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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真幸福——一觉醒来就有东西吃!我昨天睡也没睡,半夜临时接到一件家暴case,赶着去救人,搞到天亮……又饿又累……”这是身为社工人的宿命。魔女叹了口长气,埋头继续吃,一会儿,又抬眸。“谁是祭先生呀?”她问贺则云。“追你的人吗?”

  贺则云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很神秘。一名长发盖住半边脸的女子走进了店门,问贺则云檀香角放在哪儿。贺则云随即走出吧台,服务客人。

  魔女看着贺则云窈窕的背影绕过,蹙蹙鼻头,嘀嘀咕咕道:“要我猜喔?!谁会知道什么祭先生的……”

  “你怎么会不知道祭先生?你还想拿高跟鞋打他呢,忘了吗?”狐仙嗓音甜润,有股茉莉花的香味。“那天你差点跟人家吵起来,还好祭先生是个绅士……”

  “啊!你说那个鬼!”魔女大叫出声,想起那个无礼、高傲男人的脸,冲口骂着:“他哪里是绅士?专门偷听别人谈话!难不成,那天之后,他一直在骚扰则云?”

  “别这么说,”狐仙摇摇头,喝了口花茶。“祭先生对则云很体贴的,我每天来,都看到他……”

  “那个鬼果然缠着则云!”魔女打断狐仙未尽之言。她好几个礼拜没来看贺则云,没想到那个家伙还敢找麻烦!下次再让她遇到,她绝对不会心疼一双古驰高跟鞋。

  “你别误会人了!则云也喜欢祭先生的……”

  “乱说!”魔女边插话边又咬一口饭团。“那男的一看就是坏胚子,则云眼光才没那么差!”

  狐仙叹了口气。“你吃的——可是‘坏胚子’买的早餐呢!”

  魔女僵住动作,转脸看着狐仙。“你说他每天来?”嗓音呆板。

  狐仙点点头。

  魔女眼光一冷。“我等他来,付他钱就是!”语毕,她大口大口咬着饭团。

  第五章

  手中握着魔女塞给她的钞票和硬币,贺则云关上车门,入神地注视着汽车窜出巷子。夜色偷偷渗染城市上空,街灯将她的影子拖长,沿着阶梯曲折、歪扭。贺则云拾级而上,经过管理室,里头的人问起她的“未婚夫”。她礼貌地微笑,假装没听懂管理员那带着浓浓乡音的国语,快速进入电梯。

  祭冠礼早上离开她的住处后,一直没出现,没像平常一样,六点就来帮她打烊,接她回家,便利屋难得恢复以往的打烊时间——她不知道是她忘不了习惯,还是她其实在期待着什么,以至于这么晚关店回家。

  贺则云握着钥匙,打开门,转亮玄关的壁灯,将手里的钱放在鞋柜上一只水晶圆盘中。

  她拆开编成单辫的长发,将包包丢在沙发,走到厨房,拉开冰箱门。冷藏室里多了半打她不喝的啤酒,显然是他早上买早餐时购入的——这个男人,到底在她房子里增加了多少东西!

  她跑进卧房,匆匆打开浴室的灯,镜台上果然横放着一支新牙刷和男人的便利型刮胡刀 她早上全没注意到——玉瓷瓶里插了新的白玫瑰,比以往的每一朵更硕大,丝绸般的花瓣,奇妍殊美,像个成熟细腻的性感女子。她赤裸纤足,踩着浴室冰凉的地砖,靠向镜台,看了看,拿起新牙刷,若有所思地出神轻叹,将它放进漱口杯。

  她在浴缸里蓄满热水,滴了精油,卸下一身的束缚,稍做冲洗,躺入浴缸,舒舒服服地泡澡,放松之际,轻合的美眸不时睁开,瞅着漱口杯里两根倾靠在一起的牙刷。

  时间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她遇到他的时候是夏天,现在还是夏天,台湾的夏天特别长,有好几个月,到底她遇到这个男人多久了?她实在难以思考这个问题,答案可能是几秒、几分、几个小时、几天几夜……甚至几年或一辈子,当一切纠缠在一起,时间变得难以推算、无法判定、说不通的谬误,只有一则故事永恒的进行,并且重复,像一部被不同年代的人阅读的小说,这是生命跟生命交集的感觉,这一份感觉扰乱了她的心、破坏了她沉溺于自我的安宁……

  “则云?”一声叫唤传来。

  贺则云一动不动,水灵灵的眼睛露出诧异。是听错了吧?!天花板出气口的嗡嗡声,如蜜蜂低呜,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则云——”男人清晰的嗓音近在门边。

  她侧转纤颈。祭冠礼就站在敞开的滑门外,让她一时半刻说不出话。

  “这么晚才在泡澡?”他对她一笑,走进浴室,脱掉衣裤,拉出淋浴亭里的莲蓬头,洗战斗澡般快速冲净身体,长腿一跨,坐进浴缸中。

  “你……”贺则云才找回声音。祭冠礼就吻住她的唇,教她的话语全堵在喉咙里。

  “嗯……”他在浴缸里移换位子,让她的娇躯翻抬一下,整个人躺在他身前,脸庞微微往后,被他吻着。

  “你在水里加了什么——”久久,他放开她的唇,蓝调似的沉郁嗓音吹吐她耳后。

  她喘着气虚弱地答:“玫瑰……”

  “啊——”她的嗓音在浴室里,格外性感。

  他轻柔的往上推挤她的欲望之源,大掌拉起她纤细的手臂,优雅地吮吻着。

  她举起另一只手臂,朝后箍紧他的脖颈,两只雪白的丰盈拍打着水面,湿润透红的蓓蕾在他指腹间弹动。他们被包里在一个温暖的大水泡里,虹的颜色画在那透明的圆弧上,一会儿在他们上面,一会儿在他们下面,像摇篮摇晃着他们的身体。空气里飘漫着玫瑰的香味,她浑身颤栗,小腹一阵阵痉挛着。她的浴室何时成了汪洋大海,无边无际的潮流将她吞没。

  祭冠礼在她体内射出热流,像是蛟龙般缠里着她的身躯,破出水面,唰地站起,晶亮的水花自他们身上坠落。他抱着她走出浴室,躺上卧房的床铺。

  她睁开眼睛时,身上盖着被子,相当干爽,前一刻的浴水激情,彷佛已过了很久。她轻轻抚摸男人光滑的古铜色肌肤,神秘的香味儿在此散发。

  “醒了?”他的腹肌缓缓起伏,嗓音又沉又慢。

  她往上抚着他泛红的胸口,抬起小脸看他。

  “这么晚才泡澡,很危险——”他挑着唇,俊颜得意、邪恶。

  “你怎么进来的?”就算他知道电梯密码,他也没她住所的……

  “买早餐时,顺便打了一副钥匙。”他回答,长指习惯性卷绕着她的长发。

  早该猜到的,这个男人……她叹了一口气,翻身侧卧背对他。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俊颜埋进她发里。“要睡了?”

  “嗯,”她轻喃:“我很累。”

  他一笑。“是我的错吗?”

  她摇摇头。“今天比较晚打烊。”

  他皱起眉,扳过她的身子,俊颜悬在她上方。“你只比我早一步回来?”

  “店里本来的打烊时间就是如此。”她淡淡地说,美眸定定凝望着他。

  他沉默许久不讲话,彷佛真的生气了。她闭上眼,欲翻身。他抱住她,躺回枕头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胸膛。“我一点都不能对你放心嗯?”

  “这是我正常的打烊时间……”

  “改了!”他打断她柔柔细细的嗓音,一只手掌包里她交握在胸前的柔荑,沉沉地说:“别把自己累坏——”

  她一震,睁开眼,看见他那条发光的项链对着自己,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突然好想哭。

  “怎么回来的?搭公共运输工具吗?”虽然此刻她人已在他怀里,但想到她一个人这么晚回来,他仍是心疼、担忧。

  “那个‘六寸细跟鞋’的朋友开车送我回来的,”小脸埋在他怀里,她的鼻音有点重。“她吃了你买的早餐,要付钱还你;我放在鞋柜上的盘子,你没看到吗……”

  祭冠礼摇首,托起她的脸。“告诉我,你是为了等我才把店开那么晚?”她习惯他的“恶霸”了,这一天没见他出现,想必心也是怅怅然。

  她猛摇头,完全不想承认自己是为了等他。可他把她看透了,唇角扬起一抹自信迷人的笑。“不想知道我今天去哪儿吗?”他问。

  “不想。”她趴回他身上。她是真的不想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他闯入她的生命、弄乱她的生活,这就够了,她不想知道他的来历、不想知道他的职业……不想知道他来来去去到哪里!

  “这也好。”他一笑,抚着她的发,不再说什么。

  早上,罗悦一通电话告知他,东南亚的海上油田出了意外,他立刻赶过去处理,事情一完,他随即启程返台,十几个小时的奔波,他卓绝的应变能力无须多提,他更了解的,是自己心系着这名小女人。

  祭冠礼吻吻她的额,合上眼睛,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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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睡的躯体有着东方韵味,隐藏在气泡纸下的艺术品,逐层被揭露。贺则云小心地拆除最后一层包装,美眸鉴赏地审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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