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毫无预警地吻住她,强悍地掬取她口中的甜蜜滋味,仿佛想与她纠缠一辈子。
他任性妄为的举动终于触怒了她。
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被他怜惜、不值得被他疼宠吗?
在愤恨交织的情绪驱使下,祁怜怒不可遏地朝他探入她口中的舌尖用力一咬,然后迅速地推开他,用披挂在澡盆边的浴巾挡住身子。
望着血丝沿着他的嘴角缓缓淌下,她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意。
“你……”
“我恨你!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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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能有如此坚定的决心真教人感到高兴。”一道男性嗓音响起。
“谁?”坐在梳妆台前的祁怜猛然回头。自帝昊离去后,她便一个人躲在房里。
“到底是谁?别、别装神弄鬼,快出来!!”
“才几天不见……怜儿,你怎么连哥哥的声音也认不出来了?”祁怀自暗处现身,搂住了直往他怀里冲的祁怜。
“哥哥,真的是你,怜儿好想你……为什么你不早点来接怜儿?”那她就不会深陷爱的泥沼中而不能自拔了。
祁怀避重就轻地说:“乖怜儿,哥哥也想尽快接你离开这里,只是,王城里戒备森严,凭哥哥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没办法……怜儿,你老实告诉哥哥,那个人有没有欺负你?”
虽然他听闻怜儿极受宠,知道帝昊将她捧在掌心中细细疼爱着,不过,那只是表面上,不知她私底下可有受到什么委屈?
祁怜的眼神一黯,“不……大、大王并没有欺负怜儿。”她只是不小心爱上他,却得不到同等的爱罢了。
瞧她一脸掩不住的幽怨,以及不经意流露出的女人特有的娇媚神韵,不用多做解释,祁怀也猜得到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
灭门旧仇,再加上亲妹妹被玷污的新恨令祁怀怒发冲冠,“可恶,我要杀了他!”
祁怜急忙拉住他,“不要,哥哥,大王没让怜儿受委屈,怜儿在这里很好,真的。”
“为什么要阻止哥哥?莫非你喜欢上他了?”
祁怜不答反问,“哥哥讨厌他吗?”她不光只喜欢帝昊而已,她……她爱他呵!
“岂止讨厌,哥哥简直恨他入骨,所以,你千万不可以喜欢上他,明白吗?”
“为什么?”对过去没有丝毫记忆的祁怜根本不明白哥哥为何如此恨帝昊?
“因为他不是你该喜欢的对象。”祁怀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怜儿知道……”她幽幽地说。他的身分高高在上,根本不屑她渺小的爱。
“既然知道,那么……”祁怀别具深意地看着她,心中有个歹毒的计划逐渐成形。“怜儿,你和哥哥约定,说你会亲手杀了他。”
依帝昊专宠怜儿的程度看来,要取他的性命应该不难。
祁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脸惊讶地抬头望着哥哥,内心的震撼让她几乎说不话来,“不……”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哥哥要她杀了她深爱的他?
“看着哥哥,怜儿。”祁怀不容许她退缩,他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哥哥知道这对你而言十分困难,但是,目前最不会被帝昊怀疑的人就只有你了,这是难得的大好机会,为了我们的复仇大计,怜儿,答应哥哥……”祁怀自怀中掏出一把寒芒四射的匕首,递到她的手中,“你一定要杀了他!”
祁怜呆愣地看着匕首,“哥哥,你真的是大王口中的乱党吗?”
“你相信他?”
“我、我不知道。”现在她的脑子乱成一团,什么也思考不了。
祁怀轻叹一声,将妹妹拥人怀里,“没错,怜儿,哥哥确实是‘反帝联盟’的一分子,但是,你晓得为什么吗?”
祁怜除了摇头之外,根本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你当然不晓得,你生了一场病,把我们祁氏一族对他的仇恨全遗忘了。”
“怜儿生了病,所以忘了应该要恨他?”祁怜听得迷迷糊糊的。
“是的,你理应恨他,因为他是灭了我们祁氏一族的凶手……”
祁怀花了点时间简单交代帝昊与祁氏一族的恩怨。
“不!”祁怜紧捂着唇,深怕自己控制不住地痛哭出声,“我不相信……”大王怎么可能是她的仇人?
“冷静点,怜儿。”
“哥哥……”纵使明白哥哥不会说谎骗她,祁怜仍抱着一丝希望,她捉着他的衣襟,“你说的全是真的吗?大王他……”
“怜儿,哥哥知道你短时间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瞧她眼眶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祁怀不禁心软了,“算了,如果你真的下不了手,那么,就由哥哥来动手吧!”
“我……”祁怜进退两难。灭族血恨和爱情之间,她究竟该如何选择?
从她无助的眼中,祁怀可以很轻易地发现其中的迷惘与挣扎。
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紧,“你不用现在做决定,我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你若不想取他性命,过两天我再来带你离开这里。”
第七章
由于祁氏兄妹太过专注于谈话,以至于没留意到有道人影正潜伏在窗棂下偷听他们的谈话。
半晌,人影悄悄离去,借着夜色的掩护,无声无息地跃进帝熙暂住的紫晶殿。
不久,只见帝熙的寝宫内蓦然点起了烛火,纸窗上映出两个交头接耳的身影……
不一会儿的工夫,帝熙一个转身,推门而出。
亥时一刻,这时帝昊应该还在御书房内批阅奏章。
穿过几个蜿蜒曲折的回廊,帝熙不经通报便直闯御书房。
“王兄,臣弟有急事察告。”
“帝熙,是你,太好了,快过来帮孤批阅奏章。”帝昊头也没抬地道。
离开景和宫后,帝昊便来到了御书房,想暂时遗忘祁怜那愤恨的眼神,没想到堆积如山的大小奏折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帝熙来了,他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可以忙里偷闲的好机会。
帝熙走近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王兄,您还记得祁丞相吗?”
“祁丞相?”帝昊不解地皱眉,“那个反对孤建造新宫殿的糟老头?好端端的你提起他做什么?”哼!他当然记得,若不是因为那个老头子的古板与死脑筋,他的登基大典哪会见血?帝昊现在想到都还有一肚子的气!
“那对孪生子是祁丞相的遗孤……”帝熙将密探的发现一字不漏地全告诉了他。
“什么?”帝昊闻言,如遭雷殛,手中的朱砂笔掉落桌面,弄污了批阅到一半的奏折。他激动地捉着帝熙,“他……他们是祁丞相的遗孤?”
如此一来,便可以解释为什么祁怜会突然消失,祁怀又为什么会对他满怀仇恨了。
帝熙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是、是的,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帝昊急急地问。
“祁怜在逃亡的途中因为大病一场,丧失了记忆。”
帝昊一脸错愕地松开了手,“所以,她才会不记得孤了……”这就是他的任性妄为所招来的报应吗?
“王兄,”帝熙的面色凝重,“您要下令缉拿他们吗?”
帝昊反应激烈地揪住帝熙的衣领,恶狠狠地怒视着他,“你听好,帝熙,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准伤害她分毫,当然也包括你在内,明白吗?”
“可是他们兄妹策划要刺杀您,您要如何处置他们?”
帝昊沉默不语,下令诛灭祁府的人是他、害她失忆的人也是他……他欠她太多了,即使她想从他身上讨回应得的公道,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帝熙。”帝昊已有了决定。
“臣弟在。”
“如果孤有什么不测,就由你来继承孤的王位。”他已经有死在祁怜手中的心理准备了,只要她想,他的这条命就是她的。
“王兄……”帝熙吃惊不已。难道王兄当真那么爱她,连命都不要了?
帝昊以手制止他的反对,“孤已决意如此,你就别再说了,还有,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准泄漏出去,知道吗?”
“是……”若是规劝王兄无用,那就换个方式,从祁怜的身上下手。
总之,帝熙绝对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对了,传孤的旨意,即日起加强王城周围的戒备,孤不会让他带走怜儿的。”帝昊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臣弟谨遵圣旨。”
“要是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被帝熙这么一打扰,帝昊连最后一丝批阅奏折的兴致也没了,他现在满脑子里只剩下祁怜,他想见她!
“臣弟还有一事禀告。”
“准奏。”
“是,据‘帝西’的探子回报,‘反帝联盟’已于日前正式和‘弑龙会’结盟,谋反之意昭然若揭,请王兄定夺。”
帝昊冷哼一声,“乌合之众何足以惧?明日孤将在朝上受印于你,由你统领帝御军一举歼灭他们。”
“遵旨。”
帝熙正打算告退,却被一脸深思的帝昊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