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水艳唇边扬起一抹笑。“事迹败露?那就看着办吧!”
她感觉得到水漾的思绪,老实说,那种紧窒的感觉,她也有。
问题是,都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了,不随机应变,还能如何?
她们真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水艳,我先告诉你喔!”戚水漾有事交代她。“我们两个一定要逃出一个,你知不知道?”
“水漾?”戚水艳觉得她这话很不吉祥。“我们都会逃出去的。”
水漾虽然乐观,但就爱胡思乱想,在这方面,她常要点醒水漾。
戚水漾露出一个要戚水艳放心的微笑。“我知道。”瞧姊姊一脸严肃的。“可是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哪!”
就像很多人,即使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还是会先立好遗嘱一样,这道理是相同的。
就算有九成的笃定自己逃得出去,她也还得为那一成可能失败做打算。
“水漾!”戚水艳拿自己这个妹子没办法。
“所以,若是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别管我,知不知道?”戚水漾叮嘱着自己的姊姊。
幸好那时她们安排办丧事的地方不同,也就是说两具棺木是放在不同的地方,这样的话,若她真的发生什么事,被逮到的话,也不会连累到姊姊水艳了。
“水漾,这种事我做不到。”戚水艳很坦白地说道。“就像你也没有办法放着我不管一样。”
她不会做这种根本做不到的承诺。
“水艳,我们的心是通的,不是吗?”戚水漾娇俏地对戚水艳眨了眨眼。“若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还让你担忧做什么?若真的是大事,你也会感觉得到,不是吗?”
“若是大事,你别想抛下我。”戚水艳定定地说着。
“讲得好像真的有什么事一样。”戚水漾娇睨了姊姊一眼,却忘了这话题是自己提出来的。
“水漾,我真舍不得你。”换好了一身的衣裳,戚水艳情不自禁地搂着这个打从娘胎就在一起的妹子。
“我也很舍不得你。”戚水漾反搂戚水艳。“记得,我永远都会在你身旁,跟你在一起。”
知道这一别还会重聚,但重聚之日是何时呢?
相拥的姊妹没有答案,但是,她们的心里却十分明白——
就算分开了,她们的心却还是相通的。就算不在一起,她们还是有着感应。就算离别,也还会相聚。
从许久许久,就已经注定要紧紧相系了,不是吗?
怎能抛得下对方?
只能从心里深深地祝福、深深地冀望彼此一切都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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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不利!
躺在棺木中的戚水漾惨白着脸,试着为自己不断渗出血水的右肩止血。
若在平时,她一定不会让自己那么狼狈,包扎止血这种工作对她而言是小事一件。
但她现在是躺在棺材里,怎么动也只有小小的空间,很难顺利地为自己包扎。
唉!棺材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
在叹气之余,戚水漾只好先吞下平时配好的止血药,让自己舒服一些再说了。
怎么会这样呢?
一切不是应该都很顺利吗?她和水艳的计画的确是天衣无缝啊!
都怪她,在开轿挟持了里头的人之后,太信赖自己的能力,偷偷瞧了旁边来迎娶的队伍一眼。
而后被新郎的那双眼眸给勾了魂,压根忘了自己怀中还有人,也忘了自己还在逃跑。
结果一个闪神,就被追来的人给砍伤了。
真是糟糕……她那不安的预感成了真!
还好她是在与水艳分手之后,才做了那件发呆的蠢事,也才被砍了一刀,受了伤。
否则,水艳绝对不可能丢下她自己先走的。
也幸好她自己就是名大夫,受这点小伤还不碍事,只要能够出了城,一切都好办。
前提是,只要能够出了城。
她衷心期盼自己的坏运气不会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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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经韬的孪生新娘被掳走的消息,在一刻钟之内就传遍了城内。
每个人都想要看事情接下去会如何发展。
城内有一半以上的人惋惜新娘子被掳走,另一半的人庆幸新娘子被掳走。
那一半惋惜新娘子被掳走的人,自然是想看俊男美女配;而另一半庆幸新娘子被掳走的人,是暗中希望自己还有机会见到那如花似玉的孪生姊妹一面。
反正整个城里为了整件事闹烘烘地,都快沸腾起来了。
最冷眼旁观的,反而是当事人——孟经韬!
也不能说他冷眼旁观啦!只能说他的幸灾乐祸比别人多了一些。他是打算娶妻没错,问题是,这回的突发事件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娘总不能怪他了吧!
所以,表面上他骑着马,领着一群人在寻找被掳走的妻子,实际上,他根本就是在一旁看戏!看大伙儿是怎么样看这件事,看大家是如何凑热闹的。
才在看着大街上的人奔相走告的模样,有一队吹吹打打的抬丧队伍对着他迎面而来。
这本来是没什么稀奇的,因为今日是黄道吉日,许多婚嫁、出殡的全选在今天举行。
问题是,在举着招魂幡的队伍后面,四个大男人抬的棺材里,竟然渗出了血水,落到了地上。
难道是……孟经韬眉头一皱。
要知道这年代有个风俗,人们怕家里出了“月里鬼”,就会将难产死的或生孩子未满月而死的女子,急死急埋,甚至不等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就装进了棺材,让她死在棺材里。
孟经韬无暇多想,急喊道:“停棺!快快停棺!”
过路之人,拦出丧之棺,这事是挺奇怪的。
更何况还是个着新郎官衣服的男子拦棺!
问题是,现在拦棺的人在城内已颇具名气,而且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有谁敢不听从他的命令?
所以虽然觉得奇怪,抬丧的队伍还是停了下来。
跃下马匹,孟经韬研究了一下地上的血色,他发现那血色呈鲜红,并不是像死人的淤血一样呈乌紫色的。
再蘸了一点血在鼻端一嗅,他心中更为明白。因为死人的淤血带臭味,可是这人的血却是带着鲜味的!
“里面的人明明还没死,你们为什么要将他葬掉?”孟经韬凝起眉来,神情肃然。
“这……”抬棺的人被孟经韬这样一问,也只能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而且他们也没有要把这具棺材运去埋掉啊!
只是这事,如何能说?说了,他们哪还领得到钱?
孟经韬手一扬。“来人哪,开棺!”
孟经韬的威吓震慑住现场的每一个人,本来围观的人都不住往后退。
连抬棺的人,本来以手护着棺,都因为孟经韬的话,给震得退到一边去。
他的手下听到这话,忙不迭向前去将棺木尚未封上的盖子启开,而后快快退下。
孟经韬趋前一步,往棺木里一看——
他先是愣了半晌,而后极快地恢复正常的神色,一抹复杂难辨却又带有兴味的笑容在他唇畔扬起。
“是你?”
第三章
“是你?”
同样的一声惊呼发自戚水漾口中。
从方才她就听到外面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寻常,而后感觉到棺材被放下,并且棺盖被打开。
在棺盖打开的那一刹那,她的双眸还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光亮,直觉刺眼,她连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事物。
而后,她发现自己看到了那一双迷人的眼,正盯着她审视。
是她的夫婿!
“是啊!我们可真有缘。”孟经韬记忆深刻的唯有她的那双眸子,还未想起她就是自己的新娘。
虽然皇上给他看过戚家孪生姊妹的图像,但他只是随便瞄几眼做个交代,根本没看仔细。
他现在对她的印象,是那个劫走他新娘的偷儿。
“喔!老天……”戚水漾挫败而无奈地低嚷着。
她一点也不想跟他有缘哪!
就是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所以她才和水艳策画出这一次的逃婚事件,怎么会逃来逃去还是逃到他的手里?
“孽缘,一定是孽缘。”戚水漾转过头,兀自低语着。
孟经韬唇畔扬起谵笑。“我倒不这么觉得。”
这事还真是有趣,这女人偷了他的新娘,究竟有何用意?
“你头脑坏了,当然不觉得。”戚水漾自始至终觉得孟经韬的头脑不太正常。
肩部的灼热本来已经被止痛药减缓,现在碰上这个人,那种麻辣辣的感觉又复萌了。
这么说来,这个人不是带给她恶运,是什么?
“我头脑坏了?”孟经韬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女人敢这样说他,而且这女人还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怕他。
“对啊。”戚水漾直觉地想点头,却忘了自己还躺在棺木里头,头壳一撞,疼得叫出声音来。“啊——”好痛!她抚着后脑勺,深深觉得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先是挟持人出了意外,而后是逃婚逃到遇上自己的丈夫,最后还撞疼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