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她大感意外,「我老妈呢?」
「先睡了。」他努力按捺下心头的那一把无明火,冷冷道:「你们去哪里了?弄得这么晚才回来。」
「我干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她还在跟他呕气。
「别忘了,妳手上还戴着我的订婚戒指,我可是妳的未婚夫,所以不准妳与别的男人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虽然他不是醋坛子,但也没那么大的度量,就算是「假的」未婚妻也不行。
「你我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根本没有实质意义,很快就会结束的。」她声音里有着连自己也不清楚的苦涩。「何况就算真的婚约,在法律上也没有太大的地位及保障,所以你别想拿这个来约束我。」
「妳说的或许全都对,不过有一点,妳大概不记得了。在佟镜物归原主之前,妳是我的人质、我的抵押品,所以我当然有资格过问妳的事情。」他森冷一笑。「妳还有什么话要说?」
「无话可说,谁叫我是你的债务人。」她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泄了气的皮球,变得无精打彩。
直到目前,他的确有着绝对的权利限制她的所做所为,谁叫她三生有幸,有慧珊这个「好妹妹」呢?
「妳的辞呈我准了,至于拍广告,不可能。」他不改一贯专制的作风。
「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如今转个身就反悔,不太好吧,而且对阿信也很难交代。何况阿信说过,广告片的拍摄地点在国外,不用花钱就能出国玩,还有酬劳可领,何乐而不为?」她说得口沫横飞,天花乱坠,就是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妳不用与对方直接接触,这事我会处理的。至于出国,那是小事一桩,以后有得是机会。」
他一一予以反驳,就算此事原本有商量的余地,也在她口口声声阿信长、阿信短的情况下,免谈!
「可是我会平白损失一笔收入,多不划算。」
她和阿信已经计划好,趁他大学还没开学前,利用这次赚到的钱,再去别的国家玩个痛快。
「妳想要我赔偿妳的损失?」
这对他而言,尽管是九牛一毛,不算什么,可是他没打算这么做。
「我没这么天真,也没习惯花自家人以外的金钱。」她板着脸,冷冰冰的说。
他以为钱多就可以用来砸人啊?哼!本姑娘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骨气。
「就算妳敢花,我也没打算付这笔钱。」他很庆幸,她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
「钱没得赚,只能说我没这个命,没什么可怪的。但你要我怎么向阿信解释,他这么够朋友,有好玩的第一个想到我,若辜负他的一番心意有点说不过去。」她再接再厉的试图说服他,毕竟能拍这么大手笔的广告片,也不是常有的机会。
「这个我也会处理。」他嘴含冷笑。
他本来就想与杜政信聊上一聊,如今更是顺理成章。
「你能怎么处理?」段蓉蓉忐忑不安的问。他似乎恶意多于善意。
「妳不必过问。」他不愿多说。
「我看阿信那方面还是我自己去说,以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会谅解的。」
她想起他们之前见面的火爆情况,觉得不太妥当。
「妳什么也别做,」他坚决自行处理。
「随便你,反正你现在是主人。」
她学乖了,他决定的事,争下去也是白费力气,浪费精神。
「妳明白就好,走吧!」他来此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把她带回去。
「我好久没有陪老妈了,难得回来一趟,我想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继续做我的『人质』,可以吗?」要她人家门而不住,太说不过去了。
「就今晚,明天我会让阿东来接妳。」他不想逼得她太紧,退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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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蓉蓉起了个大早,享受母女美好的早餐时光。
「老妈,我们好久不曾一起用餐,这种感觉好怀念哦!尤其是妳煎的荷包蛋,又滑又嫩,无人能敌啊。」
「不到一个月,妳的嘴巴就变得像沾了蜜糖似的,靖杰调教得真好。」段裕敏取笑道。
一听到佟靖杰的名字,她胃口尽失。
「怎么?你们吵架了?」见女儿神情不对,她关心的问。
难怪靖杰昨天会突然造访,他们小两口想来是吵嘴了。
「一点点。」再装就太假了,还不如老实招来,反正也瞒不过老妈。
「妳别太孩子气,老给靖杰惹麻烦。」段裕敏规劝着。
「老妈,妳偏心,帮他不帮我,我才是妳女儿咧!」她老大不高兴。
「我不是不帮妳,而是太了解妳。」
她对靖杰的评价,无懈可击,至于自己的女儿有几斤几两重,心里有数。
段蓉蓉自怜着。她现在是爹爹不管,娘亲不爱,只能看开一点。
「最近有没有慧珊的消息?她上回说要与我联络,结果过了大半个月,还是石沉大海,没消没息。」她刻意避开佟靖杰的话题。
「慧珊前几天才来过电话。」段裕敏屈指一算。大约两、三天前的事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急欲妹妹回来,救她脱离苦海。
「她没提,我也没问。她倒是说曾与妳联络了几回,但接电话的人都说妳不在那。有时间多留在家里陪陪老人家,别老是乱跑。」她不忘借机苦口婆心,再三训诫女儿。
「怎么可能?就算白天外出,晚上我也都在啊!」她百思不解。
「这就奇怪了。」段裕敏瞧她说得真切,也深感奇怪。
「老妈,若是慧珊再打电话给妳,就替我问问,她到底玩够了没有,还回不回来啊?」她快快不乐的说。
「我倒想问妳,妳急着找慧珊有什么事?是不是妳老爹又闯祸了?」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能。
「妳别乱猜,老爹和慧珊待在国外,能闯什么祸?」段蓉蓉暗叹一声。老妈哪里知道真正惹下大麻烦的人是慧珊……
「妳没有骗我?」段裕敏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她和罗彬汉虽然离异,但彼此关系不错,常相往来,她一点也不想他捅出什么纰漏。
「没有,保证没有。我只是心理不平衡,没得跟去,不想让她玩得这么久,这么过瘾。」她临时胡扯一通。
「妳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松了一口气,「时间不早,我得上班了,碗盘记得收拾,还有早点回去,省得老奶奶挂念。」
「行了,我知道。」段蓉蓉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吐司,用力咀嚼。自由的空气都还没吸够,那么早回去,未免太对不起自己。
她匆匆的将东西清洗干净,搬了一张躺椅,悠闲的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耳畔流泄着轻柔的音乐,随兴的品味着被遗忘已久的书本。
由于太过专注,使她没留意到有客来访。
「蓉蓉。」杜政信被关在门外,向她喊道。
「阿信,你怎么来了?」她赶忙起身。
「不欢迎?」他故做不悦。
「当然不是,快进来。」
她请他进屋,倒杯清凉的饮料,替他消暑。「喝杯果汁。」
「谢谢。」他口正渴,一口气就喝了大半杯。
段蓉蓉心里有愧,局促不安的问:「你的脸色好凝重,有心事?」
「蓉蓉,我一直忘了问,妳什么时候订的婚,怎么连老朋友都不知会一声?」他昨天见到她过度兴奋,以致忘了要追问这件事情。
「啊!最近的事,我怕你们笑我,毕了业就赶着嫁人,所以谁都没通知。」她笑得很虚伪,若非他的提醒,她根本不想记起这件事。
「妳把我给害惨了,妳知不知道妳那个大老板未婚夫,大清早的跑到我家,对我又骂又训,凶恶的警告一番。」他加油添醋,夸大其词。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她困难的吞了吞口水。以靖杰恶劣的本质看来,的确会做这种出人意表的事情。
「就差一点……」他故意制造紧张气氛。
「怎么样?」段蓉蓉瞪大了眼睛。
「没怎么样,只是要我少惹妳。」他灿然一笑,存心吓唬她。
「真是的,吓我一大跳。」她虚惊一场,「那你也知道我不能拍广告了?」
「听说了。」他冷淡道。
「你生气啦!」她微感不安。
「是很生气。」他用从未有过的森严口吻回答。
「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让你为难的。」她愧疚的诚心忏悔。
他又突然开怀大笑起来。「骗妳的啦!妳能找到既多金、人又帅、对妳又好的对象,我替妳高兴都来不及,哪会生气?」
「他是多金,也长得人模人样,可就看不出来哪点对我好。」她满声怨尤。又多了一个被靖杰的假象所蒙蔽的人。
「有没有搞错?!他对妳的用心,妳竟然无动于衷?」杜政信不禁替佟靖杰大大的抱不平。
「说来听听。」她岂会比阿信更不了解他。
「他若非真心对待妳,就不会三令五申的禁止妳去拍广告,也不会天未破晓,就把我由被窝里挖出来严厉警告,不准我接近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