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家杏拿女儿当借口,他对她的鄙夷又起。
天晓得她能有什么事跟他谈,妄想爬上他的床才是真的。
也罢,沉寂了这几天,他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么把戏。
余时彦就近在一张沙发上坐下,「说吧!」也不理会她,径自动手去解领带跟衬衫上头的两颗扣子。
家杏又坐回他对面的沙发,这点倒是出乎他的预料,原以为她会借故靠过来。
「是这样的,今天白天我接到欣婉学校导师打来的电话。」
「是吗?」他也懒得去追究她说的究竟只是托词还是确有其事。
「是的,沈老师很关心欣婉,也希望做家长的能对小孩子多付出点关心。」
听到她连对方的姓氏都说出来了,余时彦这才相信,然心里仍不认为这是她等在这里找自己谈话的真正用意。
「她觉得我不关心欣婉?」
见他误解了,家杏忙为对方解释,「不是的,沈老师在电话中一直很称赞你。」
余时彦不以为意,「她打电话来就为了说这些?」
「不,沈老师在电话中也提到,欣婉的功课虽然很好,但仍是有些细节需要注意。」
「什么细节?」他倒要看她还能掰出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环境的关系,欣婉的自尊心要比其它小朋友来得强,相对的,也比较容易受伤……」
「受伤?」明知道眼前的女人只是拿女儿当借口来勾搭自己,他仍是对她的用词无法苟同。
「余先生或许也注意到,欣婉她相当敏感。」家杏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怀疑他是否曾注意过。
的确,关于这点他无法否认,心里多少清楚女儿的敏感自己也有责任。
见他没有答腔,家杏又道:「比起同年龄的小朋友,她需要更多的关注。」尤其是家长的关注。
余时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眼前的女人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在指责他。
问题是指责?他怀疑是否有此可能,毕竟她的目的是在接近他,怎可能为了女儿来指责他。
偏偏她正色的神情又让他动摇,难道她当真是关心女儿?
家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她,彷佛她说了什么令人意外的话似的,不过既然已经起了头,她决定趁此机会跟他好好谈谈。
「欣婉她很在乎你,也许你能多抽出点时间来陪她。」而不只是醉心于工作。
多抽出点时间?
哼!他怎么给忘了,这女人处心积虑为的就是想接近他,他居然差点又叫她给骗了。
瞧她说得好听,什么叫多抽出点时间陪女儿?说穿了不过是她想多点机会来接近自己,他险些又上了她的当。
「所以我才花钱请妳来,不是吗?」
「什么?」家杏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妳的工作就是负责陪欣婉。」而不是妄想接近他。
虽说她早知道他不是个尽职的父亲,但是说出这样的话仍是令她难以置信。
冷不防的一股气让她不经思索冲口道:「欣婉她需要的是你这做父亲的陪伴,而不是我这家教老师!」
家杏突如其来的回答让他怔了下。
仅只一秒,回过神的他认定她不过是在作戏,虽说她的演技精湛。
「妳倒懂得推得一乾二净。」
「什么?」又一次的,她为余时彦的回答感到诧异。
懒得再看她作戏,他神情一凛,「我花钱请妳来就是要妳陪欣婉,这是妳的工作。」他把话讲白。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说出这种话?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怀疑他根本就不配当人家的父亲。
余时彦也明白,女儿需要的确实不只是旁人的陪伴,更需要他这做父亲的关心。
偏偏,他就是无法忍受她拿女儿当借口,以致他并未收口,「记住妳的本分,妳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至于他的事,还轮不到她来干涉。
有那么一秒,家杏感到一股气又要冲上心头,问题是他也没说错,她的工作确实是负责照顾欣婉,其余的并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因为这样,家杏尽管无法苟同,仍是勉强忍了下来。
「我知道了,是我逾矩了。」
她此话一出倒换成余时彦惊异了,原以为她会继续作戏,或是恼羞成怒,哪里料到她只是平静的接受。
他忍不住正眼端详起家杏,想看穿她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明白再谈下去只会让彼此不愉快,她决定离开,「很抱歉耽误你的时间,我先回房了。」
家杏说完也不等他响应,径自转身往楼梯走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为她隐藏在平静表象底下的不悦。
余时彦不确定家杏这算不算是在跟他呕气,毕竟一直以来女人讨他欢心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敢跟他呕气。
可她的表现却让他无法不这么认为。
问题是,可能吗?在她处心积虑想勾引他的情况下。
比较起来,他宁可相信这不过是她企图吸引他注意的伎俩。
尽管心里如此认定,余时彦的视线仍不由自主的追逐着家杏的背影,眼底难掩对她的疑惑。
第七章
那晚过后,家杏彻底认清自己的本分,一心一意照顾好欣婉,不再试图改变余时彦。
虽说是欣婉全天候的家教,但是,与之前担任社工时需要轮班相比,她如今的工作可说是轻松许多。
尤其是白天的时间,欣婉到学校上课,她更是空出许多闲暇。
刚开始,她曾主动想要帮忙宅里的佣人,却因每个人各有其分内的工作,根本不劳她帮忙。
多出许多时间可供利用的家杏于是学起织毛线,像这会儿她正在房间里练习织围巾。
刘妈在这时走了进来,「家杏。」
她抬起头来,「有什么事吗刘妈?」
「是这样的,先生刚才打电话回来说有件重要的文件忘了带去,偏偏小王又出去了,所以想说是不是能麻烦妳帮忙送过去?」
送文件去给余时彦?她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事。
从那晚两人聊过后,除了偶尔用餐时间碰着面外,他们一直不曾再独处过。
尽管如此,她仍是爽快答应,「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刘妈于是将文件交给了家杏,同时给了她一张公司的地址才让她出门。
想说既然是重要的文件必定赶着要,家杏出门后便拦了辆出租车,不到半个小时便到达鸿威企业大楼。
看着眼前宏伟的建筑,家杏不得不承认,余时彦确实是个相当成功的商人。
走进一楼的服务台,家杏对服务台小姐表示是帮余时彦送文件来。
服务台小姐因为稍早已经接获通知,没多为难便放她自行上去。
到了顶楼,家杏原以为会见到余时彦的秘书,不巧吕秘书到洗手间去而不在座位上。
看了眼前面那扇挂着总裁室牌子的门,家杏只得自个儿去敲门。
听到里头的余时彦喊自己进去,她才推开门。
「有什么事吗?」以为是吕秘书,余时彦抬起头来才发现来人是家杏。
她展示了下手里的文件,直觉解释道:「小王正好不在,所以刘妈让我送文件过来。」
她的解释适时地化解了余时彦正要兴起的猜忌。
「吕秘书呢?」他问,不解吕秘书怎么会让她直接进来。
猜想他问的应该是指外头的空位,她说道:「抱歉,因为秘书刚好不在座位上,刘妈又说这份文件很重要,所以我……」
「拿来吧!」
家杏这才走上前将文件递给他。
余时彦接过文件还来不及下逐客令,她已经主动表示,「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虽说余时彦原本也这么打算,但是听到她主动提起,反而引起他的注意,按理说她该要把握机会勾引他才是。
尤其那晚过后,他以为她必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设法再找其它机会来接近他。
哪里料到她始终没再采取行动,即使碰着面也只是点个头打声招呼罢了,这让他不禁感到怀疑。
一时的情绪让余时彦脱口喊住她,「等等!」
家杏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吗?」她没料到他会喊住自己。
他也没想到,但是喊都喊了,视线不经意瞥见墙上的挂钟,「快中午了,一块去吃饭吧!」
家杏先是意外,直觉就想拒绝,「不用麻烦了。」虽说两人的关系还不至于到交恶的地步,可也没要好到可以一起用餐吃饭,尤其他对她似乎还存有心结。
她的拒绝再次出乎他意料之外,心里不禁怀疑她又在搞什么把戏。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直,她忙改口,「我是说,你还有工作要忙,我自己去吃就行了。」料想他应该也只是客套。
懒得再管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他说道:「再忙也得吃饭。」便从椅子上站起身。
眼见事情已经匠定,家杏只好不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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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个对自己心存疙瘩的人吃饭,那种感觉真的是非常奇怪。
从进餐厅坐下开始,除了点餐的时候,家杏几乎是未发一语,餐点送上来后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