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圣这边工作的人她大致都见过,也是到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裴圣真的是个医生。不仅如此,他真的同时持有中西医的执照。此外他居然是颇有名气的医师,这一点在她察觉到病人很多是从外县市千里迢迢跑来看病的这一点,就知道个大概了。
算他还有点用处,不纯粹只是游手好闲的绒袴子弟。
不过这也不能掩饰他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居然要她穿制服,她抵死不从,就连小可也都没穿制服,凭什么要她穿?
「自以为是的臭老头子。」她嘴里咒骂一声,拿起一把正在整理的草药,恨恨地摔在地上。
小可跑了过来,制止她的动作。「尔晴,这个不能这么大力甩,这个药的重点是那些种子,你这样甩会把种子甩掉的。」
尔晴呆了一呆,看了眼手里的草药,不好意思地朝小可咧咧嘴。「好,我会温柔一点的。」
「先别管这个,裴医师找你,你到客厅去吧!」小可蹲下去接手被她弄乱的草药,比起她的粗鲁,小可对草药真的很有兴趣又很细心。
「裴圣找我?要做什么?」八成又是要奴役她了。
「不知道耶,不过襄小姐来了,你见过她吧?总之你先过去一赵吧!」小可催促着,这几天看够了裴医师难得的臭脸,已经很哀怨了,她不希望尔晴继续跟裴圣吵架。
「襄小姐?」尔晴倒抽口气,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丢下手里的草药,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客厅奔去。
没多久,她直奔进客厅,而襄筱海真的坐在客厅里面,她跟裴圣中间的桌子上摊了套粉色的旗袍,绣工看来非常精致,不过尔晴一点都不打算妥协。
「尔晴,你赶快过来看看,我为了让你快点穿到,要人连夜赶工,从没这么快做好一套衣服过。「襄筱海对自己设计的作品感到非常满意。
裴圣却对着旗袍猛皱眉头。「这会不会太短了?」
与其说是旗袍,不如说是改良式的洋装,因为这衣服长度可能不到膝盖,会露出她那双又笔直又匀称的腿吧?
「拜托,裴圣。她是个小女孩呢,你难道要她穿着到脚踝或是小腿肚的裙子吗?当然要改良一下啊,不然很土耶!」襄筱海回答。
筱海的话尔晴很赞同,但她还是不想如他意,穿上所谓的制服。
「我不会穿的,你别作梦了。」尔晴怒瞪着裴圣。
裴圣很有深意地看她一眼。
「真的不肯穿?」不知为何,他今天的嗓音特别轻柔,令她怀疑她听错了。
「绝对不穿。」她笃定地摇了摇头。
「瞧你跑得满头大汗,喝杯茶吧!」他将桌子上面那一大杯茶推到她面前。
尔晴确实满渴的,她看了他温和的脸庞一眼,还是端起茶杯大口喝了几口茶。
「你不逼我穿了吗?那我可以走了吗?」
「我是那种会逼迫人的人吗?我是文明人,不做那种事。」看着她再喝了一口茶,他的神情更温柔了。
他的温柔让她有点不安,还有他眼底若有所思的小小火焰让他看来更为神秘。不知为何,这时候她强烈感受到他是个吸引人的男人。
如果他平日不是那么恶劣,如果他温柔一点,恐怕她也会被迷住吧!
「那我可以回去做事了吗?」她眯起眼问,总觉得怪怪的,但又看不出哪边不对劲。
「不急,要不要再喝一杯?这边还有。」他又帮她倒了杯茶,那甜甜凉凉的味道让她消了点暑,所以她忍不住伸手接过去,继续喝掉第二杯茶。
「好了,我走了。」她喝完了茶,放下茶杯,朝襄筱海点了点头致意,这就转身要退开。
「慢走,等一下可别后悔地回来找我喔!」裴圣凉凉地拿起她刚喝过的茶杯,加满了茶,优雅地喝了起来。
她愣住,狐疑地转身。「我怎么觉得你好得很不正常?你该不会在茶里面下毒吧?」
可是他也喝了啊,如果要在茶里面动手脚,没道理他敢喝。
「就为了让你穿上这衣服吗?你说我会干那种卑鄙的事吗?」他举高手里的杯子,像是朝她致意似地仰头喝掉那杯茶。
他那率性的动作迷惑住她,她忽然觉得他也满帅的。
「谅你也不敢。」她微红着脸骂道,转身离去。
都是因为太快转过身子,所以她才错过他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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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杀了他!
廉尔晴在一小时内第十次发誓,她一定要宰了裴圣那个混蛋。
一个人一天能拉几次肚子?吃坏肚子怎可能拉到虚脱呢?
「靠,一定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唉哟……」她坐在马桶上,呻吟地抱住肚子。「居然还敢无辜地说自己不会干那种事,可恶!喔,好痛好痛……」
半小时后,尔晴终于爬出厕所。而她之所以没再继续拉的原因,只是因为肚子里面完全没有东西可以拉了。
她要去宰了他,不过现在没有力气,剩余的力气只够她爬出房间里面附属的厕所。
「你怎么会坐在这边?」她赫然发现刚刚诅咒的对象正一脸快乐的坐在她床上,那感觉真是让人想咬牙切齿又没力气哪!
「你刚刚骂了一次脏话,所以再扣五十块,你这个月薪水累积至今已经扫掉一千三百五十元,请继续努力。」裴圣的腿优雅地跷着,彷佛是个坐在高贵椅子上的贵族。
「靠,你自己跑来偷听人家讲话,还敢扫钱?」土匪也比他善良吧?
「一千四百块,嗯哼,请继续。」他看到她已经苍白的脸蛋,心下居然一阵不舍,甚至有种罪恶感产生。这意外觉醒的良心让他呆愣了一下。
裴圣这人平日看来就是很自在,但他其实是个挺任性的人,无论拥有多少卓越的条件跟能力,他也只想过他自己要的生活。这样的人性格上说没有一点任性,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而认识廉尔晴,简直是把他这部分的因子发挥到极致,可以说他为了自己的好玩,不惜把她惹得哇哇叫,老像只猴子似的上下乱跳。
好吧,或许他真的有点变态,他承认。
「说,我会拉肚子是不是你干的?」她像个老太婆似地走向他。
「让你拉肚子的是那杯你说好喝的茶,我又没叫你喝那么多。」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表情无辜得很欠扁。
「裴圣臭老头——」她忽然低吼一声,使出剩余的力气往前冲,然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扑倒。「我掐死你、掐死你。」
她的举动教裴圣一怔,因而被推倒,不过他很快地回过神来。
只不过尔晴的眼神虽然很尖锐,好似有箭要把他射穿,但是掐住他脖子的手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整个人更是虚脱地挂在他身上。
裴圣很快地发现了这一点,他一动也不动,仅是伸手圈住她腰身,以免虚弱的她滚下床去。「看,你就是这么冲动,把自己搞得这样软绵绵的,要杀人也得要有力气啊!」
他说话的语调温柔,像在哄孩子似的。
「还不是你害的?!」她抬高下巴往上看他,顿时觉得委屈上心头。这些日子她也挺辛苦的,这么多家事都是她以前不曾或不熟悉做的。「你居然因为我不穿那件旗袍,就给我下药……呜……」
她边说着眼眶里的水居然啪答答地掉了下来,让他霎时慌了手脚。
「尔晴,廉尔晴,小猴子,你别说哭就哭啊!」他无措地拍拍她肩膀,任她软绵绵的身子继续压在他身上。
她并不重,只不过很软。
她看起来都是骨头,没想到身子这样的柔软,难道这就是女人的奇妙吗?
他想着,忽然觉得身子热了起来。啊,夏天的高温太早来了,这房间需要开冷气了。
「哭也不行吗?」她扁着嘴,索性干脆哭了起来。刚刚的眼泪是意外,是突如其来的脆弱,但是现下就真的是故意的了。「哭也要扣钱吗?你以为你是少爷就了不起吗?呜呜,暴君……坏蛋……恶人……」
她边控诉着还不忘边捏着他胸膛的肉,偏偏这男人外表看来瘦归瘦,胸膛倒是挺结实的,捏都捏痛了她手指。
「行行行,不过你哭少一点,我的衣服都湿了。」他身体的热度持续飙高,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也生病了。
裴圣,你这个禽兽,她只是个小女生。
他想要找机会将她推离开自己过分渴望的身体,偏偏她却哭得很专心。
「呜呜,人家肚子很痛耶……」她哭得累了,索性趴在他胸膛上,枕着那宽厚的胸膛休息起来。
「很痛吗?我帮你看。」他将她抱起来,自己也爬起身。
不过尔晴的身子真的软绵绵的,又朝他靠去。
他扶住她,擦去她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有种魔力让他止住了动作,只能将她半搂在怀中,呆愣地看着她白皙可爱的脸蛋,一点都舍不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