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无奈的叹口气,对未来感到担忧。
“唉……”同样坐在荷亭内的裴少俊,他也叹了口气。
“少俊,我是在担心没命才会叹气,你叹什么气?”
“你担心你会没命,我也担心我会没命。”
私自出京让翔灵公主逮个正著,官职丢了不要紧,他怕的是得陪傅磐石一起共赴黄泉。
“你们两个就别再哀声叹气了。”坐在他们俩对面的常炯年好整以暇的喝著茶,“我每天早晚三炷香帮你们祈祷,人家说‘有拜有保佑’你们多少也会沾点好运的。”
“炯年,你什么时候会这么好心的替我们著想?”傅磐石与裴少俊异口同声的问出口。
“什么替你们著想?哼,我不被你们害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常炯年怨愤的瞪著他们,“我是替自己烧香拜佛,希望别被你们拖累,之所以会帮你们烧炷香,只是顺便而已。”
无缘无故被裴少俊拖下水,常炯年只好遵照翔灵公主的“建议”多替自己烧些香,以免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果然没这么好心。”
“能顺便你们就该感谢我了,还嫌!”
“是是是,多谢你的大恩大德。”他们懒散的应著。
后院的偏门缓缓闻启,兰仪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确定没人跟在后面后,才快速的闪进门里。
“阿石。”
“兰儿?”傅磐石连忙起身迎向她。“你怎么会来这里,是谁让你来的?”
“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自从回到皇宫后,兰仪就被禁足不准出去,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时机偷溜出来,想见思念已久的傅磐石。
傅磐石疼惜的将她搂在怀里,“你怎么一个人跑出夹,很危险的。”
“人家想你嘛。”她当著另外两人的面撒起娇来。
裴少俊和常炯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最后他们想了想,留下来当碍眼的人也不错。
“郡主,长公主最近很忙吗?”趁著有人从宫里出来,裴少俊连忙问道。
“你怎么知道,长公主最近很忙,忙到没时间监视我,所以我才有办法溜出来。”
一回宫,翔灵公主就被毛太后拉去商讨国家大事,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找傅磐石和裴少俊算帐,才会让他们多活了几天。
傅磐石松了口气,“那我们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罗。”
常炯年得意的笑著,“看吧,多烧香拜佛还是有用的。”
“你是拜哪位神仙这么灵验,快点告诉我,我也要去多烧几炷香。”裴少俊开玩笑的说。
趁著翔灵公主忙得没时间找他算帐,傅磐石把握这个机会想出保命办法,“兰儿,你想不想永远与我长相厮守?”
“当然想,怎么了?”
“既然想,那我们趁现在逃跑好不好?”
“逃……逃跑?”
“没错,虽然我无法给你荣华富贵的生活,但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如果不早点脱离翔灵公主的控制,他们俩绝对没有幸福美满的未来可言。
因此他决定趁这个机会带兰仪再找个地方隐居,过著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永远不再和翔灵公主有任何瓜葛。
兰仪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个……”
“你放心,吃苦我来吃,有罪我来受,你只要安心当我的妻子,这样就够了,好不好?”
“不是这样的。”兰仪感动的猛摇头,“我并不是害怕吃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怎样艰苦的环境我都有办法忍受,只是……”
“只是什么?”
“你真有把握能从长公主手中逃走?”
“呃,这个……”
“她的势力无远弗届,想让她找不到简直不可能。”
傅磐石忍不住气馁的骂道:“可恶!我就下相信她有那么神!”就算机会再渺茫,他还是得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哟,是谁在诱拐我们家的兰仪呀?”
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女音响起,众人一听心里一骇,心惊胆战的望著翩然走来的丽人。
翔灵公主走到荷池旁,对著傅碧石巧笑著,“我说石隐士呀,你到底知不知道,诱拐郡主是要判重罪的?”
“我……”
“长公主,你别这样啦。”兰仪连忙护著心上人,“他只是说说而已,你可别真将他治罪。”
“兰仪,你一点都不知道事情轻重。”翔灵公主冷著脸瞪向傅磐石,“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让兰仪背上私奔的臭名?”
“我和她是两情相悦。”
“就算是两情相悦,但还是私奔呀,不经媒妁之言就私定终身,你叫兰仪日后要把脸往哪摆?”
“我……”傅磐石被翔灵公主咄咄逼人的话给震醒,原来他只顾著自己,完全没想到这样做对兰仪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到现在他才发现,他是个自私的人……
兰仪见他闷声不回话,不禁担心的问:“阿石,你怎么了?”
“我没事。”傅碧石抬眼看向翔灵公主,神情严肃的说:“我是真心爱著兰儿,我想娶她为妻。”
“她是你说娶就能娶的人吗?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翔灵公主毫不留情的给他迎头一击。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很简单,只要你能谋个一官半职,想要娶兰儿是易如反掌之事。”
“谋官职?但我不想接受你的保荐。”
“你还真是有骨气啊。”翔灵公主微微一笑,她唯一欣赏的就是傅磐石有骨气这一点。“不接受我的保荐也行,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参加科举考试。”
“考试?”傅磐石瞪大眼看著她,“你简直是在刁难我,会试在即,我根本没有应考的资格。”
能参加会试的人,在之前都得经过好几关的资格考,才有办法参加在京城举办的会试,所以他没有参加会试的资格。
“我可以奏请太后破例让你不需要经过县,州府试,直接进入尚书省都堂参加最后的会试,怎么样?”
“真的?那好,我就考给你看!”
就算在外逃亡已久,不过傅磐石深信自己实力未衰,努力拚一下应该能考上进士。
“好,算你有胆识。不过游戏规则我可得说在前头,兰仪只能嫁状元郎,谁得状元,谁就是兰仪的夫婿,你可听清楚哦。”
“什么?那如果我只中个进士呢?”
“那就很抱歉,你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兰仪嫁别人,了解了吧?”
听到翔灵公主开出这样苛刻的条件,兰仪担心的轻扯著她的衣袖,“长公主,这……”
“兰仪,如果他是真心爱著你,我想他是绝对不会把状元拱手让人的。”翔灵公主得意的笑著,准备看傅磐石怎么接受这难如登天的挑战。
“你……”
看来傅磐石得拿出十成十的功力去拚命了,不这么做的话,他就无法求得所爱的兰仪。
* * *
他什么都不会,就是读书最拿手!
从小到大,傅磐石早把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还能倒背如流,随便考他一句,他都能明确告诉你是从哪本书的哪一页出来的。
然而,想在这次会试中考中状元,他还是得全力应付,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离会试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时间紧迫,他不赶紧努力冲刺是不行的。
只不过,当傅磐石全心用功读书时,却有人在扯他后腿——
“哈哈哈……”
“公主,小心点,别荡太高呀!”
平常深居宫中的琼欢,璃忧两位公主竟出现在裴少俊的府里,琼欢还派人将她在宫内玩的秋千架带来这里,在院子里玩起荡秋千的游戏。
眼看爱玩成性的琼欢越荡越高,裴少俊的心也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公主,再荡下去太危险了,你停一停好吗?”
“我才不要,荡秋千就是得荡高一点才好玩。”
“可是这……”
相较于琼欢的聒噪,璃忧倒是很安静的和常炯年在荷亭内下棋,两个人聚精会神的什么话都不说。
“公主,我拜托你荡低点、荡慢点行吗?”
“有本事你就把我拉下来,怎么样?”
“这……”
他怎么敢呢?惹怒琼欢公主就等于间接惹怒翔灵公主,裴少俊可不想自找罪受,只不过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
“不管了,就算拉也得把你拉下来!”
“啊……别拉著绳子,我还要玩啦!”
不受那两人吵闹影响,璃忧静静的下完最后一子,对著常炯年说:“我赢了,而且是赢三目半。”
“什么?”看了一下盘面,常炯年有些讶异,“我们才刚下完,连整地都还没整,你就已经知道你赢三目半?”
“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算算看。”
“好,我就不信你比我还厉害。”常炯年以最快的速度整好地,算算白子和黑子所围地的大小,不敢相信的大叫:“真是神奇,你真的赢我三目半!”
“那当然,在宫中我可是弈棋高手。”
“不可能,再下一盘,我就不信赢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