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好!可是我放不开……我真的爱他啊!我真的好爱好爱他……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她纤细的手紧抓着身旁人的衣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张哭花的小脸就这么往上靠过去,鼻涕眼泪全糊在汤凌霄高档的名牌西装上。
他的名牌西装!
汤凌霄那双黑色的眸子紧盯着私自闯入的外来客,一双剑眉紧紧纠结了起来,这个肆无忌惮乱闯别人包厢的家伙究竟是谁?还是这家店让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所以敢将他的西装弄脏?!
抬起手来想要将这个小麻烦酒客甩开,却没想到这个举动让元已晴将自己抱得更紧!
「沉蕾!不要这样咩~~我知道我错了!」
呜呜呜~~她知道自己这种苦守寒窑的王宝钏个性令人讨厌,不过她现在需要安慰啊!
「我现在只剩下妳一个朋友了,我跟他的秘密也只有妳知道;如果妳也不听我说,那我……」
突然,元已晴看到桌上亮晶晶的反光,一把将晶亮的物品拿起,就往自己的咽喉上放。「如果连妳都不理我,我就死在妳面前算了!」
定睛一瞧,只见元已晴小手上拿的正是侍者擦拭得晶亮的高脚玻璃杯,不过近视眼的她似乎还未察觉自己拿的不是刀叉而是玻璃杯,她挺着胸脯抽噎地威胁着「沉蕾」。
「……好,我听妳说,妳不要冲动。」
虽然眼前这女人拿错了自杀工具,不过汤凌霄见她彷佛死意已决,他还是先别急着脱身,否则要是这个女的在他的包厢里自杀,那他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视眼的她似乎还未察觉自己拿的不是刀叉而是玻璃杯,她挺着胸脯抽噎地威胁着
「沉蕾」。
「……好,我听你说,你不要冲动。」
虽然眼前这女人拿错了自杀工具,不过汤凌霄见她彷佛死意已决,他还是先别急着脱身,否则要是这个女的在他的包厢里自杀,那他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好!谢谢你……」
咦?沉蕾的声音怎幺会变得这幺低沉了?不管、不管,她只要有人能够听她一吐苦水,她都十分感激,
「我好羡慕黄韵韵……」元已晴的小脑袋无视于汤凌霄那双吃人的可怕目光,摇头晃脑地泪水直落,滴滴答笞地沾湿了汤凌霄的西装外套。「怎幺会有这幺幸运的女人呢?能够得到全国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无比的疼爱跟呵护,自己又是个人见人爱的大明星……
「反观我呢?我也不过只是个跑新闻的小记者元已晴!」
一想到自己现在可怜的处境,元已晴不免又是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是!我长得不美!又是一个工作狂!又不懂得打扮!虽然挖到了大新闻受人瞩目,可是这些特点陈约翰都不喜欢……」
元已晴?
汤凌霄原本想要将这个醉醺醺的女人推开,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她说出自己的身分!
这真的是元已晴本人?
他偷瞄着刚刚被自己搁在一旁的资料,除了那一身老气万分的女套装之外,他无法相信,摘下眼镜、松开发髻之后的元已晴,竟然会有一张这幺素净的脸庞,也会像一般女孩子一样被情所困!她看起来很年轻啊!
「你说!我什幺时候才可以得到我的幸福?」
「啪啦」一声,原本在手中的高脚玻璃杯被摔得粉碎,她那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扬起头来,紧抓着汤凌霄的西装外套不放,盈盈泪光的美眸直视汤凌霄。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上天赐给我一个像总统府秘书长那样的男朋友给我啊!可是我命怎幺这幺苦?偏偏遇上的是陈约翰——」
嚎啕,大哭。
紧握着名牌西装的手关节泛白,一张小脸上泪儿汪汪,数不尽的心酸断肠。
褪下了新闻女强人面具之后的元已晴,原来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傻女人……
整整半个小时,汤凌霄就这幺不动也不出声,任凭她认错人,让她尽情哭闹。
原来,爱情在心碎的时候,会让人有这等疯狂的表现……
见到元已晴这样,他突然庆幸自己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尝过心碎的滋味;而如今的自己早已解脱。想到那抹在自己心上的影子,汤凌霄摇摇头,多亏了甩掉自己的她,否则至今他必定会走进婚姻的坟墓,无法像现在这样献身政治。
有些事情,早遇到比晚遇到好很多,例如失恋,例如水痘。早早遇到,你就不必体验什幺叫做花费了那幺长远的时间,在一个不应该爱的人身上;早早遇到,你就不必体验疾病在身上蔓延的煎熬苦痛。
哭累了,厢房里只剩下抽泣声,元已晴不晓得什幺时候把自己小小的身躯蜷成了虾子状,小脑袋靠着他,泪痕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伤心轨迹。
汤凌霄抽出了旁边的纸巾,替她擦去了泪痕,意外发现她的肌肤柔软好摸,与照片里硬邦邦的女教官模样完全不同。
他看看表,长短针在九跟十二之间成了一个完美的直角,他是该回家了。
小心翼翼地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覆盖在元已晴的身子上。
是该走了。
不过,他是很有兴趣再会会这位已晴……
第二章
早晨,台北。
斑马线上来往的全是清一色的上班族和学生,太阳穿过绿叶洒在未开门的店家铁门上,印出了不规则的金黄点点,忙碌的都会早晨里,处处都嗅得到属于冬天特有的冷空气。
七点三十分,暖冬太阳照在元已晴所属的办公大楼上,里面的人们早就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工作。
痛……痛痛……好痛好痛好痛啊!
元已晴穿着深色女套装,一双擦得晶亮的黑色皮鞋,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喀喀作响,直到电梯门口这才两脚暂停。
塑胶黑框眼镜几乎占去她小巧瓜子脸的三分之一,等待电梯来临时,她乘机用手搓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两边。
她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的,可是昨天晚上实在是难掩悲愤伤感,她对陈约翰的爱情不是一天、两天说放就能放的;谁知道自己的酒力跟悲伤不成正比,元已晴记得自己又哭又闹之后呼呼大睡,醒来的时候已经……
「你昨天究竟跑去哪里了?」
就在她双手并用,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时,只见好友沈蕾皱眉的大特写就在眼前。
「你……你别一大清早就吓人啊!」元已晴倒退几步,抚抚自己被沈蕾吓得狂跳的胸部。
「元已晴!」沈蕾咄咄逼人,指着她小巧的鼻子慢慢逼近。「昨天晚上我可是在那间包厢等你等了三个多钟头,就算你便秘、下痢还是痔疮脱出,也不用那么久吧?最后还是人家服务生说要打烊了我才走人,请问你去哪里?」
「沈……沈蕾!说话小声点!」一抹红晕飞上她的脸蛋,央求好友别这么大声说出昨晚丢脸的事情。
小脑袋左顾右盼,确定这么大清早没有人经过,她才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晚上我喝醉酒了,结果我……我好像……」
「好像什么?」沈蕾挑高眉毛,洗耳恭听。
「我没戴眼镜……摸着摸着随便推了一间包厢进去……我好像把隔壁厢房的客人当成是你……抱着陌生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
「什么?」沈蕾吃了一惊,急忙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么你昨晚都一直待在餐厅?」
元已晴点头如捣蒜,小小声地说着事情始未。「后来……我就睡着了,直到服务生来敲门要我回家……我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我们那一间厢房……而且……那个陌生人已经把帐结清,只留下……」
「只留下什么?」沈蕾紧张逼问,就怕自己这个傻不隆咚的好友又被奸人所害。
只见元已晴很快地从手提袋里面,拿出了一件摺好的西装外套。「这是昨天那个陌生人留下来的……盖在我身上。」
「这料子看起来挺高级的,看来对方应该也是个有来头的人。」沈蕾摸摸料子,东瞧西瞧地看着,最后才把目光放在好友身上。「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是被人家怎么样?」
「完全没有。」元已晴回忆着昨晚酒醉的片段,一想起来就发窘。「我昨天晚上很糗哪……一到包厢马上对人家又搂又抱,还放声大哭……」
不过,这件西装外套不只带给元已晴温暖的感觉而已,它还遗留下原本主人身上淡淡好闻的男用香水的味道。
让她在睡梦中都有一种被一个温柔的男人怀抱呵护的感觉……
「哈……」沈蕾笑了起来。「这也难怪人家不敢对你怎样,因为你已经先下手为强,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沈蕾——」她作势要打好友,两个人闹成一团。
当!
就在元已晴作势要打沈蕾之际,只见电梯门恰好开启。
里面走出的人正是陈约翰,霎时间两个女人嬉闹的打斗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