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夜夜念奴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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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祁怜忘了自己的背上还带着伤,她惶恐地往后缩,想逃离他的碰触,却硬生生地扯动了伤口,阵阵剧痛像野火燎原般蔓延开来,让她痛得眼泪直流。

  此时,祁怜才发现她身上仅有一件水蓝色肚兜蔽体,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要看我……”

  帝昊见状,除了心动之余,还带点感伤。原来她是如此的惧怕自己。

  “别乱动,怜儿,小心伤口又裂开。你放心,孤不会对伤重的你乱来,让你这么穿是为了方便疗伤,并没有其它意思,请你别怕孤,更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相信孤,往后孤绝不会再鞭打你了。”因为那只会让孤感到心痛。帝昊默默地在心底补上一句。

  祁怜一双充满戒备的大眼直盯着他,小脸上写满了怀疑。

  她真的可以相信如此野蛮无道的他吗?

  祁怜迷惑的表情逗乐了他,他冷不防地大笑出声,爱怜地轻捏她的粉颊,“你知道吗?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只随时会攻击人的小猫。”

  灿烂如朝阳的笑容奇迹似的柔和了他刚硬的脸部线条。

  祁怜被他罕见的笑容所迷惑,瞧他从几上端起一碗还隐约冒着热烟的药汤,小心翼翼吹凉的谨慎模样,她忍不住感到好奇,眼前这个集残忍与狂傲于一身的男人,为何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祁怜突然兴起一股想了解他的冲动。

  帝昊将吹凉的药汤送到她嘴边,“来,张口。”

  “大王……”堂堂一名国君居然纤尊降贵地服侍她喝药,祁怜好生讶异。

  “怕苦吗?别怕,孤已经命人在药汤里加了蜂蜜,不苦的。”

  “不……”祁怜这辈子最怕吃苦的东西,帝昊的解释反而提醒了她。她蹙着眉,鼓起勇气对他说:“我觉得很好,不用吃药了。”

  破天荒的,帝昊耐着性子哄她,“乖,听话,快点喝药,你背上的鞭伤才会好。”

  见他丝毫没有动怒的征兆,她的胆子大了一点,她难得任性地说:“不要、不要,我讨厌吃药。”

  帝昊喜欢她的娇嗔,这表示她正一点一滴地撤除了对他的心防,不是吗?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溺宠她一辈子。

  不过,这药汤她仍是要喝。

  “别使性子,怜儿,或者……孤不介意用嘴喂你。”帝昊邪气地说。

  “用嘴……”祁怜不争气地红了脸,忽然,她觉得他不再那么可怕了。她用力摇着头,深怕帝昊会付诸行动,“不,不用了,我、我自己喝。”

  与其被他占便宜,她决定还是吃点苦好。

  帝昊得意洋洋地把碗递给她,“真可惜,这可是别的女人想要还要不到的殊荣。”

  祁怜微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一口气喝光苦涩的药汤。

  “好苦……”她一张小脸全皱了起来。

  帝昊收回碗,宠溺地轻揉她的发,“这才乖。”

  “大、大王,您不能、不能随便碰我!”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到底懂不懂啊?

  “不能?孤为什么不能?”她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说“不”而没有受罚的人,若是让爱起哄的帝熙知道了,肯定会被他取笑。“孤是统领‘帝央’的国君,没有什么是孤不能做的,就连碰你也一样,你是属于孤的。”

  “不对、不对,我属于我自己,不属于您,也不属于任何人……”在他阴鸷的目光下,祁怜越说越小声,他的眼神令她感到害怕。“您……不公平,就只会吓唬我……”

  是不是当国君的都像他这般阴晴不定?祁怜不懂。

  “你是属于孤的,明白吗?”他只要她,不然他之前也就不会执意想寻回她。

  可稚嫩的她懂得他的心吗?看样子是不懂,他仍需努力一段时间。

  祁怜答非所问,“那……等我的伤全好了,您会不会放我走?”

  “走?”帝昊不答反问,“你想要走去哪儿?这里不好吗?”她是他的人,不乖乖待在他身边,想到什么地方去?

  “这里?”祁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朝四周晃了一圈,这里的布置奢华得教她不敢逼视,以为自己到了人间仙境。“这里是什么地方?”

  “孤的寝宫紫宸殿,你喜欢这里吗?”若她不喜欢,他可以依她的喜好变动这里的摆设,只要她高兴就好。

  “嗯!这里很漂亮,可是……”身处异地的陌生感令她徒增了几丝不安。

  “可是什么?”帝昊急着想知道她的想法,他不要她不开心。

  “我想念我哥哥,他一定很担心我,我、我要去找他。”

  她不提到祁怀还好,一提起他,帝昊的一腔怒火迅速地狂烧起来。

  “孤不准!孤不准你回去找那个弑君的反贼!”

  他强烈的指控立刻引来祁怜激动地反驳,“不,我相信哥哥的为人,哥哥不可能是反贼,他是商人!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商人。”

  “哼!孤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会言之凿凿地一口咬定他,他以商人的身分作为掩护,进行暗杀孤的任务,你瞧……”帝昊猛然掀开衣袖,露出被祁怀刺伤的臂膀,雪白的绷带隐约可见微微渗出的鲜血,”这就是他留给孤的伤口。”

  “不会的,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哥哥怎么会是个大逆不道的反贼?

  “事实便是如此,不然,你也不会成了代罪羔羊。”他斩钉截铁地说。

  祁怜一头雾水,“什么代罪羔羊?”

  “孤在刺客逃逸前曾看见他的脸孔,那张脸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如此一来,帝昊误抓她的行为就有了解释。

  “骗人、骗人!我、我要去找哥哥。”

  一时无法接受事实的祁怜不顾自己的伤势,双手一撑便想下床,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她又痛不欲生地跌回床铺。“好痛……”

  “该死!”帝昊既心疼又气愤地破口大骂,“你这个无药可救的大笨蛋!孤叫你别乱动,你是听不懂吗?你非得要孤唤人用绳子将你五花大绑捆在床上才会乖乖听话吗?”

  他飞快地检视她背上的伤口,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伤口没裂开,要不然,他肯定会把她捆绑在床上,直到伤口结痴为止。

  祁怜忍着痛央求他,”求您……您……一定是误会了哥哥……让我见他……”

  “乖,你先把伤口养好,其它的以后再说。”他安抚她。

  “可是……”她还想挣扎,可帝昊又拿那种可怕的眼神瞪她,教她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威吓下。她可怜兮兮地咬着唇瓣,“好、好吧!我答、答应您就是了。”

  帝昊这才露出微笑,“乖女孩。”

  祁怜无力地缩回被褥之中,她从以前就不相信真有人可以翻脸像翻书一样,她现在总算是开了眼界。

  她习惯性地摸向脖子,却发现脖子上空空如也,她低头一瞧,赫然惊觉向来不离身的玉珩不见了。

  粗心的祁怜又忘了她背上有伤,慌慌张张地撑起身子,自然又换来一阵苦不堪言的痛楚。

  “又怎么了?”帝昊一脸的无奈,“你能不能别再乱动,好好的待在床上养伤?”

  “我的玉……我的玉不见了!”她惊慌地在床边梭巡。

  “玉?什么玉……”帝昊恍然大悟,他从袖袋里掏出那块妨碍太医包扎伤口而被他收起来的龙纹玉珩,“你所说的玉是不是孤手中的这一块?”

  帝昊依稀记得它,这块龙纹玉珩是小时候他送给她的礼物,想不到她竟随身带着,让帝昊感到高兴极了。

  “它是我的,还给我!”

  “别急,孤这就帮你戴上……”帝昊将玉珩重新系上她洁白的颈子,看着玉珩垂躺在她洁白无瑕的胸前,他有股说不出来的满足感。“看你如此珍爱它,也不枉孤把它送给你。”看来,她的心底也有他,不是吗?

  祁怜抬起一张充满疑问的小脸,“这块玉是您送的?”为什么她连一丝印象也没有?

  “当然,你以为寻常百姓可以佩带龙纹玉珩吗?这块龙纹玉珩是孤的贴身物,也是王太子殿下的身分证明,孤在小时候便送给了你,你怎么全忘了……”帝昊倏地一愣,随即想起了那天和她重逢时,她对他似乎十分陌生,他突然问:“怜儿,你知道孤是谁吗?”

  祁怜一脸的疑惑,“您不是‘帝央’的国君吗?”

  “然后呢?除了国君的身分外,怜儿,你还记得孤是谁吗?”

  祁怜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她疲累地打了个呵欠,整个人显得有点昏昏欲睡。

  “我不懂您的意思,我困了……”体力透支的她几乎快被这波锐不可挡的倦意给征服了。

  “别睡,怜儿,孤还有点事要问你。”隐约察觉事有蹊跷的帝昊固执地要问个水落石出。

  “好……”祁怜努力振作精神,“您问吧!”

  “你对昊哥哥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昊哥哥……”他是谁啊?

  帝昊看得出她眼中的迷惘,他危险地眯起眼,“怜儿,你别告诉孤,你不晓得昊哥哥是谁。”他心中有过千百种的猜测,难不成事实竟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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