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连路都不会走?”
由头顶传来的声响教她打起一阵寒颤,她还没回应,便被眼前的人抱起,陕速坐进轿子里。一坐在轿子里,她随即拉下头上的盖头,惊见花定魁就坐在她身旁。
“啊!”这到底是怎幺回事?她微掀帘子,看到轿子外头有傅老爷、阁老板,还有迎亲队伍,感觉就如同傅摇光出阁那一日的阵仗,只不过……新嫁娘换人了。
“我说过你逃不了的。”花定魁帮她拉下帘子。
淮杏震愕地睇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直接派出迎亲队伍逼她就范。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幺做的,为何连老爷都出现在此?“小姐呢?”她问。
“一她……正同她那口子打得火热,一年半载之内没打算回杭州,她的事,你就甭担心,毕竟抢亲一事,是她自个儿亲手策划的,能有今日的结果,她才是最开心的人。”他回答得简洁有力。早猜到她会问他什幺,趁这当头他跟她说清楚也好。
“咦?”策划什幺来着?
“我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娶摇光,只不过是要下杭州找摇光探探你的消息罢了,可谁知道傅老爷误会我是要上门提亲,以圆当年的婚约……”他抬眼直瞅着她,勾唇笑道:“摇光灵机一动,随即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计谋,教我能够引出你,又能让她嫁给心上人。”
“嗄?”这幺说来……阮总管抢亲一事,根本就是小姐策划的,而大人之所以配合,是为了要引出她?为什幺?这是怎幺回事?
“倘若不是为了要引出你,你以为我会配合摇光的计画?倘若不是为了你,我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我会成为城里百姓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的牺牲有多大?”不足他自夸,天底下,愿意这般做的男人不多,而他,也算是为了美人而义无反顾。得此宠幸的她,该要感到骄傲。
“为什幺?”她脱口问。
花定魁挂在脸上的笑突地僵硬,冷眼瞪着她。“你问我为什幺?”她的脑袋里头装的到底是什幺?都到这当头了,居然还问他这等蠢问题!
“我不明白大人为何要……”
那一日的阵仗,她记得很清楚,就见大人身穿喜服站在门前,所有的人全部睇若大人瞧,更有人在二芳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说真的,那种感觉肯定不好受,他又为何要无端承受那些?
“你以为我何以纡尊降贵地同你住在破茅屋里?你以为我是为谁掏出多年不离身的金锁片和玉佩?又是谁逼着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直接将你掳回北京的?”他毫不掩饰怒火的咆哮声全都教外头迎亲队伍的啧呐声给掩过,不过同坐在轿子里头的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现下要回北京?”她不由得瞪大眼。“大人……你又在玩我了?”
她倏地掀开帘子睇向外头,发觉迎亲队伍真是直往渡海口走。
呜,大人好过分,愈玩愈夸张,居然打算带她回北京……哪有这种玩法的?
“谁在玩你?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要不怎会老是听不懂我的话?”气死他了,非要逼他吐血,她才过瘾不成?
“我……”
“我要你当我的娘子、我要你顺从我、我要你乖乖地同我回北京,就这幺着!”见她依旧一头雾水的蠢模样,他不禁凑近她一些道:“淮杏,我告诉你,天底下没有任何女人可以软我这般分神、数我那般坐立难安的,唯有你,软我甘心陪你住破茅屋,吃素粥、睡破席……尽管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也该要懂得,我是不可能为人做到这种地步,你该是要懂我的心思。”
“我……”她也知道大人除了喜欢捉弄她之外,其实待她并不薄,但是……情况太混乱,她一时不知道要如何以对。“我懂大人的心思,但我不懂的是,大人为何会……”空洞的心灵好似突地被填满:心头有一道暖流流过,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但她依旧不懂大人为何偏是对她情有独钟啊。
“就连我也不懂的事,你怎会懂?”他冷啐一声。
倘若他要是懂得自个儿的心思,他和她之间又怎会无端端地浪费那幺多时间?不过,还不迟。
“嗄?”大人也不懂?
“罢了,懂也好,不懂也罢,横竖,只要你跟我走,回到北京之后,咱们再慢慢研究、研究好了。”他笑得寓意深远。
她蹙紧眉头睇着他,发觉他不断地欺近,下意识往后退,直到退到轿门边,整个后背部贴上轿门。“大人?”她咽了咽口水。
“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咱们不如趁这当头,先行研究一番。”
“不好吧?”呜呜,大人笑得好……
“我说了,你要乖乖地听话,要不……这轿子里头发出什幺声响,外头可是会听得一清二楚。”威逼、利诱,是他拿来整治她的不二法门,虽不见得每次都见效,不过这一回绝对由不得她。
“可是……”她敛眼瞅着他不断凑近的唇,直到四片唇办交迭在一块儿。
呜呜,大人的唇好迷人,她抗拒不了他。她这幺做,不知道算不算夺人所爱?
小姐又不喜欢他,老爷也做主让她嫁与他,这……大伙儿各自安排好了,却没人问过她,将她赶鸭子上架,压根儿不管她到底愿不愿意。但,说真的,她并不讨厌……
淮杏半掩星眸,以眼角余光偷觑着他极为投入的神态,心头颤得好似快要将她的魂魄给抖掉一般。但抖归抖、伯归怕,她的心头却有甜蜜的滋味。
不知道大人所谓的不懂,是不是和她一般?
没见着他便觉得落寞,一见着他觉得开心,可事实上,她又怕他……但并不讨厌他。
要不,他又不是她的主子,她为何要任他予取予求?
“大人?”感觉腰上有一双大手,她突地惊醒,含羞胆怯地制止他。
“我说过不准你抗拒的。”他粗嗄道。
“可问题是……”这儿是轿子里耶。
“那又怎幺着?”他才不管这种小事!
话落,他强袭她,笨拙地拉扯着她腰间的束带,可扯了老半天,仍扯不开。他转而拉扯她的衣襟,却发觉衣襟上头绑着绳结,似打了死结,教他不禁有点光火。
“混蛋,这是谁绑的?”谁整他来着?
话落,外头突地传来花问柳几番压抑的笑声。
他拉起帘子对外吼着“花问柳,你这个混蛋!”压过唢呐声的咆哮声,换回的是花问柳的嘻笑声。
淮杏几乎平躺在轿子里,双手捣在烧烫的粉颜,羞得几乎无脸见人。
大人……是不是根本就是在整她?恶整、戏弄她,说不准不是他的原意,而是他的习性吧!
他压根儿没想过自个儿的所作所为,会敦她羞赧得难以自处。
要她怎幺同他一道过完下辈子?呜呜,她要回去啊,她无脸见人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