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多一个人来帮杜家传香火,她是求之不得呢!
「娘,在此之前,我想先带小鹦去南和山的别苑住几天。」杜剑轩打断母亲的兴头。
「为什么?」杜母皱眉。
像这种喜事,她自然是希望愈快愈好,以免夜长梦多。
「因为小鹦怀孕了。」杜剑轩语出惊人。
「真的?」杜母一脸惊喜。
雪鹦傻愣的摸着自己的肚皮,蓦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所以我想带她去别苑住几天,这样她的心情应该会好一点。」杜剑轩话中有话。
知子莫若母,杜母一下子就了解他的意思。
一个女人,再怎么宽宏大量,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丈夫要另娶别的女人,完全无动于衷,更何况,他们才刚成亲不久。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杜母同意了。
「还有,这件事不要让琴琴知道,不然我怕……」
「当然,你以为娘有这么笨吗?」杜母不以为然的睨了儿子一眼。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啊!只是年纪大了一点而已。
「那就先谢谢娘了。」杜剑轩笑着。
杜母走后,雪鹦好奇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那是我骗娘的。」
「你为什么要骗娘?!」
「如果我不这么说的话,娘会让我们去吗?」
「可是……」
「好了。」他中止她的叨叨絮语,「妳不要管这么多,我自有打算。」
自有打算?她狐疑的偷瞄他。
他在算计些什么?该不会明天一早起来,他就改变主意,想要带叶佳琴一起去南和山的别苑,而把她冷落在家里吧?
她愈想愈有这个可能。
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而叶佳琴长得又那么美,所以他一定只是故意想戏弄她而已,既然如此,她决定明天要赖床赖个够,好避开可能的难堪场面。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小鹦,醒醒。」
一大早,雪鹦的耳边就传来杜剑轩的叫唤。
哼,我才不要起床呢!她继续闭眼假寐,任凭他如何叫唤,就是不理他。
过了一会儿,他八成是放弃了,不再叫她,耳边顿时清静不少。
接下来,他应该会去找那个叶佳琴吧?想到这儿,她又开始觉得心闷。
真是讨厌!她翻身向内,把头埋进枕头里。
不久,一股睡意袭来,将她再次带进梦乡,等她再度醒来时,竟感觉身子在晃动。
是地牛翻身吗?她赶紧睁眼一瞧,却发现自己正在马车里头。
「妳可终于醒了。」杜剑轩揶揄的话从她的上方传来。
「我怎么会……」
「当然是我抱妳来的喽!」
「为什么?」
他失笑轻捏她的鼻子说:「妳该不会忘了我们昨天说过的话吧?」
「记得啊,你说过,要去南和山的别苑嘛!」才昨天的事,她哪有可能这么快就忘记?
「这样妳还有什么疑问?」他还以为她睡迷糊了。
「可是你不是要跟叶佳……」她顿了一下,改口说:「跟叶姑娘一起去?」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她一起去?」他板起脸,看似有些不悦。
「你是没说,可是我以为……」
「妳以为什么?」他狠瞪她一眼,逼得她不敢再开口。
这个小笨蛋,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垂下眼,暗自疑惑。
难道,他并没有打算要戏弄她,而是真的要带她去南和山?
「喂……」她怯怯的叫了一声。
「喂什么喂,我没有名字吗?」他没好气的说。
「有啊,你叫杜剑轩嘛!」话刚说完,她的头就被他敲了一记。
「为什么打我?」她控诉。
「谁叫妳连名带姓的叫我。」他一肚子火。
「我哪有?我只是说你的名字叫……」她的话,因为他冷嗯一声而嘎然中止。
「妳该叫我什么?」他紧盯着她。
「剑轩。」她屈服的说。
「不对!」他又在她的头顶打一下。
「为什么又打我?」她下懂。
打从成亲以来,她都是这样叫他,也没听他有什么意见。
「叫我轩哥。」他要求的说。
「为什么?」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没有为什么,反正妳这么叫我就对了!」他烦躁的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自己突然很不喜欢她对自己的称呼,希望她能叫得更亲密些。
「我不要。」她很坚持。
至于这样坚持的原因,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想要跟叶佳琴一样,叫他这种恶心的称呼。
「为什么不要?」
「没有为什么,不要就是不要!」
「妳怎么这么不听话?」他失控的推了她一把。
她一时不慎,竟被他推动,跌坐到椅下。
「你推我?」她气得眼泪都快飘出来了。
杜剑轩本来也很懊恼自己的举动,却在听到她的指控时,又被愤怒掩盖过去。
「谁叫妳不听话!」
「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凭什么你说的话,我就一定要去做?」
「妳本来就是我的丫鬟。」他脱口而出。
雪鹦愣住了,泪滑落的同时,她听见某样东西碎掉的声音。
「我……」看到她的泪,杜剑轩顿感后悔。
该死!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停!」她突然朝着前面的车夫大叫,随即就想要跳下马车。
「危险!」他抢先一步,将她牢牢困在自己的怀中。
「放开我!我是你的丫鬟,身份低微,不能跟你同桌而食,不能跟你同坐一辆马车,不能……」她迭声泣诉。
「够了!」他拥紧她,嘶哑的说:「妳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然是什么意思?」她泪流满面,视线一片模糊。
讨厌!她为什么要哭呢?
杜剑轩以指腹揩拭她的泪,郑重的宣告,「妳是我名正言颐的妻子,是杜家的少奶奶。」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雪鹦瞅着他的眼神,满是受伤与控诉。
「别管我刚刚怎么说,妳只要记得我现在说的话。」
「哪有人这样?」
「我就是这样!」他的语气比平常更加霸气无理。
她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吸吸鼻子,生气的扁着嘴,嘟嚷一句,「暴君!」
见她泪水已停,他暗暗松了口气。
「别气了,好吗?」他小心翼翼的说。
天知道,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女人这么低声下气。
怎知,她的反应却是冷哼一声,把头转开不理他。
「小鹦--」他有些气恼。
该死!他都已经摆低姿态了,她还想要怎样?
「放开我,我要自己坐。」她冷道。
「随妳高兴!」他也火了,把手往外一摊,任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她气闷的坐到马车内离他最远的角落,把脸转向窗外飞驰的风景。
车内气氛登时凝窒,各怀心思的两人,心情却是同样的难受。
此时,马车仍然持续奔驰着,在沙路上刻划出两道连续不断的轮痕。
他也把头转向窗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半晌,他听到奇怪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发现声音是从她的方向传来。
「妳怎么了?」他本来不想管她,可是她娇弱的身影,彷佛无助的小白兔那样惹人心疼,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味的捂着嘴,脸色苍白的干呕。
「妳不舒服?」他有股冲动,很想坐过去关心她。
可是,他们才刚吵过架……
「不用你管!」她果然还在生气。
他轻叹一气,吐出了他生平第一次说的三个字。
「对不起。」
她诧异的抬头望着他,唇办微张,彷佛看到什么惊奇的景象。
他不自在的干咳几声,避开她的凝视。
这种话他只说一遍,可别想要他再说一次。
「你刚刚……」她刚开口,就被他截断话尾。
「妳怎么了?」他坐到她的身边,关心的问,「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话一说完,她又开始干呕不止。
「说谎!」他皱眉,一边轻柔的帮她拍背,一边反驳道:「如果真的没事,又怎么会想吐?」
「我也不知道。」她摇摇头,心虚的扯着谎,「大概是坐不惯马车吧!」
「是吗?还是找个大夫帮妳看看。」他担心的说。
「不用了!」她顺势窝进他的怀中。
「可是……」他还是不放心。
瞧她脸色苍白成这样,根本不像他所认识的傻子鹦鹉。
「我真的没事,只是这马车颠得太厉害,让我的胃不太舒服。」她在他的怀中寻得一个舒适的位置之后,就把眼睛闭上休息。
「我去让马车停下来。」他一动,就被她拉回来。
「别动嘛!」她生气的睨他一眼。「我好不容易才舒服一点。」
「可是……」
「我说不用就不用!」她学他霸气的口吻。
「好吧。」他不敢再乱动,拥着她的力道异常轻柔,彷佛捧着易碎的珍品。
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正被某种东西填塞得满满的,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不确知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
「剑轩--」她忽然柔声叫唤。
「嗯?」
「你喜欢叶姑娘吗?」这个问题一直梗在她的胸口,叫她不问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