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用红茶包下去煮之外,你们应该还加了一些特别的香料进去吧。”
“我不晓得耶——这要问我们老板娘。”
就在小妹说这话的同时,一名年约四十多岁的妇人走了出来。
“老板娘!”
“怎么了?”
“这位先生问说我们的红茶是不是加了什么?”
老板娘笑一笑。“这个啊……很多客人都这么问,这是我老家的一种花,那种花的味道非常奇特。”
“你这里有吗?”花无香问着,内心非常渴望能闻到那种吸引他的花香味。
“有啊,只不过不多……先生,我顶多可以给你看而已,不能给你。”老板娘人还挺好的。
“没关系,我只要看看、闻闻它的香味就行了。”
“那你在这里先等一下,我进里头去拿。”
没一分钟,老板娘已经捧着一个小木盒子走了出来,并且打开了它,里头装了许多小小、鹅黄色的花朵。
“这个一向很难摘,所以我都麻烦我的朋友摘,而且摘下之后又很快就凋谢了。”
当盒子打开时,花无香便知道这是他要找的那种香味了。
淡雅清香……让人闻一次就永远忘不掉的味道。
他从小木盒子里拿出了一朵鹅黄色小花,仔细的看着它。
“老板娘,可以告诉我这是哪里摘的吗?”
“先生,你要去摘吗?”老板娘不太敢置信。
一般人都只会跟她问一下而已,但真的跑去摘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过。
“我是可以告诉你这种花长在哪里,只不过……”
她有些迟疑的看了花无香一眼,不认为以他这样穿着打扮的人有办法摘到那种花。
“这很危险,你如果真的打算去摘的话,最好是找个当地人陪你,才不会出了意外。”
“那就麻烦你告诉我了。”他客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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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没有骗他,那种小花真的很难见而且难取得。
花无香依着老板娘告诉他的地点找到了那座山,在地势最为陡峭的地方,他看到了那种鹅黄色的小花。
早知道他真该听老板娘的话,找个当地人陪着摘花的,现在看来,他可能摘不到吧!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但他一向固执……
而且好不容易找到这种花了,他只想赶快拥有它,心里头的冲动根本不容许他再浪费时间去找人来摘。
花无香苦笑了下,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武侠小说里头写的那种为了要采寻千年人参,而跑到酷寒的长白山的小说人物一样。
也许他只要小心一点就能摘得到!花无香这么告诉自己。
他将绳索给绑好,顺着陡峭的山壁慢慢的往卞,一面留意自己的安全,一面则不停的摘着花。
他将那些花全都放入特制的小盒子里,免得那些花在他好不容易摘到之后就迅速的凋谢了。
这些花的数量很少,可能连让他测试香味的分量都不够!
这样的话如何能量产……
花无香皱着眉,这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但比较安全的地方所生长的,几乎都被他给采光了,头往下望——
那白茫茫的一片不就是云海吗?
他若是不小心跌落山谷可能会粉身碎骨……
就在他想打退堂鼓之际,他瞄到了更底下似乎有一大片那种小花,但他又不是很确定。
他慢慢的再放下绳索,想看清楚那是不是他要的,就在绳索放得差不多时,突然扣环松开——他往山谷下掉落。
第二章
蔺帛瑛每天张开眼只要见到他们的小木屋就快要晕倒了。
她真的不晓得她老爸、老妈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七年前竟然会卖掉台北市区的房子,跑到这种深山里头来定居。
没错,她知道近年来流行这种生活,但是就算赶搭流行风也未免太早了一些吧……
人家是最近两、三年来才流行卖掉北部的房子,到清境农场买块地盖民宿;但他们七年前就来到这里了。
好吧,这些也都算了,她都不计较了。
反正这里有水有电什么都没有缺,只不过真的是比较荒凉,连邮差先生也不到这儿来送信。
她父母亲也不用到外头去上班工作,只要待在房间里头画设计图,画好再上传到电脑里,送到指定客户那边,这是没差。
但……重点是——
她为何要在花样年华的十七、八岁,从繁华多采多姿的都市,搬到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乌龟不靠岸的地方啊!
天知道她多舍不得她那些好朋友啊!
多舍不得那繁华的东区及西门町啊——
她哭得柔肠寸断、哭得数度假装晕厥过去,但还是被她老爸、老妈硬拖到这里来了!
他们要搬来隐居自己去就行了啊,为何要拖她这么一个无辜的人一起下来呢?
这里连一间便利商店也没有耶,搞屁啊!
她这种年纪的女孩真不晓得住在这里有什么好的,她爸妈说要呼吸新鲜的空气……
好吧,除了水源、空气之外,她真的、真的不懂,每个礼拜还得开两个小时的车子下山到市区采买的生活有什么好的!
唉—一怨叹啊,本来还值得庆幸的是她好歹也捞到了一所大学念,但四年念到毕业后,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望着门前的一堆黄色小花,她几乎想将这种小花给践踏到烂掉。
早先刚来的时候,这种花的味道还挺吸引她的,她寒暑假回来都会摘一点回去学校分送给同学;但是……现在每天见到,每天闻到都嘛麻痹了好不好,这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蔺帛瑛觉得自己就像关在恶魔塔里头的公主一样,等待着王子来相救。
不过……童话故事总是童话故事不是吗?
王子是不会来到这种穷乡僻壤的,更何况她也不是被关起来,只不过是她父母亲讲了一句——
要搬出去可以,但必须养得活自已!
可,她就是养不活自己啊——谁叫她大学就真的玩四年,最基本的什么都不会,面试第一个就被淘汰。
如果她知道自己会过得这么悲惨的话,她那时念书一定会庄敬自强的。
她在心里头哭泣着。
“帛瑛、帛瑛!”
蔺父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由于住的地大、空旷、没什么邻居,要叫人也很不方便,所以蔺父、蔺母从搬到这里之后便成了个大嗓门了。
“做什么啦!”蔺帛瑛十分不耐烦,就是她老爸、老妈害她必须要关在这种地方的。
“你在做什么?”
“我没有践踏你种的花啦。”
虽然挺小朵的,不过她老爸可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研究出来这到底要怎么种才能种得活,而且还将这份技术“传授”给她。
说传授是比较好听了一点,才不是什么传授咧——
根本就是硬逼着无所事事的她与他一起种这种乌鲁木齐、阿里不达的花,就算不会,每天都这样跟着她老爸种,不会也会了。
“这种花很稀有你知道吗?”蔺父说道,虽然口气温和,但如洪钟的声音还是令人听得后退三步。
“会吗?我怎么觉得家里头一大堆。”随便都看得到,哪来的稀有可言啊……
“算了,不和你说了。”
蔺父挥手,也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我也不想和你说了啊……”她喃喃的说道,环顾了一下四周。
果然,视线所见的地方毫无人烟,她再一次确定自己是身处在深山之中。
唉——她第N万次的叹气着。
“帛瑛,我打算把后山的杂草除去一些,改种这些花。”
“不要啦!”
她挥手,再种花下去她怀疑自己都会变村姑了,因为她老爸种花的时候她就必须在一旁除草、弄松土壤……
“为什么不要?只是帮忙种而已。”
我连帮忙都不想帮,她讨厌这些!
呜呜呜……王子啊,出现吧!
“别忘了你根本就是无业游民,你要吃穿可得靠我。走吧!”蔺父恶劣的说道。
“是、是。”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显得这么渺小,不过还值得庆幸的是——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专柜买的,因为一、两个礼拜最起码可以到市区一趟。
她无奈的拾起了一旁的小铲子,跟在她老爸的后头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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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如果可以的话先种一点就行了吧……”
这么一大片,光除草除完可能就天黑了吧,连综艺节目都没得看了。
“那就先整理这里好了。”
蔺父还算挺有良心的。
“你将这里的草给除掉吧!”
“好的。”
蔺帛瑛拿起了大剪刀开始剪着杂草,越剪她就越觉得气愤。
可恶!她忍不住用力的踢了空气一下,但是……她感觉到她似乎是踢到东西了。
“什么啊!”她将眼前的草给剪短,低下头去看——
“啊——”她尖叫了一声。
这个……这个……她全身的寒毛几乎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