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能!”他阴晦的眸仁闪过一瞬的奸佞。“难不成你还要我证明给你看?”他邪邪一笑。
“你……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颤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很美丽?你知不知道你是唯一让我记住名字的奴隶?你知不知道你是……”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映寒捂起耳朵。“我不想听!”
她本来已经深埋的感情,现在却因为他这番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无意的话语又快呼之欲出了。
“怎么了?”他无赖地一笑。
她倔强的压下意乱情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故意挑起口吻里的 轻蔑。
杰书闻言,果真一张脸铁青了起来。他骤然放开 箝制着她的铁臂,大步走到五斗柜前,然后拉开抽屉 翻出映寒的衣服来,接着丢在床上。
“你在做什么!”映寒冲上前去声嘶咆哮。
“很简单啊,帮你收拾东西。”他答得自若但也跋扈。
“我记得我没答应要和你去那什么的新疆!”她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道。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叫你去哪里,你就要去哪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吗?”他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
“你少做梦了!”映寒鼻翼翕张地把杰书丢在床上的衣服再塞回五斗柜中。
杰书见状,一把捉住她的手将衣服再抢回来。
令人窒息的沉默一下子就弥漫在岑寂的空气里。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轻啄声。
“谁?”杰书斥喝一声。
映寒猛然回过神来,疾步去开门。
迎人俩人眼帘的是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
庆安格格!
“将军?”她愕然地看着面前的丈夫。
显而易见,他愤怒极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映寒目睹她的震惊,情急之下她也顾不了什么理节,上前一步挡住了庆安格格的视线。
“格格,请问你来有事吗?”她虽然笑着问,但仍不忘在背后给男人一个叫他离开的手势。
“我……”庆安格格踌躇不语。
“别在意将军,他只是来跟我说些……呃……要我注意的小事情,例如:为他洗脚时,要注意水温不能太高了……”映寒急着想为他的出现找理由。
上天保佑,这蹩脚的理由能让面前的女人相信!
庆安格格微微一笑。
映寒见状,不禁长吁一声,—看来,她相信了。
“庆安有事吗?”杰书走到映寒的身旁,利用庆安格格看不见的角度将手掌悄悄地攀上了映寒的腰际,恣意偷窃她的温香暖玉。
这叫映寒气得牙痒痒的想咬人!
“我……庆安见今日天气不错,所以想找映寒一块聊聊。”庆安格格瞟了眼映寒,显然想和她说些贴心的悄悄话。
照理说,她贵为格格应该不能和下人,尤其还是名汉人奴隶走得太近,但映寒那股坦白率真的性格就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她。
甚至,她还会开始寻求映寒的建议,为自己多添一点自信的美,使自己在他人,亦或是她的丈夫面前看起来焕然一新。
映寒对她微微一笑,正想要说话时,却被杰书抢先一步道:“不行,她还有事!”
庆安格格闻言,离开也不是、伫在这里也不是。
她尴尬至极。
“是啊,我的事就是要服侍格格。”映寒把手伸到背后,欲意要掐粘在腰际上的男人手背,叫他放开!
也亏杰书反应够快,一个反手反而箝制住映寒的柔荑,变本加厉地爱抚她衣袖下的手腕。
映寒知道再这样下去,不单庆安格格会起疑,甚至连自己都会眩惑。
她趁杰书一个不注意的时候,不假思索地就往旁边一站,成功地脱离他的骚扰,也掩下那瞬间掠过心中的紊乱情愫。
“将军,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可以请你离开吗?”她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
杰书闻言,表情阴鸷地大步走出屋子。
“映寒?”庆安格格迟疑一声。
“没事!格格不用在意将军……对了,刚刚将军跟我说他即日要到新疆去,格格有没有意思和将军同行呢?”映寒局促不安地急于转移话题。
“将军又要到战场去了吗?”庆安格格的眸中掠过一抹难过。她和他真正相聚也不过几日而已。
“如果格格和将军一同前去的话,来个甜蜜的两人时光来增进爱情,这也不错。”映寒强压下心里的凄绝,故作漫不经心地怂恿道。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过。”
“哎啊,我相信即使在边城上,将军还是会有他 自己的行馆不是吗?而且格格你只是待在行馆中,又不会打扰到将军的作战。”
“边城?”
“就是战场嘛,格格你就不用管那么多了,我要 你记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映寒柔声嘱咐。
“但我害怕将军会认为我跟去是个累赘。”庆安格 格忧优地道。
“不会的!我保证他不会的!”映寒仓促地说。
“谢谢,我现在觉得好多了。”顿了一下,庆安格格看着假装抹桌子的她。“对了,我来只是想问你,你觉得‘嫉妒’对一个女人好吗?我该为将军而去嫉妒其他有意要接近他的女人吗?”
一片空白突然袭上了映寒的脑中。
“映寒?”
映寒深吸了口气。她转过身给面前的女人一个绽开最灿烂的微笑。“当然是对的啊,因为他是你的丈夫。”
映寒神志恍惚地坐在日月湖旁的八角凉亭里。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仿徨自己该如何在与日剧增的爱情和与庆安格格好不容易建起的友谊中取舍,一方面又不能忘怀被他碰触时那眩惑神迷的眷恋。
最困难的事就是放掉这一切吧!
“唉!”她微叹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瞥见池塘里正无优无虑地在悠游的鱼群。“我该怎么办呢?鱼儿们,你们能告诉我吗?”
杰书远远地就看见她熟悉的身影倚靠在凉亭的红桧木上。她的身子是那么的单薄,她的倩俪是那样的脱俗。
每见她一次,那心里蕴藏的情愫就多一份。
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克制?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漠然?
原来她已经在他的心房里不知不觉地铺上了一层厚厚实实的紫貂毛皮,一点一滴地温暖了他寒冷的心。
一片桔色像柔和的橘黄光芒淡淡地洒人了他的世界。
一波连着一波接踵而至的爱潮慢慢地搪塞他的一切。
三十年来一直深藏在幽暗角落的情感仿佛就要倾泄而出!
他真正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恋爱。
他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她,直到面前的女人突然将身子往凉亭下的池塘一倾,显而易见她正要做傻事!
他想也不想地就飞身朝她纵去,然后在映寒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猝不防地一把拦她人怀。
“天杀的,你要做什么!”他劈头就咒骂出声。
映寒不明就理的蹙眉看他。“什么做什么?”
“闭嘴,女人!我问你,是不是有人给你气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一想到她的冲动不外乎是有人不知好歹,胆敢爬到“他”的女人头上撒野,而她却不敢向他申诉,所以她才贸贸然地想一死了之,他就一肚子的火。
“你在发什么神经啊?!”映寒没好气地道。
“还不说!你为什么要投湖自尽!”他怒火填膺地问。
“你是神经病啊!我好端端的要投湖自尽做什么?”她边道,边在他宽厚的胸膛里挣扎不休。
“可是我刚刚明明见你……”
“噢,我的簪子掉了,我不能去捡吗!”她低吼地咆哮道。
杰书闻言,眯眼望向她因为夹着乌发的木簪子一不小心掉落湖底,所以一头浓密的青丝宛如瀑布般披泄而下。一股悸动毫无预警地怦然。
映寒并没有忽视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邪魅光芒。
她咬了咬下唇,只想逃离这里,逃离他!否则她一定会惨遭灭顶。
“放开我!”她哆嗦的话语中已经快藏不住波涛汹涌的爱意。
“不准对我吼!”倏地,他突然捏紧她尖削的下巴,两眼如老鹰盯着猎物般,狠戾且无情。“我已经容忍你多次,但你却总是将我的命令当成耳边风。你忘了是谁救你,让你免遭受到千军万马践踏,如果没有我,你至今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什么地步?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吗?”让我好像已在不知不觉中把心交给你。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
“不可能的!”映寒仓促地打断他的话。“我不可能为了你的私欲服侍你。”苦涩一下子就涌上了喉间,亟于逸出。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认为他是为了自己私欲可以不择手段的登徒子!
原来,她贞洁神圣到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的丈夫,或者是因为她丈夫的阴魂仍纠缠不放,所以她就拒绝他的怜香惜玉?
如此说来,他堂堂大清贝勒爷竟然比不上一个凡夫俗子吗!
“说!你有没有丈夫?”话甫落,他又悔后问她了,因为他害怕从她口中说出的答案会令他愤怒与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