“你没资格!”庆安格格咆哮着打断她的话。“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不会再让你靠近‘我’的丈夫!”
她突然冲上前去,仿佛被魔鬼附身般发狂地揪打着还来不及反应的映寒,似乎要将映寒撕碎才能消心头之恨!
“不、不!”映寒并不想反击回去,毕竟她下意识地认为全是自己的错,才造就今日的结果,所以她只能任由已经发疯的女人那如雨般不断落下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捶打在自己的身体上,痛楚伴随着凄绝毫不客气地袭卷而来。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就不能跟我抢丈夫了!”庆安格格突然这么说,然后在下一瞬间,她就已经抓起散落在旁边的茶杯碎片,想也不想地往映寒的身上刺……
“啊!”映寒尖叫一声,一股血腥味立刻冲鼻而来。
“只要杀了你,将军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不要!”映寒强忍着从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躲过面前女人再次挥下的锐器,咬着牙往门口奔去。
“站住、站住!”庆安格格挥舞着染有映寒血迹的瓷片,在后面追着她。
此刻的她已然是丧心病狂!
此刻的她满脑子里只搪塞身为格格的那强烈自尊心!
她的理智早就在杰书宣布休妻的那一刹间消失殆尽!
她的教养早就在拿起碎片刺中映寒的瞬时烟消云散!
杰书远远地就看见这一幕。
他想也不想地就飞身奔去,横挡住映寒和她,并且也同时瞄见映寒手臂上那一条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映寒!”他抱住她,口吻里的关心显而易见。
映寒看见他时,对他绽开一个纤弱的微笑。
“不准!我不准你抱他!”庆安格格见状,一腔妒火又熊熊地炽烧起,灼得她无法承受,贲张的怒火排山倒海而来。
她冲上前,欲意要将杰书与映寒分开。
“住手!你在做什么!”杰书护着怀中的女人,不让已呈现疯狂状态的庆安格格接近一步。
“不要!嬷嬷说她是狐狸精,你会被她害死的!”庆安格格声嘶力竭地道。
“你闹够了没有!”杰书大手一挥,突地使庆安格格一个重心不稳,脚步跟着踉跄了一下,接着额头不偏不倚地就撞上廊柱的一角。
她顿时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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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早就有人赶去通报中年妇女,只见她匆忙地赶来,抱着主子慌乱得不知手措。
然后,在杰书的命令下,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庆安格格抬回了格格楼,放在她的月牙床上。
过了一会儿后,大夫也赶来了,急忙为庆安格格把脉。
半晌,大夫放下了庆安格格的手腕,神色凝重。
“大夫,格格怎么样?你到底说话啊!”中年妇女冲上前去,拉着白发苍苍的老人颤巍巍地道。
“格格的体资本来就纤弱,再加上气血攻心,情况并不是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