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黄历上写的,可能还真有些准确度!说不宜出行就是不宜出行,她一出门,就碰到许多厄事。
而黄历说宜婚嫁,就真的倒楣到让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究竟是准或不准?她也不晓得。
不过倒真的应验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而且她的祸还接二连三,没完没了!
就不知道接下去还有没有更不幸的事?
“你真是……”见她这么不小心,孟经韬摇头一笑。“痛不痛?”他很自然地关心她。
“不痛、不痛!”戚水漾不敢再轻举妄动,免得一个不留神,会将自己撞得满头包。
她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再添一处会更难受。
孟经韬看着她忍痛的模样,怎么样也不相信她的话。
“起来,我看看。”孟经韬对她伸出手来,欲把她牵起来。
他得亲自检视一下她的头上有没有撞肿了才行。
戚水漾是真的很想爬出棺材,却因为肩伤,根本没有力气将自己撑起来。
“不要。”爬不起来,她又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受伤,干脆摇头拒绝。
孟经韬瞅着她。“为什么不起来?”
他已经对她这个偷他新娘的人很和善,没叫人将她五花大绑,送到衙门,她还有什么不满?
“为什么要起来?”戚水漾忍着剧痛回答他。“你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纯粹要拉我起来?”
她得说一些话来刺激他,才能让他转移注意力,不会注意到自己肩上有伤。
“是啊!”孟经韬眯起黑眸,审视她绝美的容颜。“我是不可能那么好心纯粹要拉偷走我新娘的小偷起来。”
“啥?”戚水漾咀嚼着他所说的字句,内心暗喜。
看来他还没发现她就是他的新娘之一罗?
这么说来,不就意谓着她还有逃跑、不当他新娘的机会?
他那双邪恶、会勾魂、带来灾难的眼……她是该逃没错!
也许她今天本来会好运的掳人、好运的逃走、好运的出城,只是遇上他那双勾人的邪眸,运就全给败坏了!
“记得,我拉你起来,一点都不好心。”孟经韬一字一句地强调。
而后,双臂一伸,用力一拉,将她从棺木里搂到自己的怀里。
戚水漾本来是想反抗,但她的肩膀受伤,实在是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拥在怀中。
孟经韬在察觉她完全没有反抗之后,内心升起疑窦,而在她贴住自己胸口时,立刻感觉到异常在何处。
因为湿黏的感觉正穿透他的衣服,到达他的肌肤。
而那黏熟的感觉,来自她的肩,那仍然在涌出的液体!
天!她受了伤,那液体是血!
之前因为她一身黑色的劲装,所以他才会忽略了这一点,现在看到了他才猛然惊觉。
难怪,难怪方才会有血丝从棺材内渗出来!他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
“你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孟经韬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里充满责备、疼惜和着急。
“不小心的。”戚水漾开始庆幸他只见到她抢了新娘,没见到她在偷看他,也没瞧见她被人砍了一刀的景象。
否则被他知道她是因为被他那双湛黑如夜空的眸子给迷住,而呆愣了一会儿,才会被误伤,岂不糗大?
孟经韬听到她的答案,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不小心的?”不小心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他突地咧开嘴一笑。“别以为我会相信这个答案。”
她想将他当傻子耍吗?谈何容易?
“你不相信就算了。”戚水漾认真地在心中思索着自己的答案。
她是不小心没错啊!不小心被他那一双瞳眸给勾了魂魄,所以才会被砍伤嘛!
她又没说谎,他不信就算了。
“别跟我提算不算了的事。”孟经韬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而起,说道:“先将你的伤口处理好再说。”
他得先请大夫来为她包扎伤口才行。
“你别抱着我,我就有办法处理伤口。”戚水漾望着自己的伤口,心中衡量着伤势。
幸好她随身备有药,否则刚刚在棺材内如此颠簸,又被他这一闹,延误了包扎的时间,她可能要多疼个几天。
这大概是不幸中的大串了。
“你?”孟经韬以怀疑的眼光瞅着她。
她这副模样,会帮自己处理伤口?
“你别狗眼看人低哟。”被他瞧不起的戚水漾开口反击他。“要不是刚才被关在那,哪会到现在伤口还有些微的血丝渗出?”
喔!真疼!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忍痛能力超强,完全是拜与他吵架所赐,让她没有空闲喊痛。
“去请城内最好的大夫过来。”孟经韬气闷地对着大街上一群看傻了眼的人喊话。
这些人,看戏全都看到呆啦?见到有人受伤,也不懂要去请大夫过来吗?
一群人被孟经韬这一出声喊叫,全给惊醒过来,正打算拔腿狂奔去请大夫,又被另一个声音给叫停了。
“不用费事了。”戚水漾挥挥手,阻止那群正要去请大夫的人。“我自己来就好。”
她就不相信城里还有人医术比她厉害。
“你自己来?”孟经韬仍旧以不敢置信的目光凝睇着她。
她懂些什么?
戚水漾睨了他一眼,而后从他的身上跳下来。
“怎么?不行吗?”戚水漾从随身的医药囊里取出一块干净的布,而后在上头倒了些自己特制的粉末,当场处理起伤口来。
她俐落的动作,看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而孟经韬也被她毫无迟疑的动作给骇着了。
“你是受过太多次伤吗?”孟经韬开口问着几乎已经快做好简要包扎的她。
人说,久病成良医。他几乎要怀疑起她是否是久伤成良医。
“我?”他的话听起来就是有着浓厚的讽刺意味。“是又怎样?”
“是……”孟经韬嘎然而止。
没错,是又怎么样?
奇怪的是,一想到她可能因此而伤痕累累,全身布满了疤,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那感觉,似乎就叫做难过。
“说不出来了吧!”随易包扎完毕,只要找到完整一些的药材,她就可以让自己在最快时间内复原。
“跟我走。”孟经韬语声一落,不由分说地抓着她的纤纤玉手,就要往自己的马匹行去。
“喂,你很粗鲁耶!”戚水漾以非常不淑女的姿态朝着他大喊。
真是的,这样子拖着她走,幸好不是拉到她受伤的那一只手,否则她又要哇哇叫了。
碰到这个男人,她似乎运气想要好起来都很难!
基本上,今天她是背到底了!
“有没有怎么样?”孟经韬心急地想找个大夫帮她做完整一点的包扎,让她不会留下疤痕,所以才会动作鲁莽了些。
不该这样的,他的冷静自持到哪去了?
为什么看到这个偷他新娘的人受伤之后,全都消失了?
她对他的影响力,为什么那么大?才是个初次见面的人儿,不是吗?
“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不会怎么样。”戚水漾现在只想离这个带给她恶运的男子远远的。
这样,所有的好运应该就会再降临她身上……
“对不起,恕我无法听从你的要求。”一朵邪气的笑容在孟经韬唇边泛起。
“你……”戚水漾睨着他。“为什么不能离我远一点?身为新郎官的你不是应该去找你的妻子吗?”
话才说完,戚水漾立刻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干嘛提醒他这一点?更何况他现在当她是偷他新娘子的小偷,一定更不会放过她了。
果不其然——
笑意在孟经韬的唇边凝得更为深浓。“这么说来,我更不能放过你了,我跟你还有很多帐要算呢!偷走我新娘的小偷!”
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还?!
“只是欠你两个新娘中的一个而已,哪有很多帐要算?”戚水漾不服气地说着。
瞧他说得好像她得为他做牛做马,服侍他一辈子,才能抵偿他新娘逃掉那笔帐一样。
“新娘一个,这帐还不多吗?”孟经韬扬眉反问。
显然她对这事没有什么认知,劫走皇上许给他的新娘,这罪可不小哪!
“这……”戚水漾被他一问,倒真的是无话可说。“你没事干嘛那么想娶那对孪生姊妹?”
真不晓得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偷走了我的人就是你的不对,至于我为何想娶那对孪生姊妹,似乎没必要跟你讨论。”孟经韬不准备在人多口杂的时候跟她说这事。
也许,他比较想要的是她……
“为什么没必要跟我讨论?”戚水漾一时语快,不慎脱口而出,“我就是……”
糟糕,她一定是失血过多,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了,怎么会差一点泄了自己的底?
赶快住口哪!
孟经韬的黑眸中精光乍现。“你就是什么?”
“我就是偷走新娘的人哪!”戚水漾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藉以掩饰自己方才不慎说出的字句。“所以你当然有必要跟我讨论,因为那牵涉到我要不要把新娘还给你。”
幸好,她还够机灵,能将话转得过来,要不然的话,被他知道她就是他的新娘,事情就严重了。