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对不起,我只是一下没看到你,心里很害怕。”她只有在他身边才会有安全感。
“既然胆子小,干吗跟着我屁股后面去?你是存心找我麻烦吗?”他口吐足以烫死人的火山岩浆,尽情地爆发。
百合在他的吼声下缩起肩,在一双厉眼下,声音愈来愈小。
“我……我真的不是有意……下次……下次一定……”
“还有下次?!算我怕了你好不好?明天开始咱们就各走各的路,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他们两人大概八字相克,合不来。
她猛一抬眼,颤声道:“你……你不要我了?你要赶我走了?”
见她泪水又要决堤,他伸指警告道:“给我把眼泪收回去,我被你用眼泪骗了两次,这次绝对不会再受骗了。”
她皱起小脸。眼泪哪能说收就收?
“不要赶……我走,大飞,求……求你,呜……”
“又哭,你除了会哭以外还会什么?不准哭。”他咆哮道。
百合细肩一耸一耸的,因极力忍耐而抽搐,泪水无声地直落。她哭得太伤心了,怎样也停不住将遭遗弃的悲伤情绪。
单飞僵直着背,心里诅咒千百遍:“你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就滚出去!”他低吼着。
“哇——我不要走,我……我不要离开……你。”她悲哀地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不敢放。
他被她突兀的举动骇住,倒退了一步,想挣开她:“你以为投怀送抱我就会心软?快点放开我,笨丫头,你耳聋啦!”
“不放,不放,我……喜欢跟你在……一起,让我跟着你……好不好?”她哽咽着嚷道。
他说服自己要硬起心肠拒绝她,狂摇着头:“不,这次绝对不行,你不是也喜欢那个姓西门的吗?你去缠他好了。”
“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她埋在他胸前,手臂箍得更紧。
单飞手掌圈着她的腰,想将她拉开,但那软绵绵的触感,引发他身躯的燥热。他慌得放开手,体会到她娇躯所带给他的影响。
他疯了,怎么会对她有兴趣?
“你……你先放开我再说。”他猛咽几口口水。可恶!现在连脸也热了。
百合下巴抵在他胸膛上,仰着鼻头发红的小脸,问道:“你愿意原谅我了,是不是?”
那张小脸充满着企望和期待,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我……”他喉咙干得发不出声。
“你想骗我对不对?我不放,不放……”
“等一下,啊——”两人跌撞在一块,摔坐在地上,“该死!”
单飞索性在地上躺平,身上仍粘着一具娇小的身躯,形成暧昧的画面。
“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永远、永远。”胸前的头颅在这一刻发表了她的宣言。
他错愕得以为自己听错了,久久才吐出一句话:“笨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通常说这种话就是表示要托付终身,这丫头不会是想嫁给他吧?
“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她好柔好柔地道。
他的手自动地覆在她的秀发上:“你确定吗?不是在耍我?”要是的话,他二话不说就勒死她。
“我喜欢你。”她带着少女的羞涩表白。
“真的?”他的嘴咧得好大。
“嗯。”她喟叹道。
“你没弄错对象?”
“除了爹、娘,和两位姐姐外,我没向其他人说过。”
“如果你敢对其他人说,我一拳揍扁你。”他妒火横生地瞪着她的头顶。
“嗯,我不会说的。”她趴在他胸前,乖顺得像只小白兔。
单飞这才揽着她的肩,放松不知何时抽紧的心,不想动,任两人躺在地上。
师父,我输了,他很抱歉地在心里说道。他彻底被打败了。他曾用力地抗拒过,但是一连三次都被这笨丫头的泪水攻破了。唉!看来,不能小看女人的力量。
“笨丫头,说话就要算话喔!要是哪天你又喜欢别人,我可不饶你。”
“嗯。”
“很好,你明白就好,我可不会再重复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知道吗?”
“嗯。”
“你确定喜欢的是我没错?”
“嗯。”
“不是那个姓西门的?”
“嗯。”
这丫头除了“嗯”以外,没别的话说了吗?
“笨丫头,笨丫头。”
没有回答。
他抬起她的下巴:“真是的,居然睡着了。那我刚才说那么多话,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真不给他面子,枉费他鼓起勇气要说些好听的话。
哼!算她没耳福,气死人了。
“笨丫头。”他支起身,有些粗手粗脚,却带着怜惜地横抱起她。
今晚就让她暂睡自己房里吧,总不能抱她出去,让人瞧见岂不毁了?
将她在床榻上安顿好,细心地盖上被子,端详一会儿她的睡颜。
“晚安。”
他熄了烛火,到隔壁房间睡了。
第六章
翌日。
单飞望着街道上往返频繁的衙役。这些日子他们可忙坏了。
为了前几天张有财家闯进盗贼,县太爷急着抓人交代,搞得人仰马翻。
可恨那晚没成功,不过,他得另想法子整整县太爷和张有财,为那些被压榨的百姓出口怨气。
“大飞,你先将这些菜送到李老爷府上去,路上可别拖延了,否则就扣钱。”掌柜的指着推车上的菜说道。
“是,掌柜的。”动不动就扣钱,小气鬼。
单飞难得在一处地方打工超过三天以上,通常领了薪俸就转往他地,如今多了张嘴吃饭,只得多努力挣钱。
唉!要是以前有人告诉他会被个丫头绊住一生,那他会彻底嘲笑对方一番。如今事实摆在眼前,那笨丫头真的准备跟他一辈子了,让他感到头痛之余,又有些暗爽,不过,他可不会承认这种事。
他推着装满青菜的推车,习惯性地左右张望,瞧见卖胭脂花粉的摊贩,一时犹豫不决,考虑该买点什么送她。姑娘家不是都爱美吗?
不过又怕太明显,好像自己在讨好她似的。还是算了,省得她真以为自己很在乎她。
“哎呀,你瞎了眼啦?”一声娇脆的叫声叱道。
单飞回过神,这才注意到推车不小心撞到一位姑娘。那姑娘年纪轻却凶悍得很。他暗骂一句母夜叉。
“对不起。”是他先不对,所以坦然认错。
“对不起就算啦!我这衣服可是苏州有名的宋锦,弄脏了你赔得起吗?”那姑娘不罢休,叉起腰来口不饶人。
他撇撇嘴,见她一身武装打扮,更加瞧不起。哼,学了点功夫就仗势欺人,还是笨丫头比较顺他的眼。
“那你想怎么样?”他语气也转冷了。
“怎么样?大声说三声对不起,让全部的人都听见,我就放过你。”她高傲地睨视他。
“什么?!”她没搞错吧?哪里跑来的疯婆子?
“你耳背吗?只要你当众说三声对不起,我就不跟你计较,快说啊!”
单飞冷笑。无知的女人。
“懒得跟你抬杠,我还有工作要做。”他不甩她,推着车子要走。
“不准走!听见了没有?”她挡在前头阻止他前进,“你敢不道歉?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只知道有个疯婆子挡了我的路,再不让我就对你不客气。”他管她是哪根葱,就算是皇亲国戚又怎样?
“疯婆子?你居然骂我疯婆子!”她气得发抖,涨红着脸直跳脚。
“骂都骂了,我还跟你客气。”他不痛不痒地说道。
“你——”她大概从未受过如此大的侮辱,深受打击地叫道,“师兄,你快过来,师兄。”
单飞见到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很快地走过来,身后跟着另外两名男子。原来她还带了保镖,难怪有恃无恐。
“师妹,怎么回事?”领头的男子看来不坏,属忠厚老实型的,莫怪会受这疯婆子差遣来吆喝去。
“师兄,这小子撞伤我居然不道歉,还骂我疯丫头,你帮我教训他。”通常旁边有男人在,身为美人的她不会自己动手,这样才能强调出她的地位。
那名男子朝单飞拱手道:“在下唐门翟子靖,我师妹不知哪里得罪你了,在下替她道歉。”
“师兄,你做什么?分明是他找我麻烦,你不教训他一顿,干吗还道歉?”她没想到师兄会帮起外人。
单飞总算知道这疯婆子是哪里跑出来的,挑起眉道:“原来是四川唐门的人,我万万没想到唐门的人不只擅长用毒,连嘴巴说起话也毒得很,真令人不敢领教。”
“你说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她仗恃人多,霸道地娇叱。
“师妹,你忘了咱们临走时师父交代的话吗?还是不要惹事的好。”翟子靖好言相劝。他太了解这小师妹,被宠坏了。
“如果爹知道我被人欺负,他绝对不会不管的,我不管,师兄,你非要帮我教训他不可。”她索性耍赖起来。
一边的单飞百般无聊地打呵欠。搞了半天,原来她是唐门掌门的掌上明珠唐霖,江湖中传闻她美若天仙,却眼高于顶,还送她一个“毒仙子”的封号。毒是有啦!美倒看不出美在哪里,心地坏的女人是最丑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